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姒要走，皓清拉住了她：“阿姒昨晚，为何吻我？”
“师父亲了我一次，我亲回来，这不是很公平的事情吗？”姜姒说着，看到皓清突然僵硬的表情，眼睛里闪过一丝笑意，“不逗你了，我不是师父的执妄吗？既是执妄，得到了自然就能堪破，我只是想帮师父而已。”
看着姜姒态然自若的神态，皓清有些无所适从：“你......不反感为师的这种心思吗？”
在离境，修者长寿，活几千年的修者更不在少数，偶尔也有师徒结为道侣的，修仙门派对此也没做过明确的规定，但师徒之间向来被默认为长辈跟晚辈的关系，一般人遇上这种事情，都会难以接受吧？
姜姒想了一会儿，看了一眼眼前的皓清，思忖道：“反感倒不至于，只是刚开始知道的时候有些惊讶罢了，而且师父的模样在离境怎么说也是数一数二的，你不知道，排着队想跟你结道侣的女修可以绕我们九宫山好几圈了。”
“对了，师父的肉身在这个位面多少岁了？”
皓清一愣，诚实道：“二十五。”
“这样啊。”姜姒摸了摸下巴，又打量了皓清一眼道，“那师父的肉身可得加快速度修得元婴境了，据我所知，这个位面的人过了三十岁就会变得又老又丑，等你也变成那个模样，说不定我就......”
就如何没能说出口，一吻封缄，皓清强势压了下来，堵住了姜姒的话。
千百年来被隐藏的心思被剖析开，皓清不再压抑本心，吻得热烈又坦然，姜姒应该没想到他会突然发难，大睁着杏眼望着他，全没了方才戏谑的神色，甚至带了些许无措跟慌张。
那双杏眼又黑又亮，如上品的暖玉，柔和润泽，却不娇矜，应得日日佩于胸口妥贴收藏，以免让世俗窥见。
等皓清亲完，姜姒的脸红了，红得很是彻底，她将头埋在了他怀里，整个魂魄也有些微微的颤抖，声音闷闷的：“你每次亲人怎么都不说一声？”
第一回在花海幻境也是这样，太过分了！
姜姒这样想着，却听见头顶上传来皓清的笑声：“那我下次提前跟你说一声？”
姜姒：“......”
皓清叹息一声，温润的声线再次开口：“走吧，我先送你进去休息，我答应你，梦幽泽那十年里发生的事情，等你修成真仙那一日，一定告诉你实情。”
在魔宫偏殿安置好姜姒，皓清打算去主殿找白敛，却从偏殿出来时看到了外面两个鬼鬼祟祟的人影，他挑了下眉，不动声色的走到了离他们几米远的阴影处。
入目所及，是跟他们一起过来的乾玉玉灵，还有之前在陈家村见过的那妖道。
妖道魂魄此时已被戾魂反噬折磨得不成人形，若不是有乾玉玉灵震慑戾魂，替他留了一线生机，怕是早就被吞噬得连渣儿都不剩了。
此时那张脸实质性的扭曲着，脸上的恨意昭然若揭：“灵主真打算轻易放这四道魂魄离开，上等精魂，可是百年难得一遇，他们此番坏了我们大计，等他们出去以后，我们想要重新恢复回来，只怕还要再等上几百年！”
“你懂什么？连坤玉玉灵都被他们杀了！”乾玉玉灵无奈的说着，眼中的惧意明显，“若坤玉玉灵还在，我们两个联手或许还有一丝胜算的可能，可现在就我一个，再加上一个苟延残喘的你，算了吧。”
“灵主！”妖道心有不甘，直接跪了下来道：“我愿意献魂，自缚于乾坤幻境，成为坤玉玉灵，等我们联手吞噬了这四道上等精魂，脱出乾坤玉之事指日可待！”
乾玉玉灵眼神一眯，她倒没想到妖道竟能做得这般绝决。
乾坤玉起初只是吸纳魂魄转化为力量的神物，并不存在玉灵一说，后来玉中有魂魄发现，成为乾坤玉两极阵眼，便可免受十年一次魂飞魄散的命运，还能受到阵眼反哺，增强自身的魂力。
一旦魂力强到一定程度，便可脱出神玉，逍遥于世，不再受轮回法则的束缚，自此，玉中魂魄相残百年，诞生了第一对乾坤玉灵，以后的几千年间，只要打败了上一任玉灵，或者等上一任玉灵脱出乾坤玉，新的魂魄重新角逐，便会有新的玉灵产生。
本来白敛杀了坤玉玉灵可以成为新的坤玉玉灵的，可惜他是生魂，没有献祭，也不知道哪里是坤玉阵眼，更没有与阵眼通灵。
眼前的妖道虽受了戾魂反噬，可他若自愿献祭，从生魂变为死魂，他之前吸收的几百年乾坤玉的魂力自然也能回来，成为下一任坤玉玉灵，倒是极好的人选。
而且妖道说得不错，乾境万千戾魂被皓清一息全灭，她的力量也在不知不觉间被乾境阵眼蚕食，外面的乾坤献祭阵法又被姜姒打断，断了她纳魂的后路，等他们一离开，怕不只是百年，说不定还得重新等上千年，她才能脱出乾坤玉。
乾玉玉灵心思百转，妖道见她态度已有软话，又添了一把火道：“灵主，这四人中躺在魔宫中的那个女人的魂魄是最弱的，等我成为玉灵，我们先吞噬掉她，得到力量后再联手施展缚魂阵，有乾坤玉的加持，剩下的三人就算实力顶天，也不足为惧！”
最后这一句，一下子说到了乾玉玉灵的心坎里，她是踏着万千戾魂的鲜血走到今天这个位置的，又岂是良善之辈？
两人一拍即合，定下了周密的计划。
见那两人已走远，旁观了整个过程的皓清眼中明灭未定，突然，一声轻微的“嗤”声自头顶处传来。
皓清抬头，对上满脸冷冽气息的魔皇。
魔皇玄色的衣袍与周围的夜色融为一体，再加上他刻意收敛了魔息，难怪没人发现。
皓清看向白敛，思忖着开口：“你什么时候到的？”
“比你早，本座原本想来找你们问问等出去以后怎么跟云卿解释我的事情。”白敛冷笑一声道，“没想到却遇上了这两只不知天高地厚的臭鱼烂虾，也不知道谁给他们的勇气，也敢觊觎我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