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意拿着木剑一瘸一拐的走到家门口,躺在椅子上喘着粗气。见弥不忘正在灶台前鼓捣。张口说道“老东西,给我盛碗粥来喝。”
弥不忘拿着锅勺,朝他走来说道:“臭小子,大早上人影都见不着,还要我这个老东西做饭,尊老爱幼学哪儿去了?是不是又想挨打呀?你说说你一天天……”
“得得得,罗里吧嗦的,你别说了,耳朵都快听起茧子了。我自己盛”没等弥不忘说完,单意岔道。起身自己盛粥去。
弥不忘反手就是给他屁股一巴掌。“啊啊啊,疼、疼疼。师傅你轻点,我都这么大个人了,还打我。没见我浑身是伤吗?”单意惨叫道。
“打的就是你,没大没小。”弥不忘道
“哼,谁有事没事就打着我玩。后山那么大一只猩猩,都不给我说,我昨天差点都死了。我发发脾气怎么了。”单意生气道。
“你跟后山那巨猿打架了!”弥不忘纳闷道。
单意道“那么大动静,你没听到?你看我浑身是血,难道是我梦游自己摔的啊?”
“哈、哈哈,没事,没事,现在不是好好的嘛。吃粥,吃粥。”弥不忘嘿嘿笑道。
迷雾森林的中心,升起袅袅炊烟,老和尚和那年轻少年,有吵有闹,有说有笑。两人的关系有时像死党,有时像好友,有时的确像师徒,有时更像父子。不过一和尚哪来的儿子。友谊不分界限,说的恐怕就是弥不忘和单意这师徒二人。
几日后单意伤势渐好,弥不忘叫他挥当日剑气给来瞧瞧。“横风”“竖挥”“刺云”单意用木剑挥出三道剑气破空而出,直击长空。
“不错!”弥不忘拿着佛珠,点点头道。“就这、怕还不足以能从后山活着回来。”
“并剑为空,万物成剑,力大无穷,聚、袭!”单意抛木剑于空中,双手隔空控剑,挥手运气,周围物体纷纷聚集,架材烧火的木头,前方丛林的枯叶树丫,狂风大作,小木屋也晃荡不堪,弥不忘轻轻点脚。木屋停止晃动。其他物体全往空中那把小木剑飞去,组成一把巨剑。单意双掌一推,巨剑缓慢向前。“啊~!木剑无果!”用尽全力,隔空握着巨剑砍出。唰~,巨大的剑气斩破云霞,砍到地面。砰!巨剑炸裂,天上的云彩被斩为两半,地上被砍出一道长长的裂痕。
弥不忘大笑“哈、哈哈,草木寸心而成,好一个木剑无果!”
单意收回木剑,单手排气与丹田。
“师傅,以我现在的功力可以出去了吗?”
弥不忘摸着佛珠回答道:“这一剑力量是有了,速度却还不够。把你第一剑,剑水莲花的速度与此剑并出,方能一剑斩苍穹。”
单意望着手里的木剑若有所思。
望着面前的雪山,弥不忘铿锵有力的说道:“斩断那雪山之巅,你便能走出迷雾森林,入江湖,知春秋。”
单意看着几千米之外的雪山。叹道:“师傅,这雪山立此千万年,春夏秋冬,昼夜交替,王朝更换也未曾融化,坚硬无比。而且相隔甚远,我又怎么可能斩得断?”
“一身转战三千里,一剑曾当百万师”“老将虽老,但可动天地。世界之大,无所不能者,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你不行别人就不行吗?”
“倘若别人能行,你又怎会不行?”弥不忘满脸严肃的对着单意问道。
单意没有做声,只是望着几千米外的雪山炯炯有神。一单一双的眼睛,这次是乎看得更远。
这日过后,单意每天手提木剑,对几千米之外的雪山隔空挥砍,三万次有余。一把木剑,想斩断几千米之外的雪山,本就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事,更像是痴人说梦,遥不可及。
终日如此,春雨下、万物苏,带着花香的剑水莲花无论使出多少次,也从未碰到过雪山。落叶知秋,枯木成堆,可聚集再大木剑无果,也推不雪山那边。
又是一年雪花飘,雪凝为冰,冰铸为剑,这样的剑水莲花是否变大了许多,也飞得更远。
“横风”“竖挥”“刺云”单意在小木屋前的平坝上挥砍着雪山。两年时间,单意变得皮肤略黑,尖下巴上长满了胡渣,也长高了许多,身材强壮,充满阳刚之气。谈不上非常英俊,可越看越耐看。
躺着后面躺椅上的弥不忘,没有什么变化,还是那个逍遥的老和尚,说老也看不出有多老。
“这都两年了,你连雪山边都没碰到。”弥不忘在一旁唠叨
单意挥着木剑道:“你躺着说话不腰疼,你来试试。”
“切!我又不出去”弥不忘悠哉悠哉的喝着茶说道
“你这老东西,在这里多久了?也不想出去走走?”单意挥着剑说道。
弥不忘说道:“出去干嘛?这里多自在,无人问津,潇潇洒洒岂不是快活。江湖险恶,和蔼的面孔下,全是虚伪的人心。”
单意敷衍道“得、得得,有你说得那么险恶?”
弥不忘起身说道:“你小子天天练剑,大岗手印练得怎么样了?”
单意坏笑道:“那就来试试。大罡手印”一道水色手印打向弥不忘。
弥不忘移形换影,轻松躲过,轻视道“还不够,再来!”
单意扔掉木剑,相继又打出几掌。弥不忘抬手一挥,几个飞来的手印,全化为虚无。嘲讽道“就这点功力?要是有一天你没有剑怎么办?”
单意突飞向前,连续向弥不忘挥拳,弥不忘左右侧身,毫不费力躲过。
“来师傅,试试这招。”腾地弹空高提两脚,飞身在空中一个侧踢。
弥不忘嘴角勾起:“哼!弹指”两指一弹,单意来势汹汹的侧边腿,直接被迷不忘两指弹飞。
只见他,单手撑地说道:“师傅说的,要是无剑,那就以万物为剑。聚木”起身双手画圆,蓄力聚木。
“哼、哼,木剑无果吗?为师让你看看什么叫腿法”弥不忘扭了扭脚踝说道。
崩的一声,一把由树丫、木头、石子、树叶组成的一把大剑,向弥不忘砍去,被他一个幻影躲过,巨剑砍在了地上,发出声响。随即一脚,巨剑被踢碎,散落一地。
单意惊讶说道“哇!师傅你这什么脚这么硬”
弥不忘笑道“哈、哈哈,金刚脚你说硬不硬”
单意埋怨道:“那你不教我?”
“我教你大罡手印,点万莲花。你却自悟两剑,为道教五行。我所修之道乃佛。你自悟之道为道。你第一剑能将佛、道融汇变通,所以你要学的不仅仅是招式,而更多的是自悟自通,千变万化,唯你一人独创。让我看看你的剑水莲花,到底有没有长进。”弥不忘回答道
“剑水莲花”几百米的溪流水飞空而来,汇聚成剑,这次的剑更大,莲花也更美。划过气流,飞向弥不忘。
弥不忘抬手一握,地面破土卷起,一朵泥土形成的莲花,将单意的剑水莲花紧紧包裹住直到没了生息,泥土缓缓张开,溪水向四处流了出来。说道“这就是你应学的下一剑。”
单意苦修五年,弥不忘不过是弹指一挥,是乎打击到了他的内心。
弥不忘随即说道:“把之前读的佛经,用到大岗手印上试试。”
单意双手合十,聚精会神,悟佛经中的真理,感轮回,珠邪恶。“大罡手印”一掌挥出,原本水色的手掌印,变成了金色。
“哈、哈,没错就是这样。来继续,照葫芦画瓢,用掌握拳,是一样的道理。”弥不忘得意笑道。
单意随即打出一拳,金色的拳头,打在空中,威慑力十足。
弥不忘喊道:“拿剑!”
单意左手捡起木剑,右手握着剑身滑过。弥不忘在一旁念道:“用手掌握拳,只有能握着拳头便可以捏得住剑。”右手滑过的剑身,外围发出微微的金色光芒。“光有外围还不行,要由内而外,聚此一点斩出。”弥不忘接着念道。
单意左手把剑扔向空中,小木剑直插云霄,他几个跨步登空,双手张开,控剑
于胸前,金色小木剑在胸前高速旋转,正对雪山,只见他猛然一下,用右手拿住剑柄,全力一剑刺向雪山。左手辅力,两手一起越过头顶再斩一剑。两道金色剑气直袭雪山而去,飞到远处,临近雪山,第一道的剑气光芒渐淡,第二道剑气推它而行,最后一点点气流碰到了雪山之巅,几粒飞雪滑落。
“我碰到它了!我碰到它了!”单意缓缓落地高兴的喊道。
“两年了!你每日斩出的剑气成千上万。今日能悟,也应如此了。”
“走吧!你该出去看看了。”弥不忘说道。
单意纳闷的问道:“师傅,你不是让我斩断雪山吗?这才刚碰到,也没斩断啊。”
弥不忘笑着说道:“成长不止是一味的苦练。世界很大,去江湖吧,它会告诉你答案。”
“那我过几日再……”
没等单意说完,弥不忘插道:“现在就走!跟生一样,来的时候什么都没有带来。死的时候什么也带不走。在这生生死死之间,能留下的只有一些回忆。”弥不忘用坚定的眼神看着单意。
碰、单意双膝跪地,给弥不忘磕了三个响头。眼泪哗哗的掉在地上,努力压着自己哽咽的声音说道:“师傅,我会回来的”
说完拿着小木剑转身就走。
“把这带上”
单意扭过头,弥不忘扔过来一颗佛珠。单意双手接住,他知道这佛珠弥不忘从不离手。
弥不忘露出和蔼的笑容接着说道:“留个念想”
单意拿着佛珠,头也不回的挥了挥手,走得越来越快,眼泪随即流过脸颊。走到前头丛林里,他跑了起来,同时也哭出声来。
雪山未斩断,却说了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