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血契
渐渐地,寒池里的冰块融化了,寒气四溢。她浑身燥热,体内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乱窜,她感觉她快无法控制了。
“啊!”如兮顿时感觉身体十分轻盈,冲破了水面。
寒池里翻过一阵巨浪,一道强烈的幽蓝色的光直冲云霄。
水珠从她的发梢滴落下来,衣服湿透了贴着她的身子,那一刻,她竟像误入凡间的精灵。
她睁开眼睛,“我还活着!”
如兮似乎又重新感受到了来自她身体的温度。
“你刚刚跟我缔结了血契”一个穿着黑色长袍的男子出现在她面前。
这世上竟有一模一样的人!
他的头发长长的,像瀑布一样披散着,他的一只眼睛有着月光一样的银灰色,而另一只眼睛却是紫罗兰的颜色,他的黑色衬衫很修身,完美的勾勒出了他的八块腹肌的线条,他的嘴唇薄薄的,淡紫色,有些性感,浑身散发着邪魅的气息。
如果说教授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天神,那么他便是来自地狱的修罗,黑暗邪恶却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近。
男子逼近她,一只手把她的下巴撩起。
她的眉毛好像精心画过的一般,一剪秋波更是惹人爱怜,弯弯的睫毛如鸟儿的羽毛还嵌着美丽的霜花,一张红润的小嘴还在张合着,更让人心神荡漾。
一时间,他竟失神了。
“啊!好痛!”如兮感觉下巴被捏变形了,吃痛地叫起来。
他才发现,自己太用力,弄疼了她。
他松开手,目光冷冷地。
她凝视着他,与他对望。
他忽然幻化出一片叶子,放在嘴边,轻轻吹着。
笛音悠悠,刚才那个庞然大物竟乖乖趴在地上,变成了一条小蛇。
它爬到他的手上,他的指尖轻轻划过,一滴血飞进了如兮嘴巴。
“啊!”如兮的喉咙,一丝冰凉沁过。
“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他丢下一句话,便消失在冰雪之中,“记住,我的名字,容与!”
他有着和教授一模一样的名字!
听到这个名字,如兮的心微微一颤。
“看来你已经饮了它的血”
如兮回到了洞里,耳边响起了声音。
“那个男人,是谁?”
“他其实和你一样,不过是一缕残魂”
“我和他……”
“你们已经结了血契。从今以后,你们便生死相连。”音离打断她,的眼眸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那么,我会如何?”
“你不再是普通的人类,而是一名修行者。”音离悉数道来,“筑基,金丹,元婴,出窍,分神,合体,洞虚,大乘,渡劫,飞仙。”
“所以,我可以变成强者,不再被别人欺负!”如兮想起悬崖那一幕,捏紧了拳头。
她所失去的,她都要全部讨回来!
07
“只是,”音离打断了她的思绪,看着她血痕累累的身体,语气突然沉重了起来,“你虽是她的一缕残魂,却离开她太久,可能会有些不适应。还有,她的记忆,她的一切,悲伤,痛苦,使命,你都要承担!”
烛伊从他怀里跳了下来,它一对圆鼓鼓的眼睛盯着如兮手上的戒指,迟迟没有移开。
它懒洋洋地说道,“你手上那枚戒指,它本是一对。几千年前发生了一场浩劫,我和音离从此便被困在了里面。而另一枚,却散落在人间。”
“你是说,你们住在我这个戒指里面?”
“是的。音离曾说过,不是每个人都能来这里的,来这里的都是有缘人。”烛伊扭着胖嘟嘟的身子,像一团雪白的球在地上滚一般,奶声奶气地说,“这里面有很多很多的宝贝,音离一定可以帮你的。”
“烛伊,”音离唤它。
“你快跟上音离吧,”烛伊悄悄地问如兮,“我很久没有出去了,你可以带我去外面的世界吗?”
“当然可以”如兮淡淡地笑了。
“你蹲下来,”烛伊伸出它雪白的小爪子,“我们拉钩”
如兮伸出一只小拇指,勾着它的小爪子,“一百年,”
“不许变!”
“烛伊!”音离拖长了声音,似乎有些愠怒。
烛伊跑开了。
“进来吧”
不一会儿,如兮便跟着音离走进了一间屋子。
一进门,她便被一把挂在墙上的古扇吸引了。
古扇似乎感受到了不同寻常的气息,竟徐徐展开。
“这古扇上的画的情景,怎么如此熟悉?”
忽然,画上的东西好像变成真的了,她听到了人的声音。
“我们的时空,是有很多世界的”
古扇上的画不断变化着。
如兮好像看到了一个神秘的时空,她看到了一望无际的沙漠,她好像可以触摸到海子和古壁残垣,感受一个沙漠城市的兴盛和落败;她穿行在海中,她看见背上长着麒麟凶神恶煞的男人,皮肤轻质透薄的长发女人……
“这是当年一位上仙用他几千年的灵根炼制的一个法器,通天扇。”音离取下古扇,“可以通天入地,也可以穿越时空。”
“穿越?”
音离看着如兮,“从现在开始,你便是她,你将要完成她未完成的使命。”
“嗯!”
“你不后悔?”音离把扇子拿在手里,迟迟不愿交给她,“从此以后,没有人再记得曾经的你,那个人的记忆里也便没有你了。”
容与教授?听到那个人,如兮心里如层层的波浪,汹涌地翻滚着。
也许,他再也不会记得那年冬天,那个蹲在地上,为了一株枯草而郁郁寡欢的女孩了。
或许,在他生命里,穿着白色衬衣,领口处还系了个花格子领带……
她的眼睛里忽然多了几分柔情。
她回到了那一年。
“可惜来错了时间”她蹲下身子,拾起一株枯草。
“不过一株枯草而已,美女何必如此伤感”一个男子的声音打断了她。
如兮寻声望去,是一个大约30岁左右的男子。
他的头发卷卷的,而且是银灰色的,好似特意染过的一般。他的眼睛和其他人明显不一样,就像嵌在里面的蓝宝石,还有些若有若无的光泽。他有着让女人也嫉妒疯狂的容颜!
他的眼睛里似乎闪过一抹戏虐,语气也有些轻佻,“美女可知凌波湖怎么去?”
他的衣袖挽了起来,一双橘色皮鞋特别惹眼,外套搭在他肩上还一甩一甩的。
可惜了这副好皮囊!不过是一个放荡不羁的浪子!如兮起身,掸掸身上的灰尘,眼皮都懒得搭,转身离开。
或许,她的心现在便如那枯草,在冷冬里萎谢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