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宛夕本来挺紧张,双手用力握拳。过了一会却发现对方云淡风轻地一笑:“小师妹,请。”秦宛夕还以一笑,双腿用力,似急行的蜂鸟向对方冲去,跳起,抬腿下劈。而对方侧身闪过。抬手格挡秦宛夕再次劈过来的手刃。秦宛夕似乎早已料想到了一般,反抓住对方的胳膊,直接将他的身体拉出一道完美的弧线,秦宛夕身体后仰,腰背紧绷,企图来个过肩摔。
师兄反应极快,丝线缠绕,震开秦宛夕的手,秦宛夕双手一拍,一本书在对方身后展开,血红的书页向他吞来,他身影一闪,退了七八步。空地之上,两人打的不可开交,拳来腿往,尘烟四起。秦宛夕召回书,轻轻拂过书页。撕裂声响起,薄薄的书页被血色一晕染而过,秦宛夕指尖缠绕着一片片刀锋一般的流光,这是专属于她的“场”。银白色的流光,从秦宛夕的指尖向她的身边亲昵地环绕游走。秦宛夕静静的站在那里,远望似圣洁的仙女,轻盈飘逸;近观若出水芙蓉,亭亭玉立。
“宛夕的专属场有点意思。”在一旁观战的唐双点点头,刚才她在秦宛夕开“场”的时候竟感到了一丝亲切,差点把自己的人格神也召出来。“那个家伙要出来…就不是简单的切磋了。”
她轻轻抬手,身后的流光似离弦之箭,化出一道道流星。对方不慌不忙地腾空而起,在半空中也挥出一片通用场,星星点点由深蓝色丝线编织而成的繁花从对方脚下绽放,一朵朵花包容了刺来的流光。而后对方轻轻俯身撷手采下一枝花苞,快速地向秦宛夕一挥。花朵瞬间怒放,落下的花瓣并未落地,而是化为一条绚烂的苍龙张开大嘴咬向剩下的流光,仿佛要与秦宛夕的场碰撞到一起。一阵狂风卷起树叶,枝叶摇曳着,发出哗哗的声响。大地微微颤动,以两人脚下为点裂开十几道裂纹。那一秒,天空昏暗,喧腾的河流被瞬间冻住般静止,远处的鸟兽缄默无声,仿佛时间被凝固……两人的场碰撞所产生的狂风卷起两人的衣襟“技巧不错!”师兄夸赞了一句。秦宛夕长发飞舞,手指灵巧地挥舞,一边努力稳定着“场”,一边回应道:“师兄谬赞了。”一道道被花朵吞下的流光从花辨缝隙散开,一个急转弯,回到秦宛夕手边。她将流光收束成一条锋利的箭再次刺向对方。师兄指尖一点,一光一线纠缠不休。他双指顺着那流光的轨迹随手一挥,一片云朵被打偏的流光刺穿。其实秦宛夕也发现了,任凭自己狂风暴雨一般的攻击,师兄总是能够恰巧地提前化解她的攻击。于是——
一声爆炸的巨响,原本师兄站立的地方冒出滚滚浓烟。刺穿云朵的光在秦宛夕周身环绕。唐双脚尖点地,跳到树枝上继续看戏。一颗巨大的流星向秦宛夕三人飞来,唐双面色一冷,眼中金光乍现:“外人请勿插手!”她冷哼一声,伸出手掌,锁定目标,握拳,炸!一颗巨大的流星瞬间四分五裂,悄无声息地消失在一片清风里。她深吸一口气,将翻涌的场使劲压下去。只见师兄趁着秦宛夕一个不注意,早已冲出了浓烟的位置。唐双眯着眼晴,看清了两人的位置:“咬隐身草可不是什么好习惯啊~”
两人的战斗就好像在仙侠片之中舞蹈一般,当秦宛夕回过神的时候对方早已出现在她身前,手臂上柔软的丝线此时缠绕在她颈部。“你输了。”一时间三人都安静了下来。纵使几个人安静的理由不同。最后唐双率先打破诡异的安静:“一个女子拥有如此强悍的技巧,确实很不错。就是出招速度慢了,走近身战会吃亏。”师兄收回人格神,秦宛夕叹了口气,“还是不够,还是不够…”虽然刚才她好像与对方打的很激烈,可她仍明显感觉到了自己与师兄之间的差距,两人近身交战,明明是自己率先出手,企图压制对方,但是对方借力打力反而更轻松。“回去要好好复盘。”她心中盘算着,跟着唐双和师兄离开。
打斗的事情往后过好几日,就被林尹听到了风声。
那日她与师兄切磋完,跟在两人身后,她走着走着便惹了眼泪,想放声大哭又怕被嘲笑,便把泪水憋了回去,深呼吸几次,心里不住安慰自己,也就是汗湿了而已,并没有哭。定了定神,然后抬衣袖轻点脸颊,抹掉溢出来的泪水,抬头才发现距离两人已有了一段路。便加快步伐跟上两人。
可直到今天,她复盘了几百次,也没复盘出个所以然来。当初的委屈早已消退,只留下浅淡的记忆,这些记忆对于秦宛夕来说,只是带着情绪的无效记忆。越想越累,还头疼。秦宛夕咬咬牙,等自己再回药馆一定要再切磋一番。现在先去训练场趁热打铁再说,秦宛夕在楼里有些孤单。林尹此时恰好出任务不在楼里,秦宛夕唤出人格神,她翻了翻书页,只见被撕掉的书页边缘长出了几枝细细的红色纤维。她安抚了一会自家人格神,结果自己先睡着了。
睡梦里,秦宛夕朦胧中见到了一对年轻的夫妻,妻子抱着个单薄的小被子,哭的很伤心。丈夫对妻子说了什么,妻子震惊地后退几步,秦宛夕本想看清,可画面快速轮转,视角慢慢地模糊。她重新掉回一片黑暗。
翌日晨,秦宛夕睁开眼,嘶了一声。“大抵是昨夜没睡好,又或许是被复盘的事叨扰了,脑袋又昏又疼。”秦宛夕捂着头,小声对自己说。所幸今天是休息日,要不以她的身体状态肯定会出问题。她刚打开房间窗户,便闻到清新的花香扑面而来。她向楼下望去,楼下的花花草草都被打理得井井有条,植物长势喜人,争奇斗艳的花朵绽放在鲜艳的绿叶之间。“真好啊。”她心想。可惜身体不允许她独自下楼,她只得关上窗户。她疑心自己中了风寒,从桌柜里取出葛根和柴胡等药熬了汤,迷迷糊糊地吃下便睡了。隐约有人敲门,门外还有人叫她名字,可她却未能想起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