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夕总是一个朦胧的日子,有人喜有人悲。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人们总是拿星和月来诉说自己的心意。可星和月原本就是两个世界,看似咫尺的距离,却是用尽一生也跨越不了的目光。情这个东西,说出来太直白,说不出又太委屈,到底如何才是好呢?
若是往常,言欢必定在七夕这一天从早到晚缠着远鹏,可是如今,怕是见上一面也是知足的。她怕远鹏会烦,烦自己太过聒噪,太过张扬,她不禁苦笑一声,她的张扬,她的聒噪只对他一人,只是为了掩盖心底那一份慌张。我的心意,既已明了,为何等不来一个结果。
节日的氛围总是能够感染着人,饶是远鹏也有了些七夕的感觉。今日他就好像一直在等着什么东西,百灵喊他,他也找了个理由回绝了。我在等什么呢?远鹏有个坏习惯,一烦躁起来就绕着屋子一圈一圈地走,一直走一直走,走到下一件事来到,或是等到心中不再烦躁。可今日,他已经绕着屋子走了一上午了,嗯,还是很烦躁。吃饭的时候,腿都在不自觉地颠,颠得就差把碗里的饭颠出来了。
“远鹏。”
腿突然就不颠了。
远鹏连忙起身,“郡主,您怎么来了?”手足无措间,还不小心踢翻了个凳子。
言欢慢慢上前,将凳子扶起来,然后坐下,“远鹏”,她尽力让自己带上平日里的笑容,看起来很欢喜,可嘴角真的很累,“你快坐啊,站着干嘛?”
听着言欢似往日般轻快的语调,远鹏暗暗松了一口气,整个人好像也放松了下来,在凳子上坐下。
“远鹏,我后天呢就要走了,父亲传话说想我了,我要是走了啊,再来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还真舍不得呢?”还真舍不得你呢。
“不是要住到下个月吗,怎么……”远鹏不假思索就说出了这话,他不想让她走的,话来没说完,脸还憋红了。话说到一半,才想起言欢不是说了吗,是南海仙君想她了,回去本就是合情合理,自己又有什么资格询问呢?
“怎么,你有什么话说吗?”言欢心中亦是有些许激动,这么多年来这个木头终于有了些许新牙,你说吧,你想说什么就说。虽然很老套,但是真的,只要你说一句你别走,我就不走。
“我……”说什么呢?难道我的一句不走能有什么用吗?我一个侍卫怎么能与南海仙君争夺这点和言欢相处的时间呢?“远鹏祝郡主一路顺风。”
两个人的拳头都握得紧紧的,言欢咬着牙不让自己的眼泪流下来,自己的离开换来的只有一句“一路顺风”吗?她一时觉得浑身无力,在凳子上坐了好一会儿才缓缓起身,舌头舔了舔早已干涸的嘴唇。
“谢谢。”
说完就朝门外走去,每走一步,她都想回头看,她想看看他真的是那么无情吗?可是她不能回头,一回头,远鹏就能看到她不争气的泪水了。走到门口,言欢还是忍不住开口说道:“远鹏,我喜欢你不关乎身份,只是单纯地喜欢你,我不觉得我是郡主有什么了不起的,我也不觉得一个侍卫有什么值得伤心的,我只知道我喜欢你,这就够了,我希望你也是。”还想再说些什么,可已经哽咽的喉咙再也发不出声音了,她想说一句“再见”,可想到以后可能再无相见之日之时,便又徒增一层感伤。
远鹏不再在房里踱步,他不再烦躁,好像有点儿心痛。
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情绵绵无绝期。
很奇妙,你伤心时,总有很多人是幸福的。
人界的夜晚是烟火的主场,五彩缤纷,声色皆有。看着那一条金色的线。从地面升到天空,在黑暗中炸开,最光明的一瞬献给了黑暗,然后悄无声息地滑落。
钟埃靠在柏憧怀里,看着满天的烟火散作尘埃t,不禁想起了旷漠那个地方。生命的消逝,光亮的滑落全在一瞬间。
柏憧不喜欢烟火,虽然很美很漂亮,但是存在的时间太短了,他要的不是这瞬间的灿烂,而是长久的永恒,他要他的天下代代相传,永无绝日。
又到了一年一度的放孔明灯的时候了。钟埃又暗暗施法,让这些灯都变得更亮些。
突然,自己的脑袋就被敲了一下,“你身子好了啊?怎么还擅用功法呢?”
透过面具,柏憧怕也是能感受到钟埃那忿忿不平的样子。“就这么点小法术,至于吗?”
钟埃和柏憧只是看着这些男男女女写愿、点灯、放灯、望灯,却不动手。他们两个知道,这些灯不过等到蜡油燃尽之后就会坠落在不知道什么地方的地方,何必徒劳费这些功夫。可偏偏每年放灯的人是络绎不绝,他们真的相信吗?他们也许相信吧。
不知不觉,放灯的人也不多了,夜色已是墨黑一般,两人也进了一家客栈。
客栈老板一看进来一对俊男美女,二话不说,便吆喝道,“楼上雅房一间。”
一间!钟埃脑子里瞬间就觉得炸了一下,连忙到老板面前,伸出两根手指说,“老板,我们要两间,两间,嘿嘿。”
老板望了望他俩,叹了口气,“楼上雅房两间。”
两人略有尴尬地上楼,柏憧小声说道;“一间就一间呗。”怎么还有点儿不高兴的样子。不行,钟埃可管不了那么多,一溜烟儿就跑到自己房里去了。
过了一会儿,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谁啊?”
“还能是谁?我啊。”
“你……你有事啊?”
“我问店小二要了壶酒,咱们一起喝啊?”
“我不会喝酒。诶,你怎么进来了?”
柏憧把酒放在桌上,一脸无奈地说:“我好歹是个仙,就这个门还想难住我?”拿出两个杯子,柏憧把酒满上,给钟埃递过去。
“我是真的喝不了酒。”钟埃的酒量也就一两杯的事情,当时的婚宴上,她不知道偷偷倒掉了多少酒。
端起酒杯抿了抿,柏憧有点惊奇,“这酒还不错,你要不要尝尝?”说着就凑到钟埃的面前,扬起了傲娇的小下巴。
“我说,你可别一会儿找个给我尝酒的由头干什么……唔~”
柏憧的吻猝不及防地落了上来,由浅入深,由慢到快。“你话太多了。”柏憧贴在钟埃的耳边低声说道。温热的气流流淌在钟埃的耳根处,心里不免有些痒痒的。
柏憧渐渐吻向她的脖颈,连同着呼吸也变得火热了起来。他将钟埃一把抱起,放在床上。他把钟埃的细发别在脑后,“钟埃,我等着一天等了很久了。”说罢,吻又落了下来。柏憧伸出去解钟埃的衣衫,被钟埃的手一把攥住。
此时的钟埃早已经是红晕朵朵,残存的理智让她握住了柏憧的手,“你,你……轻点。”
“好。”
钟埃也伸手去解柏憧的衣衫,层层褪去,露出他并不算强壮但是结实的身体。
十指尖尖,钟埃的手在柏憧的背上留下了星星点点的痕迹。柏憧的手划过她的脸、她的背,最后落在她的腰间。
窗外月色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