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住手!”叶衡一手撑住桌面跃到另一端和沈长天遥遥对峙。
“你干嘛?要认输?”沈长天满脸戒备。
“对!我认输!你放心,我不偷袭你!我真认输……嗷!”叶衡哭丧着脸抱着头,“你个混账玩意儿!你偷袭我!”
“哦,跟你学的!”沈长天收回手,“啥时候走?”
“尽早。你赶紧把东西收收,然后去叫桌菜上来,我去给落霞姐回封信。”叶衡终于拿回了纸笔,很是欣慰。
沈长天看着叶衡乐呵呵给她姐回信,不知为何总有一种被排斥在外的感觉……叶衡这混账啥时候跟她姐这么熟了?自己兄弟跟自家姐姐混一块儿了,沈长天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自己到底是种什么心情……
“快收啊?你愣在那儿干嘛?”叶衡看着自家目光深沉表情微妙的小伙伴,不禁对小伙伴的脑子产生了怀疑。
沈长天抬头看他,目光哀怨,“我在思考为什么给我姐的信不是我回?”
“……”这要是给你回我怎么开展我的追妻大计?感觉这辈子也没可能娶媳妇儿了……人生真是凄凉!叶衡与他对视,眸中凄凄怨怨。
“……”沈长天受到目光攻击,浑身一颤,莫名就有了种在欺负人的感觉,沈长天抖抖一身的鸡皮疙瘩,急急出门点菜。
叶衡目送着好友离去,哀哀怨怨的继续写。
此时,另一家客栈内。
杜依将杜青杜风二人拦在了房内。
“睡醒了,吃饱了,现在是不是该谈谈正事了?”杜依拉了张凳子坐在了门口,面色极差,眼角上挑,隐隐带了些威胁。
杜青冷不丁一哆嗦转身就往杜风身后躲。
“还躲?”
杜青颤了颤,钻出来讨好的笑,“依依姐,什么正事啊?”
“今早吴家酒庄的老庄主给我讲了个故事,说一位不知名大侠昨夜在扬州城外解决了几个巫族人,恰好我当时就在府衙附近,我就顺路去看了眼尸体,你猜我看到了什么?”杜依挑眉看她。
杜青的小心脏又抖了抖,杜依向来温和端庄,就是训他们也不过是板起脸讲道理,难得会有现在咄咄逼人的样子。杜青也不敢再装傻,“依依姐,我错了,是我干的,但是我真的没有杀人!他们是自杀的!风儿可以作证!”
“你有没有亲手杀人我不知道,但是他们是因你而死这点没错吧?而且我看那尸体上还特意划了几刀来掩盖武功路数,这应该不是不小心划得吧?”
“可他们杀人在先,就算我杀了他们也是他们活该啊!”
杜依猛然起身,“青儿!你凭什么觉得你就有决定他人生死的资格?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江湖事自有江湖人解决,你不过一个酒庄的女儿,你凭什么就擅自取人性命!”
“我没有!”杜青倔强着与她对视,“都说了他们是自杀!我只是想教训他们一下!我没有决定他人生死的权力,他们也没有滥杀无辜的权力啊!”
“巫族人擅入中原,你当朝廷是死的会不管不顾?扬州城离奇命案,你当武林盟是摆设会置之不理?柳庄百年避世,杜康谷一心酿酒从不参与外界争端,你倒好,一出谷就牵扯进江湖争端!”
杜青喘着粗气试图反驳,杜风忙将人拉到身后,“依依姐,青青姐并非有意杀人,先前也是怀疑是柳庄之人才会一路追过去,若是杜康谷有人犯事,依依姐也不会置之不理呀!追查到之后发现他们又杀了一个女孩,依依姐应该也听说了,那姑娘死得极惨,青青姐也是看不下去才动手的,而且青青姐并没有下杀手,那些人是被两个江湖人逼问才自杀的,青青姐固然有错,但情有可原啊!”
“我倒是把你忘了,”杜依看着杜风,“你青青姐性子就是你惯出来的!”
杜风悻悻摸了摸鼻子。
杜依看了看两人,压下脾气耐心解释,“在其位谋其事,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巫族突现中原背后目的必然不简单,这件事朝廷不会不管,武林盟更不会袖手旁观,但是杜康谷没有资格插手,杜康谷不会卖给巫族酒,但杜康谷也不会卷进纷争之中。祖师爷说过,酒这个东西,要容得下喜怒哀乐,要容得下爱恨情仇。我们酿酒的人要酿一壶好酒,能慰籍喝酒人的心,能让喝酒人一场好眠,这就是杜康谷人的使命。你们自己好好想想清楚。”
杜依推门离开。
杜青委屈地拉了拉杜青的衣袖,“风儿……”
“怎么了?青青姐?”
“我是不是做错了?”
杜风拉着人坐下,“对杜康谷来说,应该是有错的。我们身为杜康谷人,理应为杜康谷而尽力,但是青青姐,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想法与脾性,依依姐潜心酒艺,愿以酒渡人,父亲一心想让杜康谷声名远扬,青青姐又是怎么想的呢?如果青青姐想酿酒,咱们就专心酿酒,如果青青姐想行侠仗义,咱们就去闯江湖,杜康谷是我们的家,不是我们的囚笼,娘亲教咱们一身武艺时也没有说过不能用来惩恶扬善啊!”
“那我可不可以先去闯江湖然后再回去酿酒呢?我们先前已经插手了巫族的事,现在只怕已经被盯上了……”
“可是青青姐,你此番出谷可是有任务在身的,来年九月就是杜康大会,我们得尽快把杜康令送出去。”
“嗯……那咱们可以这样……”
杜依再次推开杜青房门的时候就看到房间收拾的整整齐齐,案上压着一封信。杜依压下脾气打开了信,通读下来才知道杜青杜风带着二十道杜康令跑了,还一条条列好了他们将送的酒庄,落款是两个讨好地笑着鞠躬的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