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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明暗交杂

旷漠 于之玏 2465 2024-07-10 13:52

  柏憧感受着钟埃的手的触感,竟有种失而复得的感觉,眼眶红红地说:“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在柏憧的帮助下,钟埃慢慢坐起,但全身松软,没有力气,刚坐了一会儿背后已经被虚汗浸湿。但为了不让柏憧担心,她还是强撑着,直到柏憧感受到钟埃的手在微微打颤时,才又继续躺下休息。

  过了一会儿,阿碧端着药羹走了进来,看到已经苏醒的钟埃,亦是欣喜不已,一开口不免带点哽咽:“娘娘,您醒了。快起来吃点东西吧。”

  本来不觉得肚子饿,可是一听到阿碧说吃东西,再闻闻饭菜的香味,还真是挺想吃的。于是,她向柏憧眨巴眨巴眼,柏憧一脸无奈地再把她给扶起来,“真是,一醒了就想着吃。”说罢,接过药羹,用勺子舀了一点点,在自己嘴边吹了好久后,才伸手去喂钟埃,“怎么样,苦不苦?”

  其实还是挺苦的,但柏憧如此悉心照料,怎么能说苦呢?再苦也要说成甜的。钟埃轻轻地摇了摇头。

  就这样,一碗药羹磨磨蹭蹭喝了有一刻钟,饭菜都快凉了。钟埃心想,咱适当可以加快一点速度啊,天帝。可是看柏憧那个样子,她也不忍心说什么,而且也没有力气说什么了,现在真是又幸福又煎熬。喝完药,钟埃早已经是饿得不行了,毕竟躺了快一天了,是时候吃点东西补充补充体力了。诶,怎么又有点晕呢?我不是醒了吗?怎么又想睡了?

  “陛下,这药有助眠的作用,娘娘怕是还要睡上一两个时辰了,您还是先用午膳吧。”

  迷迷糊糊中,钟埃听到了阿碧的话,敢情这饭我还吃不着了,我又要睡了,第一次觉得睡觉这么痛苦呢!

  眼皮张了又合,合了又张,终于算是睡过去了。

  “唉。”看着躺着的钟埃,柏憧的眉头不觉又皱了起来,拳头死死攥着被角,这毒仿佛是在煎熬着他的心。他抬头看向窗外,窗外还是澄澈的天,天底下是散发着柔光的天宫。

  这一切,值得吗?

  傍晚,药效过后,钟埃终于算是完全清醒过来了。饿呀,饿呀,这大概是钟埃最直接的感受了,我想吃饭啊,钟埃的心中发出雷鸣般的呐喊。可是,没有力气啊,怎么喊?

  正在这时,走进来的人端着饭菜,那人仿佛闪着救世的光芒。端着的是菜吗?不,那是琼浆,那是饕餮,那是这世间最美好的东西啊!

  “还是阿碧懂你吧,娘娘,快吃点东西吧!”阿碧笑着,把一张小桌子搭到钟埃床上。然后把这些发着光的食物端上去。

  阿碧一口菜,一口汤地往钟埃嘴里送。毕竟钟埃身子刚有些起色,即使再饿也吃不了多少,不一会儿就吃饱了。

  “不想吃了,端下去吧。”

  “娘娘,您还是再吃点儿吧。”一脸的愁容淹没的阿碧的面庞,“今天晚上可是十五啊!”

  月圆之夜,阴阳两极,水火两端,极端冲突。

  如今钟埃身体虚弱,即使是封了修为,单单是体内灵丹的对抗就够她受的。

  “算了,吃得再多也没什么用了,撤了吧。”

  让阿碧照料自己躺下后,钟埃便默默等待着月圆时刻的到来。

  “诶,今晚柏憧不来吧。”

  “陛下政务繁忙,怕是在议事厅议事。”

  钟埃长舒一口气,只要柏憧不会来,不会看,不知道就好。她喜欢柏憧,这是毋庸置疑的,但钟埃不想也不会将这件事告诉他。这是钟埃的弱点,喜欢不意味着全部交付,尤其是他与她。两个人都有自己不愿让对方知道的阴暗的角落。既然生活已经如此不堪,为什么还要把墙上的光斑挡住呢?

  “南山将军,这次真是多亏了你。”柏憧对着南山点点头吧。

  温锺最为信任的南山将军,此刻正与柏憧在议事厅中喝茶呢。

  明远长老说到:“温锺那个老狐狸一时应该不会怀疑到南山将军,只是不知他又要把这个罪名按到谁的头上。而且,现在的温锺也算是臭名昭著了。一石二鸟,不错不错。”

  南山面前的茶早已凉透,但他却未喝一口,只是默默听着他们的讲话。良久,开口道:“只是苦了天后。”

  在南山的心中,钟埃不只是天后,她更是将军。战场上的情义,那是无关任何纷争的生死之交。南山为钟埃惋惜,若是不能恢复,她又该如何回到军营,如何与众将士并肩作战。

  其实,在座的众人都知道,此次钟埃不会死,再碍于柏憧,没有人会问起钟埃的情况。当从南山嘴中听到钟埃二字时,那些仙居们怕是才想起来,自己已经胜利的计划中还有这么一个棋子。

  “天后已无大碍,南山将军放心。”明明心中有着些许的愧疚与连绵的牵挂,可说出口的话就是那么不咸不淡,好似钟埃之于他真就如同棋子一般。

  钟埃的话题就这样一带而过,不知哪位仙君又开启了南海仙君这一话题,所有的人都不再谈钟埃。

  “如今,南海仙君是绝不可能亲近温锺了,即使他不倒向我们这一派也无大碍。”

  手指不停击打着桌面,柏憧嘴角一勾,“不亲近温锺,就等于倒向了我们。一旦中立的人远离两方其中一方,那么他就是在向另一方靠近。我们等着就好。”

  “那神武将军……”

  “随他去吧。”

  夜半,圆月高高挂在深蓝色的幕布上,不时几缕云雾飘过,颇有种“犹抱琵琶半遮面”的韵味。想必,此时此刻定有许多人伴着几盏淡酒,几缕清风悠哉悠哉地赏着这月夜美景吧。

  “啊!”

  钟埃蜷缩成一团,身上早已经被冷汗浸湿。体内,火在熊熊燃烧,冰在蔓延肆虐。火融化冰,流淌蒸发,冰变成水,将火湮灭。原本中毒所承受的疼痛,不及此时的万分之一。钟埃浑身颤抖着,紧紧握着的手已经攥出了血,她伸手去找被子,可抓住的只有一片虚无。她死死咬着牙关,不让自己叫出来。可是,太疼了。

  若说是此前像是有人拿着刀一刀一刀地割着自己的皮肉,此刻,就像是有千万把刀插入她的身体,插进去,然后旋转,旋转,穿透骨头,继续旋转。体内,烈火在灼烧的她的肺腑,寒冰又侵入她的骨髓。

  世间最为痛苦的事,不过如此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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