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起晚了,加上堵车,差点迟到,我只能上气不接下气地往公司跑,结果一进门就撞上了扎西不错。
我:“对不起对不起!”
扎西不错:“你?这世界是有多小?还是我们多有缘分?哪儿哪儿都能遇到。”
我隐隐感觉到一丝不安,“《沉默侠》?你?”
这时老板卖着笑走了过来:“什么情况?你们认识?”
扎西不错点了点头,然后一脸严肃地对我的老板说:“先开会。”
然后他们走进了会议室,而我则心神不宁地在办公区找了半天自己的位置,落座,瞎想,他真的是富二代官二代?
保洁阿姨,哦,应该是老板娘的妈,不知道什么时候飘了过来:“小王,你吃早饭了没?”
我连连点头表示吃过了。
老板娘的妈:“看你一点都不圆滑世故,就像那淳朴的大白菜,阿姨可喜欢你了。”
说的我尴尬癌都犯了,还得嘴上应和道:“谢谢阿姨!”这本身就是一种世故,好不好。另外,这大白菜又是什么鬼比喻啊,比白莲花好吗?完全不在一个语境世界里啊。
老板娘的妈:“你住的地方离这里远不远?自己做饭吃没?外面的东西少吃点,不卫生。”
我心想,我穷得连外面的东西都快吃不起了,还在乎什么卫生不卫生啊,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老板娘的妈:“周末不上班,来阿姨家,阿姨给你包饺子吃。”
我心想,你可拉倒吧,我一个南方人,别给我拿饺子当辣子鸡,还就大葱拌酱,我宁可饿死。
但嘴上还得一个劲儿地说:“谢谢阿姨!谢谢阿姨!”
多少次,那一句“你到底是不是我妈?”就要忍不住说出来了,最后都被我顽强的意念给压了下去,尽管,我妈也不知道我喜欢吃辣子鸡,就像她也不知道我曾经多喜欢她一样。
一会儿,老板他们从会议室走了出来。阿姨才悄悄飘走。
我根本不敢抬头去看,老实说,我怕看到那个神秘莫测的扎西不错,我不知道他身上还有多少惊人的秘密,对我来说,眼前的一切早已超出了我的承受范围,我觉得他就是一伪君子、心机男、戏精。
老板走过来说:“我还不知道你们认识,既然这样,中午一起和大作家吃个饭。”
我还在犹豫,我也不知道自己这样子是不是也很装、也很作,半推半就中,就到了酒店。
桌上,各种山珍海味亮瞎我的狗眼,这就是有钱人的世界,呵呵。
拿起酒杯,我想,与其让空气突然地安静,不如一醉方休,管它他谁是谁。
“既然来了,大作家,我先敬你一杯。我干了,你随意。”
“老板,我一人敬你们一杯。来来来!”
“怎么样,官二代好当吗?富二代好耍吗?”
“一杯敬过往,一杯敬月光,一杯敬死亡。”
“阿老表端酒喝,阿表妹端酒喝。阿老表喜欢不喜欢也要喝,阿表妹喜欢不喜欢也要喝,管你喜欢不喜欢也要喝。”
……
喝酒之前我是贵州的,喝酒之后贵州是我的。很快,我就失去了知觉,那些说贵州人酒量都很大的人,你们说的时候一定不要说得太满,至少还有我一杯倒。大约又是那个伪君子送我去的酒店,没办法,我王十三真的就TMD这么贱,这家公司还有很多人都是这样认为的吧。
然后是吐,翻江倒海地吐,吐出胃液吐出血,这是我应该承受的痛苦,我自作自受,罪有应得。
迷迷糊糊之中,仿佛一道霞光闪现,我来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
一片竹林,两间茅草屋,一个冷酷古装女正抱着一把剑躺在一棵大槐树上闭目养神,似乎她就是我。
不远处,一对中年夫妇正在麦田里收割小麦。我快步走了过去,问道:“导演在哪里?我睡了多久?怎么没经我同意就让我演戏?”
女的说:“相公,这姑娘是不是有病?她说的什么我听不懂。”
我:“快别演了,我刚喝醉了,然后就到了里了。这不是在拍那什么《沉默侠》吗?快告诉我导演在哪儿?”
直说得女的躲到了男的身后去,一脸恐惧地看着我,别说,这演技不比那些老戏骨差多少。
男的问:“姑娘你这是从何而来?要去往何地?”
我不屑地丢下一句:“戏精!”只得另寻他处,另问他人了。
奈何寻遍方圆数里,竟一无所获。直呼,这造景也太舍得下血本了,如果拍出的是烂片,那简直太可耻了。
随后,又在自己身上搜寻半天,手机之类的也全然不见,一定还在换下去的衣服里。
正当我束手无策之时,扎西不错骑着一匹骏马奔腾而来,一身白衣飘飘,我显然还是瞧不起他的,自顾自地在路边渡来渡去。
不过这一次,他瞧也没瞧我一眼,呼啦一下就过去了,只留下一串长长的马蹄灰尘。
后面追来了几个山贼,个个凶神恶煞,拎着狼牙棒之类的武器。
一个如牛魔王般长相的山贼问:“小娘子,刚刚有没有看见一白衣男子从这里路过?”
我忍住笑,一脸正定地说:“有有有。刚过去,快快快,你们稍稍快马即便一点点准能追上。别问我是谁。”
想想也确实搞笑,这个伪君子,找一群人陪他自导自演自嗨,是从小缺爱长大缺钙,还是缺心眼,他的内心一定很孤独吧,看吧,有钱,又有什么用。
几个山贼往前没几分钟又返了回来,其中一个说:“这么好看的小娘子,不如跟我们上山做压寨夫人吧,哈哈哈哈哈。”
说着就要来抓我,我不知道此时此刻按照导演的安排我的动作和台词是什么,只知道我手里有剑,自然不能坐以待毙。然后我飞身一跃,在空中来回随便划了几道,几个山贼便纷纷倒地毙命,这五毛钱特效还算可以。
没人喊cut,我就继续往前走去,谁知道是世外桃源还是刀山火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