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门被砸出了一个洞,一只昏黄的眼珠透过洞口怨毒的盯着里面的方炎,迫不及待地将脑袋伸了进来,发出“哬哬”的声音。
黑暗中,两人放轻呼吸,尽量缩小存在感,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
透过柜子的门缝,门上的黑影不见了,看样子已经走了。
方炎心中稍安,二人松了一口气。
广场上去的路被封死了,房间里没有光线太暗了,看不清。两个人挤在一个小木柜还是太狭窄了,一个挨着一个,差不多就快合二为一了。
太闷了,汗津津的,两人如同刚从水里捞出来。俞行不动声色地默默往角落靠去,紧贴墙壁。方炎的身上汗黏我身上了。
一滴接着一滴,“啪嗒”差点滴进了俞行的眼睛,擦去汗滴,压低声音,小声嘟哝:“喂,你身上怎么这么多汗?”
同样满头大汗的方炎,用着相同的音量回答:“不是你的吗?都滴我手机上了,都起雾了起雾了啊!”
什么滑溜溜的,方炎皱眉,“别用你那汗手摸我啊!”
“看、看上面!”
细长的脖子顺着木柜上端的破洞向下延伸,一张死人脸贴在柜子顶部,长长的舌头垂下来舔舐二人的脸颊,嘴角流淌着粘稠的涎液。
心脏猛然一跳,差点跳出嗓眼,情急之下,方炎不知道从哪拿来一根断裂的撑衣杆狠狠地往上一捅,“咚”一声,杆穿透口腔,牢牢将头颅固定在衣柜顶部。
突然身子一轻,柜子底部的木板不知所踪,两人随着重力自由落体,结结实实地摔了个屁股墩。
诶呦,疼疼疼!他大爷的!屁股都快摔成两瓣了!!!
四周一片漆黑,原先他们掉下来的洞口不见了,方炎叫了几声,但是无人应答,俞行不见了。
继续呆在原地可能会有危险,不如找找看有什么可以出去的方法。
方炎贴着墙壁行走,不知道走了多久,忽然“咔哒”一声,周围瞬间亮了起来。
背靠墙壁,他用手稍微挡了下光线,等到眼睛适应了光线,这才仔细打量起四周来,面前有两条甬道,里边散落一些落石,透出墙内部的泥土,墙上的火炬正在幽幽的闪着光。
走左边?还是走右边那条?
略微迟疑了下,随后选择了走右边那条。
他不知道通向哪里,但他总觉得,如果他选择左边,或许就会有意料之外的事情发生。
沿着甬道走了没多远,他忽然感觉有点异样,有物体在地上滚动的声音从甬道深处传过来,越来越近。
方炎停下脚步,警惕四周,下一秒抬脚就踩到一个陶罐,差点仰面就摔。
诶!什么东西!??
借着手上火把的光亮,方炎低头察探脚下的陶罐,眼看火把越来越近,陶罐轱辘一转,恍若有了生命力滚越过方炎滚到黑暗的地方。
四周又恢复一片寂静,哪怕手中握着炽热的火炬,但方炎的心犹如浸在千年不化寒冰中,眼神一凛,谨慎地往反方向倒退,同时观察着四周,透亮的眼珠藏着一把火焰,让黑暗无所遁逃。
倒退走了十几米远后,甬道变得更加宽敞了些,两边堆落的石块都已经消失,两边的墙壁化为齐整的石砖。
微风一扫,墙上幽冷的烛火闪烁。耳旁传来了人的窃窃私语声,越来越近,仿若贴情人贴着耳朵私语,用着细小的气音,阴丝丝地钻入人的耳朵里。
火光照到的范围有限,而前路昏暗,方炎不敢放松警惕,只能小心翼翼地向前挪动。
他看见一具白骨背靠在墙上,旁边还倒着一具干尸,眼球枯黄干裂,大张着嘴巴,好像之前有什么东西从他的喉咙里挤出来一样。
嘴里的发团越来越大,伸出的细黑发丝宛若触角一般,四处打探着周围,在火光照到的一瞬间却又迅速的缩了回去,一派无事发生的景象。
手上的火把快灭了,而黑暗给他一种不详的预感,得尽快找到可以替代火把的东西。
听说干掉的人的手臂有可燃性,方炎咬着牙上前喊了几声得罪,便小心翼翼地取下小臂裹上布条留着备用。
又往前走了数百步,甬道尽头竟然出现了一扇石门。方炎试探性地推动,果不其然,石门纹丝不动。
此时空气愈发沉闷了,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方炎摸索着两边的墙壁,忽然“咔哒”一声轻响,原本紧闭的石门应声而开。
石门打开后,里面的场景立即映入眼帘。
一片灰蒙蒙,看不到光亮。但是却依稀能够分辨出,这是一个宽阔而幽深的密室。
密室里面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但是在最中央处,有一座高台,台上供奉着一具雕塑,雕像高达十余丈,通体呈黑色,栩栩如生。
方炎踏入密室,并不直奔雕像而去,反而仔细端详墙上的壁画。
他看到壁画上的人在狩猎,不过狩猎的却是人,接下来把猎到的人头带回,供在一个历史最长的村寨的木鼓房人头桩上。头人带领着众人似乎在举行猎头祭典,下一副画祭司把灰撒在人头上,与鲜血混在一起滴落于地,以后给每家分一份,放到第二年播种,随种子撒在地里。
方炎心中了然,在古代佤族远古习俗猎头祭祀是一种野蛮的风俗,通过斩下敌方首领的人头来祭祀祖先,这种风俗的产生原因有两种解释,一是为了确立等级制度和炫耀战功,二是与一种宗教观念有关,认为人的灵魂栖居在头颅中,斩下敌方首领的头颅可以征服敌人的整个氏族。猎头祭祀在中国古代是一种常见的风俗,但并非为了祭祀祖先,而是用于记功和赏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