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离开广东之前,特别是在老家时,我似乎是命运的玩物,常常遭遇各种意外。
记得是一年级,在冬日的早晨,我和村里的哥哥堂哥们踏着白雪皑皑的上学路,却被其中一个堂哥从背后一推,整个人栽进了水沟。
还有一年跟表姐采茶片,他们村跟我们村不一样,全是竖井,拉着一块茶片(油茶树在四月左右会结一些我们叫茶片的零食)我掉进了深井,他们那边的井还是相互有连接的,六岁的我站在井底看着蕨类和各种杂草中很怕有蛇表姐也吓疯了趴在井边拼命的喊我哄我给我扔茶片。幸运的是两个人相距不远掉了马上找到了,那时候已经是傍晚,要是没马上找到,估计以他们那山上几百口井的情况,我也不知道后来会怎样!
洗头时也有意外,有天抽风了学别人拿着桶去水井边洗头,直接栽进水井翻进了沟里,我爬起来看了看远方,目之所及只有百米外有低头插秧的一个表嫂,幸好方向右偏了一些,否则栽进水井,那水花都不用翻就那直径不到一米正方形的深井直接沉底,大家打水的时候就可以再废掉一口井。
在她们村有几口池塘,那时候特别痴迷于摸河蚌,可对于不会水的小孩是险象环生,那个池塘因为传说中的仙鹅被砍,深浅差异极大,我的脚在底下常常没有着力点。自己爬上岸都后怕。
大一点后车祸更是家常便饭,高速上的撞杆,半夜的撞路边,白天的撞电线杆子,别人进了急救室,我一脸懵。
实惨的一次,是半夜在公园玩耍,被一个不知道什么品种的人形生物用砖头死砸,眉毛缝了好几针。这些经历好像也没什么,我甚至没跟家里任何人说过。
但13岁那年的春天,是改变命运的一瞬。
那天在别人家玩,听女主人说了一句“摔了伞骨(屁股蹲)”,心里咯噔一下……
或许是过了一天,那时脚底长着弹簧的少年,从此告别了正常的人生。
四月,南方多雨,路面湿滑,但这并不影响我们少年的活力。脚掌宽的路都能奔跑。但在一条无比熟悉的坡道上,我滑倒了,忍着剧痛走回家,为了不被哥哥说我是撒娇,我硬是没吭声。
第二天,我带着隐隐作痛的大腿去上学,越到下午疼痛越是无法忍受,我用课桌压住疼痛部位的腿,却被老师点名多次坐姿。那天,我负责打扫通往教学楼的大马路,腰弯不下去,只能撅着屁股扫地,被路过的校长批评。
回家的路上,三里地,我愣是没坚持到家,在路边一棵树下睡了一觉才回去,回家又睡了一觉,被父母责骂。之后的日子,我高烧不退,记忆模糊。
后来,家里请来了一个年轻的村医,他拿着一种像海藻的东西给我敷在疼痛的大腿上,似乎有些东西排出去了,我以为自己好了。但之后,我是否有去上学,我已经记不清了。
记得有一天,我在乡医院挂水,窗外同学们在课间玩耍。我内心觉得羞于见人。
再后来,好像患上了关节炎,膝关节痛得无法忍受,我躺在床上,南方的春天,房间潮湿,地板墙壁都在渗水,木匠做的门也因潮湿膨胀,从里面根本打不门,憋的好像已经在哭了,刚好是爷爷来家里拿米,帮我推开了门。我对爷爷的印象不多,但那一次他数落了父母,但并非当他们面只有我听到而已,大概是怎么能这么对一个孩子。
农忙季节,没有人照顾我,疼得无法形容,要求找医生。等到晚上疼痛减轻,医生来了,他拿着银针给我扎,拧,我再次经历了剧痛。于是,我拒绝了赤脚医生的治疗,不再寻求医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