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皇帝眯着眼睛看向三人:“那曹咎是端王底下的人,你们早就知道罢?”
刘义兴回答:“是,儿臣知道。只是……”迟疑一会儿,又道,“端王是儿臣四哥,同大皇兄又是父皇器重的皇子。义兴虽于江东查证此事,却并不能单凭这些往来书信判定四哥的罪。何况这些书信里头未有一封是四哥所回。其中因由,说不准也是曹咎媚主。”老皇帝的双眼一阵发亮,许久又暗淡下去,声音平静无波地说:“这些事情朕会查个清楚。舟车劳顿,你们还是先行回府歇息吧。”
刘义兴拱手:“儿臣告退。”
孟珙梓苏也拜道:“臣告退。”走出御花园,孟珙小心翼翼地碰了碰梓苏的胳膊:“喂,梓大头。你关键时刻还是有些脑子嘛。幸亏你想得周到,要不然皇帝陛下还以为朝中结党结派,拥护太子殿下呢。义兴也是,你的回答更是出人意料。你如果直言端王过错,无异于是在宫中竖敌。太子殿下和端王,你肯定也得罪了?”
刘义兴面色苍白,语气淡淡地说:“早晚都要得罪,我又怎能选择?父皇素来猜忌疑心。我适才那一番话不过是给父皇一个台阶。你们也知道。如妃是父皇宠妃,四哥又是她的亲生儿子。他犯了大事,父皇想要包庇,总得寻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啊哈,对呀。你刚才那么说,陛下也就可以替端王开脱了。”孟珙拍手夸赞道,“嘻嘻,同梓大头相比,义兴还是最聪明的。”梓苏嘟囔:“你怎么不说自己是我们当中最笨的?”孟珙咧嘴:“哼,要你说!”
“只是毫无疑问,我还是得罪了四哥?”刘义兴有些颓唐。
“唉,为什么?”孟珙摸了摸脑袋。梓苏摇摇头感叹道:“一向以为你聪明得很,没想到江东一行,竟然笨到了这步田地。哎哎!”迈步跟上刘义兴。
孟珙追上前去:“喂,你们两个卖什么关子,知道就跟我说一下嘛!”
“父皇袒护端王,太子殿下心里必然不舒服,对不对?”
“对。”
“想要太子殿下不会对自己的偏心难过,又能让端王不被治罪。唯一的办法就是说义兴证据不足,此去江东,根本没有捉到海上霸王。而且,我们也确实没有把小白鹰给绑回来。或者说那小白鹰胡言乱语。再或者派个心腹将那曹咎给办了。你说,这样的话,端王不就安全了。而明知道义兴查到了端王罪证的太子殿下能不被得罪了么?”梓苏一步一步分析地透彻有理,直听得身旁孟珙连连点头。
刘义兴听着那话,也只是笑。不过只是不知道,第二天拥护端王的几位兵权在握的将军就被老皇帝打入了监牢,送进了大理寺。
至于判罪的证据,就是那些义兴呈上去的书信。
黑字白字,端王否认也无法。除了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日后的辅助大人一个个被连根拔除,刘义武毫无还手之力。
而端王亦被披上看管下属不严之罪,独留府中面壁思过。
听到端王府里的这个消息,东宫中的一行人倒是把酒言欢。甚至有人言,豫王殿下作为妹夫,是真心希望拥护太子殿下为正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