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可言睁开眼睛,马上看到幻镜上的淡金色轮廓。
“我?成功啦?”她高兴的跳起来,看着幻镜里来回移动的光影,又跑到黑曜石镜前用手触摸镜面,感受它传递出的那股冰凉。黑曜石镜光滑晶莹,但是却映照不出她的具体模样。
“成功了!我可是不吝啬要表扬你呢,你这女娃有恒心、有决心、有忍耐心,我自从化身为人以来,见过的人何止成千上万,修行人更是数不胜数,论天赋资质、论勤勉刻苦、论坚持专注,能和你这女娃相较者少之又少,当然值得称赞!”王奇语调里满含赞赏。
袁可言反而有点不好意思起来,她说:“哪有你说的那么好,我是瞎猫儿遇到死耗子—碰端了。”
袁可言转头看向镜子旁边的王奇,虽然两人靠的很近,和幻镜显现出的相同,她也看不真切王奇的形貌,不过王奇的身形轮廓倒变的瘦高了。
“咦?王奇,你咋个长高了?”袁可言抬起手指着他说。
“在你面前总不能老是一副小孩子的样子吧?毕竟我可是二千多岁的妖怪呢!”王奇戏谑道。
“但是,我又看不到你的脸,咋个晓得你这个妖怪长大了是啥样子?”袁可言撇了撇嘴道。
“呵呵,会让你看到的,等我为你继续讲下一段故事之时。”王奇说道。
“那好吧。”袁可言说。
“你现在站在镜子前再念一次口诀。”王奇说道。
袁可言站在幻镜前,望着自己瘦小的身形,将口诀念诵了一遍。过了一会儿,她看见黑暗的镜中自己淡金光芒的轮廓里右下方有一个位置亮了起来。她指着这团亮光问王奇:“这是啥?”
“这是你的藏魂所。”他答道。
“藏魂所?”
“不错,人有三魂七魄。三魂者,分别名为:胎光、爽灵、幽精。三魂主宰人的身体、精神、思想等活动;七魄者,分别名为:尸狗、伏矢、雀阴、吞贼、非毒、除秽、臭肺。七魄主宰人的喜、怒、哀、惧、爱、恶、欲,即人的七情。
三魂为主,七魄为辅。普通人魂魄相依,死的时候各自分崩离析。有魂无魄是神仙,有魄无魂是僵尸。
三魂之胎光者,元神之谓;爽灵者,识神之谓;幽精者,人欲之谓。胎光居泥丸,爽灵居心府,幽精居肝脏。肝为人身五脏之一,是储藏血液的器官,三魂之幽精便潜藏于此,常于人熟睡之际,舍肝而游,名为梦寐。
幻镜本身具备制御梦境的功能。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平常人熟睡后一时半刻便进入梦乡,各种梦境接踵而至,因为没有自主力,因此魂不守舍,迷失本性,能于梦中自主的人更是稀少。若修行此术则可制御自已的梦境,梦或不梦全在我意,自然不会迷失在梦寐之中,不自觉地耗散精气神。”
袁可言盯着镜中的光影,听的是懵懵懂懂,她摇了摇头问道:“王奇,原来人这么复杂呀,那其他动物有没有魂魄啊?”
“呵呵呵,人是既复杂又简单的物种。其他动物当然有,但是和人还是有一些差别的。”王奇笑道。
“有啥子差别喃?难道没有三魂七魄吗?”袁可言又问。
“这个嘛,就有待你以后慢慢去了解了。”王奇道。
“啊?我还以为你啥都会告诉我咧。”袁可言嘟着嘴说。
“我不是告诉过你这世间的神秘是超出你的想象的嘛,就连我也只能管中窥豹,无法完全了解。这世上的许多事情需要你亲自去体验去探索,只有这样你才能得到更加深入的认识和领悟,就像唤醒幻镜一般,不管你如何的急迫,如何的念口诀,你始终无法将其唤醒,对不对?”王奇说。
“嗯。”袁可言点了点头。
“反而,你静下心来,不再执着于唤醒它,甚至在无意中到了忘乎所以的时候,幻镜却被唤醒了。我相信在这个过程中,你一定是得到了自己的领悟。”王奇说道。
“是的。”袁可言回道。她的确是领悟了一些什么,但她自己也是说不太清楚。
“我们现在暂时不需要去过多讨论,之所以告诉你这些,只是想让你对黑曜石镜的运行原理,以及这个术法的原理有一点基础的概念。以后你只需要专注于训练唤醒石镜,接着再点亮这团淡金色光芒就行了。”王奇说。
“哦,那要练好久才能进入下一层呢?”袁可言看着镜子里面的光影问道。
“等你练习纯熟,幻镜自然会给予你提示。其实这几个层次只是我对术法的粗略划分,这四个层次本身是相互穿插交融的,并没那么泾渭分明。”王奇说道。
他接着又说道:“你既然已经领悟到第一层入梦的奥妙,又听我为你讲了术法的基本原理。接下来可以休息一段时间,恢复你的精神。御梦术毕竟是法术,驱动幻镜会消耗你的精神力,你现在年纪尚小,还不知如何保养精气神,过度的练习有百害而无一利。”
“好嘛,那我可以睡觉了嘛?”袁可言坐下问,她也确实太累了,真想好好睡几天。
“睡吧。”王奇轻柔的说。
袁可言不知不觉睡着了,这一觉睡得深沉香甜。醒来太阳都升的老高了,篱笆里传来母鸡下蛋后‘咯咯嗒’的叫声。袁可言从床上坐起,伸了一个懒腰,肥肥的虎子压得她的脚踝发麻,她活动了一下脚,又搂抱住虎子摸了摸它光滑的皮毛,虎子睡的死死的,没什么反应。
“哼,肥猫,懒猫。”袁可言轻轻拍打了下虎子的头说。她笑嘻嘻的看着四脚朝天睡在被子上的虎子,忍不住又捏了捏它肥肥的肚皮。
袁卫东老早就出门了。袁可言吃过早饭,见井中笆笼内空空如也,她喂完鸡,打扫完院子,提着鱼篓和撮箕将门掩上,往村里河边走去。
烈日炎炎,袁可言都有些晒黑了。她一边蹦跳着,一边哼着歌儿,
满眼望去,山峰被绿油油的森林覆盖住,偶尔有一户人家的屋子显露在半山腰,炊烟袅袅,风景不断往后退去。前面不远处三岔路口有棵大树,旁边有一口八角古井,据说是明朝年间开凿的,井水与井口齐平,常年不枯竭,且水温冬暖夏凉,味道甜润可口。
这个时候,附近也没见着村民,大概去田间地头,山林里劳作去了。袁可言打算去掬捧井水喝,润润嗓子,降降暑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