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房间内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几人数着饭点估计时辰,等几人恢复了大半时已经数到了第四天了,用过饭几人凑在一起小声讨论出去的办法。
沈长天微微往前倾,“阿杞伤重未愈,不适合与他们正面交锋,破开门之后,我先出去将人引开,你带阿杞趁机离开,等阿杞走了,你再回来接应我。”
“不可,”叶衡摇头否决,“这几日即便是我们功力恢复大半了也没有听到过巡逻看守的声音,要么没有人看守,要么那些负责看守的人武功极高,能够隐匿行踪不被我们发觉,若是第二种,你根本拖不到我回来接应。”
“不需要那么久,”宁杞缓缓开口,“属下可以布阵。现下屋内没有什么东西,但是等两位破开门之后,我可以用木料布阵,公子只需拖住他们一小会儿,待到阵布好后,将他们引入阵中即可。”
“当真?需要多久?”沈长天急急追问。
宁杞垂眸思索,“大概半柱香,属下会在阵中等公子,待他们入阵,属下带公子走生门出,阵法简陋,不一定能杀了他们,但至少能拖一两个时辰。”
“那就按你说的办,”叶衡拍板,“我和沈长天先出去拖住他们,你在屋内布阵也要小心,毕竟难保出现意外,你又重伤未愈。”
宁杞点头应了,“是,多谢公子关心。”
叶衡撇撇嘴,“都是风里来雨里去的兄弟,那些公子属下的就免了吧,不介意的话就叫名字。”
“叫他小叶子,”沈长天贱兮兮插话,“他特喜欢!”
“滚!”叶衡一脚踹过去,转身拉着宁杞勾肩搭背,“叫名字叫名字,我名字多好听啊!”
宁杞呆愣愣,僵硬着不知所措,张了张嘴也喊不出口,直觉自己已经哑了。
沈长天看出来宁杞尴尬,抬手一把把叶衡拎了过来,“行了,别玩了,咱们什么时候行动?”
叶衡挥开沈长天,认真的整了整衣服,“刚吃过饭还没多久,再等等。”
“那先休息会儿,”沈长天点头应了,看了看叶衡还是没忍住,“你看看你那一身脏的,再怎么整理也像个地痞流氓。”
“呵,”叶衡冷笑,“我这顶多算个落魄公子,你就是个混混。”
宁杞瞅了瞅两人,果断选择了运功调息。
约莫过了一两个时辰,叶衡拍醒了身旁两人,三人交换了眼神,开始分头行动。
沈长天和叶衡一人一边用内力震裂了木门,顺便拆了两扇窗扔给了宁杞,宁杞忙将木料收罗起来着手布阵。
他们这番动作动静并不算大,但在这死寂的空间里却很是抓耳。沈叶两人也不敢耽搁,一前一后出了房门,这才发觉几人所处的地方是一座荒芜的宅院,荒草肆意疯长,看着像是小池塘的地方堆的全是些枯枝败叶,两人打量也就是一瞬间的事,再抬头时却被吓了一跳,对面屋顶上矗立在月色的那几人分明是先前偷袭他们的几个。
沈叶两人对视一眼,率性攻了上去。沈长天负责主要攻击,拖住几人,故而一直冲在前面,而叶衡要分心留意宁杞的情况,始终在屋门不远处游走。两人分工明确,配合默契,又是有备而来,纵那几人武功强于他们也是拖不得身,有时还会被二人算计不慎伤到自己人,一时半会儿也僵持不下。
但武功差距到底摆在那儿,时间一长沈叶二人自然落了下风,处处被压制,眼看着局势就要脱离掌控,沈长天心一横,狠狠挥出一剑后便转身逃窜,他要跑,敌方自然要追,那几人随即兵分两路,一路试图制服叶衡,另一路追着沈长天满院跑。沈长天轻功比他武功高出不是一星半点,那几人追起来也并不轻松,而叶衡那边在沈长天引走了几个人之后,压力稍缓,否则他可能也要靠着轻功满园窜来拖时间。
算算时间差不多了之后,沈长天领着后面几个人一头栽进了屋内,宁杞冲他微微一笑,几人在屋内过了两招,叶衡也佯装慌不择路引着人闯进了屋内。下一瞬,世界天昏地暗,明明知道是进了房间,叶衡却被眼前的景象唬了一跳,他看不到身边的人,也听不见声音,只觉得背后发凉,危机四伏。
再下一瞬,有人握住了他的手,然后那人拉着他往前走,叶衡随即意识到是宁杞,小心谨慎的跟着宁杞走,眼前的景象还是在变,危机感也压得人心慌,叶衡强打起精神跟着走,没几步,突然听到了窗户破碎的声音。
“翻窗走。”是宁杞的声音。
叶衡闻声而动,凭着感觉摸到了窗户,跃出窗外,眼前一片星月光辉,叶衡长舒了口气。
紧接着,沈长天和宁杞也翻了出来。
“小心些。”宁杞压低了声音嘱咐,他之前布阵时查看过这边,从窗户出来是一片杂草,不远处是围墙。
几人四下看看,尽可能的隐匿行踪从围墙翻了出去,之后小心翼翼一路潜行,连情况都没敢多看,生怕引出事端,所幸之后没有太多埋伏,想来敌方也没料到他们还有逃跑的力气,一路有惊无险逃了出来。
叶衡隐藏在暗处打量着整座渝城,“城内可能已经被他们控制了,我们怕是不能待在城内。”
“不如直接往西南去?”沈长天提议。
宁杞摇头否决,“现在去西南的话,我们就无法与宫主取得联系了,而且渝城已经被人控制了,西南那边情况也不好说。”
沈长天有些拿不定主意,“可是现在出去了,之后也不好进来啊,而且不在城内,如何能解决事情?难不成找上文悦坊?”
“先出去,然后我们跟着朝廷的人进来,”叶衡摩挲着扇柄,“先前说过的,当今天子的兄长,宁王爷,最近正在附近。”
沈长天愣了愣,“他会帮我们?”
叶衡笑笑,“他可不是帮我们,渝城被不明势力控制了,他身为宁王,不可能坐视不理。”
沈长天摸摸下巴,很是稀奇,“也是奇了,他一个王爷不在封地待着,怎么还四处乱跑?”
叶衡眸色变了几变,意味不明道:“谁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