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伸在身前的手,还沾染着她的适才冰冷的血泪,顿时眼前的空荡,连着心都觉得骤然一空。紧随而来的是我被粗壮有力雄厚的一掌打飞,落在十米开外的我,一口鲜血喷出,胸口闷疼。看着踏步而来的两人,我想,我是要命丧于此了吧。
要说我冤不冤?肯定是冤啊!我这莫名其妙的被算计,莫名其妙的被进了这个局,还有那个莫名其妙的女人,甚至于现在莫名其妙的就要丢了小命,到现在我都一头雾水,只是感觉这一切貌似和我脱不了干系。
看着两人走到自己眼前,就在那乾坤伞大汉一掌就要向我的脑袋拍下时,一股强大的气流涌来,这气流也逼得两个大汉往后退了几步。只听通的一声,一把桃木剑定在我的眼前,三分之一的剑身都插进了地面,耳边也传来了老爹的声音,似是有些悠远,却又像是就在耳边。
“我儿,有无相生,难易则相成;无,名天地之始,有,名天地之母,故常‘无’欲以观其妙;常‘有’欲以观其侥。此两者,同出而异名,同为之玄,玄之又玄,众妙之门也。眼见未必为实,心受未必为虚,万物皆空,却因果不空,你,随心而走罢。”
老爹的话反复的在我耳边回响,我努力的想要参透老爹说的话,似是转移了注意力身上的疼痛竟减轻了不少。
我努力抬手握向桃木剑,当沾了我鲜血的手握住桃木剑的那一刻,整个剑身从上到下开始泛着白色的光芒,本是微弱的光,但随着我握着的力度越来越强,长时间待在黑暗里的我也并不觉得刺眼。
只见桃木剑随着光芒的退散,也褪去了原本桃木的样子,此时竟是一把饰有七彩珠、九华玉的寒光逼人、刃如霜雪的宝剑,剑的身上清晰镌刻着两个篆字:赤霄。
当我扶着赤霄剑站起身来的时候,竟是觉得自己的身体一股强大的气流在身体里流窜,有些热血沸腾的感觉,左胸口更是灼热的很。原来此时左胸口的图案越发清晰,还隐隐的散发着金色的光,原来是一道符文。
“你终究还是没能逃过这一劫。”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我身边的青袍老道无奈的说道。
“看来你不仅认识我,还什么都知道。”我自嘲的一笑,原来谁都知道,却只有身为当事人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有时候知道总比不知道的好,一切出去再说。”青袍老道话音刚落,人就已经奔到那和尚跟前直接开打。
我也丝毫不敢放松,握紧了手中的宝剑,目不斜视的盯着面前的大汉。本是拿着乾坤伞要向我袭来,结果那乾坤伞却是不受大汉控制,到处乱窜,那收着的伞身也像是要被里面的东西要冲破。
就在那乾坤伞冲向我那一刹那,我眼疾手快,手举宝剑一剑落地,那伞头便被我砍下,一道红光飘出落在了我的身旁。那乾坤伞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样落在地上失了光彩,倒是和普通的伞没了区别。
那大汉见我把他宝物给毁了,恼羞成怒,那要喷火的目光,愤恨的一掌就要向我使来。我急忙躲开,但还是被那挥过的掌风刮的脸生疼生疼。
这大汉掌风越发凛冽,速度也越来越快,自小又没练过任何武术,只空有一身力气的我自然是抵挡不住,不过是好在身边的这个女人和宝剑,这才能勉强撑着。可就算这样,我的力气也消耗的不剩多少。
那大汉趁着我喘气之时,一掌把女人打飞在旁,手中的残伞向我刺来,就在要刺进我身体的一刻,一身红衣挡在了我的身前。
那鲜红的血从穿透她身体的伞往下渗着,那血一如血泪那般冰冷,一滴,一滴的浸透着我的衣衫。我的整个脑子一片空白,呆愣的盯着眼前那张从异常惨白慢慢变回细滑白嫩的鹅蛋脸,高挺秀美的鼻梁,粉嫩的樱唇,就连那双猩红的双眼也恢复了正常的黑白色,是那样干净明亮却又带着悲伤的杏眼。原来竟然是一个十七八岁这样干净美丽的女孩。
“霄,等我。”女孩眼里含泪,却笑的绝美干净,我能感受到她整个身体变得越来越轻,也能看见她身体变得越来越透明,整个身体正在慢慢的消散,最后只剩下一缕微弱红光飘进了剑里,随着红光的进入整个剑身也散发出了耀眼的红光。
就在那大汉被红光刺的睁不开眼时,我手握着剑用尽全力一把刺进他的胸膛,那剑刺穿了他的胸膛竟然没有一丝或者一滴的血,但也是消失不见了。
因为青袍老道之前受了伤,所以和和尚的打斗明显的处于下方。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种事情,也没有杀过人的我,自那刚才一剑穿透乾坤伞大汉,加上女孩的消散我心里莫名涌起的愤怒,我便有些杀红了眼。
我冲向那个和尚,挥剑的动作行云流水,剑剑逼的和尚节节后退。我并不会什么武术,更别说剑术,只是此时这些动作剑术并不是我脑子记得记忆,倒像是我身体里的记忆。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力气竟然这般大,只见砍向和尚的那一剑砍偏了些,剑气竟然也是震得和尚口吐鲜血。青袍老道立刻飞身上前,一杖砸到那和尚的肩膀,我也乘胜追击,一剑刺透了那和尚脖颈。这和尚同那大汉一样,也没有一滴一丝的鲜血,便消失不见。
此时,这里也只剩下了我和青袍老道,只见这无尽的黑暗里,那窗户里散发着的光越发微弱,我手中握着的宝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没了踪影。
“在这光灭之前你必须出去,否则你就永远也出不去了。”青袍老道找了个高点的土堆双腿盘着坐下,说罢便闭上双眼打坐调息去了。
“你不出去吗?”我纳闷的问道。听这老道说话的意思难不成我一个人出去?
老道依然仙风道骨的打坐,并没有再理我的意思。看着越来越微弱的光,我越发急躁,突的想起之前老爹说的:“有无相生,难易则相成;无,名天地之始,有,名天地之母,故常‘无’欲以观其妙;常‘有’欲以观其侥。此两者,同出而异名,同为之玄,玄之又玄,众妙之门也。眼见未必为实,心受未必为虚,万物皆空,却因果不空,你,随心而走罢。”
有无相生,有、无,同为之玄,玄之又玄,众妙之门,眼见未必为实,心受未必为虚……我脑子里不断重复着老爹这句话,随心而走,随心而走……心,心之所向,有无相生。
我陡然明白了什么,看着前方窗户里就快消失的光,我伸手去抓青袍老道,却抓了个空,一看那土堆上的老道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不见了。
“快些走吧,莫要久留。”青袍老道似远似近的声音传来,我环顾四周却也没见一个影子。
“你不和我一起走吗?”我朝着身后大声问道。我不知道此时的老道在哪里,但我知道他听得见。
“你速速离开!”这时老道的语气已经有些微怒和急促。
看着前方越发微弱的光就快要熄灭,求生的欲望让我也顾不了那么多,百米冲刺般向那里冲去,就在我冲进窗户的那一刹那,那光在这个黑暗的世界里也随之熄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