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争斗
人们大多如此，在某一个瞬间，突然感觉身边的人会是自己一生的朋友，于是便不管来历，不问出处，更不在乎这一次结识会给他们的未来带来什么后果！——无名
“来，干”南宫晓拿起酒碗满上，对着秦道
“好”此时秦酒已半醒，两人经过刚才的尴尬，突然像是亲近了许多，便拿起酒碗和南宫晓对饮
人们大多如此，在某一个瞬间，突然感觉身边的人会是自己一生的朋友，于是便不管来历，不问出处，更不在乎这一次结识会给他们的未来带来什么后果！
不大一会儿，二人已将第三坛剩余的五原露喝个精光，此时二人都有些醉了，当然，可能都是第二次醉了
秦吐的一塌糊涂，吓得南宫晓远远躲开，远离这魔鬼般的人物的魔鬼般的行径，他真的无法想象一个大男人喝点酒会吐成这个样子
“唉，算了，今日和他喝的痛快，就不计较了！”南宫晓心里想着，摇摇晃晃的站直了身子，对着秦道
“时候不早了，你吐会儿就回去睡吧。”说完便蹒跚着向内院走去，想必那便是客栈的房间了。
秦摆摆手，没有说话，继续着他的杰作……
就在南宫晓堪堪到达内院门口的时候，秦也站起腰，准备进去歇息
突然天空传来破空之声，从声音来看人数还不少
秦抬头看了一眼南宫晓眼中精光大盛，怪不得我醉酒时他没有动手，原来是在等帮手吗？
却见南宫晓怔在门口，显然对来人身份不甚知晓，或许其中还有隐情吧
秦当下快步走到南宫晓身边，至少目前二人还是相识之人，此时二人酒劲都是散了许多，一起看着门外
不多时，门外十数人鱼贯而入，竟是清一色的白色长衫，全是男子模样，为首一人面上笑容淡淡，手中握着一把折扇，片刻间，秦和南宫晓已然被堵在门口
“师叔，便是他，自称魔道妖人！”一白衣男子上前冲着为首的男子道
秦和南宫晓已然看清刚才说话的男子便是刚开始在大厅内和南宫晓争论的一行人中的一人，后面被秦搅和了，便没人注意他们是什么时候走的。没想到竟是去通风报信了……
“不知二位何人，还请说个明白，如若真是魔道中人，我毒王宗自当要给各大门派和江湖道友一个交代的”为首男子淡淡道，而这个人，秦是认识的，确切的说，是他抢了人家一把折扇。却是金蟾
“我当是谁，原来是毒王宗的人，虽说这里是你们唐州地界，但且不说我到底是不是魔道中人你们无法判定，便是魔道中人了，在你们唐州喝碗酒，还需要你们毒王宗审批不成”南宫晓淡淡道
“哈哈，兄台说笑了，天下之大，就算我毒王宗贵为九大门派之一，也不敢如此狂妄自大，只是家师闭关多年，宗内琐事全都交由在下代管，若唐州地界出了问题，只怕在下无法向师门和各位道友交代，还希望……”
“哈哈，金宗主说笑了，谁不知毒王关门弟子金蟾功高智深，几年间将毒王宗治理的井井有条，别说这宗主之位阁下已是囊中之物了，便是毒王宗也已然成为七大门派之首，当真了得”南宫晓淡淡道
这话南宫晓说的语气淡淡，却当真是恶毒无比，果然听完这般话语，单是毒王宗内部那十数人中便有三五人看向金蟾的眼光变得阴沉，便是原本安静的后院屋舍突然有了响动……
“你找死，这般调唆离间语言，兄台竟说的这般随意，看来确是魔道中人无疑了，既如此，便让我毒王宗给天下人一个交代……”
言语骤歇，金蟾折扇已然收起，人已化作虚影直冲而来，周围风势大作，其他毒王宗弟子迅速靠上，将秦和南宫晓围在中间，远处黑暗处人影浮动，似乎是在观察着这般争斗的两方。
面对金蟾扑来，南宫晓也不躲闪，淡淡看了一眼金蟾便已至身前，片刻间金蟾右手出现一物，似鼎似炉，拳头大小，此刻炊烟袅袅，显然是件法宝。
“万毒尊……”南宫晓语气带了一丝凝重，以他的阅历，看来是知道万毒尊是何物了
“阁下好眼力，小心了！”金蟾右手托鼎，左右呈诡异手势，口中念念有词，不过片刻，只见那鼎瞬间发出红光，顶上更是轻烟袅袅，霎那间周围全部被红光包裹，一股大力袭来，中间夹杂着诡异气息！
南宫晓双手连出，也不见他使何种功法，红光大力倒折而回，，光芒稍微黯淡片刻，即刻便恢复原样！
金蟾眼中精光更盛，却没有进一步动作，一双眼睛盯着南宫晓，愕然道
“移星换木！阁下究竟何人，这般观心堂早已失传的无上功法，你却如何学得？”说话间，人已是踏上一步，只见万毒尊红光更盛刚才
反观南宫晓，虽然挡住了那雷霆一击，但整个人却被红光打的倒退三步，此刻堪堪站稳身形，听到金蟾问话，正要说话，却是一口鲜血首先喷了出来，这一招之战，竟是高下立判！
眼看着红光大力再次攻来，南宫晓是肯定无法抵挡的，这一切秦看在眼里，当下想也不想，欺身而上，心阳经近八层修为全力一击……
其实对付这般诡异法力，连秦都知道御寒录更适合一些，但是此刻施展御寒录，岂不是将六清坊置于险地，当下便决定用心阳经硬抗下这一击。
只是他终究还是低估了自己，或者说低估了心阳经近八层功力，哪怕只是刚到八层，在这世间已经是多么可怕的存在，只见金蟾倒折而回，万毒尊被打得冲天而起，整个人还未落地，一口鲜血已然喷出……而秦则是被大力推向身后三丈之远才堪堪站定，嘴角带着一丝鲜血，显然也是受了伤，不过比起金蟾是好太多了！
秦看着那边已然处于愤怒极点的毒王宗弟子，又看了看被两人搀扶着的金蟾，不知如何应对
金蟾此刻震惊的无以复加，根本不看伤势一眼，大声道
“心阳经……二位究竟是何人？”
其他人一片愕然，便是南宫晓也回头看了看秦，不知想到了什么
秦眼中煞气大盛，不知为何，金蟾突觉这煞气好熟悉，这般浓烈，似乎在那里见过，可一时又想不起来
“白痴，还不跑？”
南宫晓一声大喝，将秦惊醒，两人对视一眼，转身超后院跑去
“拦下了……咳咳”金蟾大声命令道
十数名毒王宗弟子瞬间飞奔而来，秦想也不想回头拍出一掌，趁众人慌乱抵挡之际，一把拉起南宫晓，御剑而走
南宫晓被重伤，直觉经络巨痛异常，暂时根本再无施法的可能，只能由秦带着他，不知为何，他脸上隐隐泛红，秦看了一眼，以为是被金蟾重伤，此刻显现出来了，再说那万毒尊既是毒王宗至宝，说不定还有毒素，这红光倒还真与那攻击红芒有点像，当下便没多想，全力飞去……
如此行了一夜，等天亮的时候，二人已是出步秦堡向西飞了三百余里，想必不会追来了吧，且不说他们行驶的路线极其不规则，最主要的是出了步秦堡，便不再是唐州地界，想必毒王宗众人也不敢追的太远，加上金蟾重伤，显然此刻已经安全了
一念至此，秦找了一处山头落下来，只见周围树木森宇，一条瀑布悬空而下，景色倒也怡人
“好了，这里安全了，你调息下看看伤在哪里”秦将南宫晓扶到一旁
南宫晓没有说话，看了他许久，便闭着眼睛调息了
秦也席地而坐，暗自调息，将伤势经络巩固了一番
日过晌午，二人分别从入定中醒来，秦自是好了大半，过几日便可痊愈，倒不知南宫晓如何了
他抬头看去，只见南宫晓也看着他，片刻后将目光移向远处道
“我的伤没事了，只是这几天无法运功了，这万毒尊果然厉害”
秦忍不住问道“那是什么宝物？”
“传说此物是毒王宗开派祖师传下来的至宝，为毒王宗三大镇派至宝之一，向来是掌门的主修法宝，看来此人差不多算是毒王宗宗主了”南宫晓看着他，淡淡道
“听说毒王宗弟子修习功法，必须选择自己喜欢得毒物辅助修炼，一旦功法有成，修炼法宝需与自身修炼毒性温和互补才能最大程度的发挥威力，可这万毒尊却是打破这个规则的存在，据说它能兼容任何属性的功法，还能在使用时提供增大功力的辅助，令施法者功力大增，简而言之，就是万毒尊可以融合一切毒王宗功法，毒物，给予施法者最大的辅助，你明白吗？”南宫晓看着秦问道
“也就是说，任何毒王宗弟子得到它，都可以发挥无限可能，不再受自身功法缺陷拖累！”秦冷然道
“看不出来，你还挺聪明”南宫晓微喜道
秦没有说话，倒不是他不喜欢别人夸他，而是你都说的那么明白了，我怎么可能不明白，这是多么惊讶的事吗？
秦看了看南宫晓，片刻后起身道
“此间事已了，既无人追来，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你要去哪儿？”南宫晓急忙问
“这是我的事，你我萍水相逢，昨晚在下喝醉了，兄台不曾弃我谋我，今日在下也曾替兄台挡了那毒王宗众人，算是两清了。在下还有要事，兄台请自便”秦说完一拱手，便转身走去
“喂，你等等”南宫晓大喊
秦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
“我不是都给你说了吗，我这有段日子运不了功，你把我一个人扔在这荒无人烟的地方，且不说后面毒王宗的追踪情况未知，便是这山中，只怕也有无数凶猛野兽，最主要的，这里属于魔道，你就不怕我死在这儿？”南宫晓冷冷道
“你我一面之缘，既无仇恨，也无恩怨，我自是不希望你死，自然，也不怕阁下死”秦冷冷道
“你……”
“况且，阁下自报家门乃魔道中人，既然这里属于魔道，自然无忧，想必你们会有你们的联络方式，自会有人相救，在下确实有事，告辞！”
秦冷冷说完，不再停留，御剑破空而去
南宫晓伫立良久，脸上表情阴晴不定，不大一会儿，周围林中走出数人
“小……”为首一人刚开口，便看到南宫晓冷冷的目光
“公子，回去吧，堂主有些担心……”
南宫晓没有说话，站在瀑布边缘远眺许久，淡淡说道
“索踪，我要知道那个人的出生来历，给你一个月时间”
数人中一人踏上一步道“请公子放心”
话未说完，南宫晓已是御剑去了，看来他的伤势并没有那么重。众人随即跟上，只有那名叫索踪的男子看了看众人离开的方向，转身朝秦离开的方向走去！
秦一路沿西北御剑，堪堪走了三日路程，便已经远远的看见了屹立在远处的秦阳关，那般巍峨直怂天际！当下心绪浮动，许久方才平复，御剑而去……
不一会儿，便已经到了秦阳关下。
“六年了，紫川依旧这般模样，千百年未曾变过，球松和灌木，已经成长的磨灭了往日的痕迹……”秦喃喃自语
他已经忘了自己怎么到的山顶，怎么经过的前山，又是怎么从已经断裂的链桥走过，来到了秦阳阁废墟跟前……
秦浑身发颤，眼中流露出从未有过的悲伤，泪水根本不受控制一般洒落，双手握拳，指甲已然深深陷入掌肉！
四根汉白玉石柱依旧伫立在空地上，周围断壁残垣，废墟一片，只是那原本被烧黑的石柱，经过岁月和雨水的侵蚀，恢复了它们本来的颜色，就像不曾毁坏过一般，可是，那深刻在人心间的伤痕，却依旧那般清晰……
往事一幕幕浮上心头，从记事起的每一个画面，画面里的每一个人，都那般清晰，却令他那般痛楚，只感觉一股痛楚自心间升起，片刻间左边身子红光暴涨，周围五丈内树木尽数被大力打断。而秦直接如变了一人般，面容扭曲，眼中红芒大盛，仰天长啸，声音凄厉无双，百里内闻者变色……
不知何时，空地边缘站着一老者，单臂下垂，凝声入功道
“少年人好大的煞气？”一独臂老者站定，看着眼前疯狂一般的人道
煞气如潮水般退去，秦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沙哑的声音满是颤抖
“四叔……”秦瞬间泪流满面
老者瞪大了双眼，浑身巨颤，眼中满是不可置信神色，片刻后被激动替代，只见老者踏上一步，颤声道
“你……你是……秦儿？”
“四叔，秦儿见过四叔……”秦没有抬头，依旧伏在地上
老者瞬间掠上，三步并作两步，转眼即到秦身前，用仅有的右手一把扶起秦，用粗糙的手掌抚摸着那个如今已和自己一般高低的少年满是泪水的脸……
“秦儿不哭，一切都会好的，都过去了……”离殇沧桑的声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