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灵珠换了衣裳回来,有些不自然地看了看手腕,莞尔一笑:“我们继续吃吧。”
饭后,褚粟依同覃玓一并回了家。
走之前,她又去看了一眼赵蓁蓁。
赵蓁蓁的婢女在一旁嘀咕:“奇了怪了,姑娘平常一向身体不错,现在身体看着怎么这么虚弱呢……”
褚粟依正要走,却瞥见了一旁焚的香,她又闻了闻空中的气味,大叫道:“不好!”
“怎么了……”赵蓁蓁轻咳两声。
褚粟依掀开香炉的盖子,拿起一个木棍拨了拨香灰,接着,她又凑在鼻子边上闻闻。
“这味道……”褚粟依皱了皱眉头,对女使说道,“叫曹诗来。”
过了一会儿,曹诗闻讯而来,他还没站住,就听褚粟依说道:“这香是谁送的?”
曹诗盯了这香许久,才说道:“是碧梵女使送来的,她是母亲身边的人,说是母亲让送来的。”
“这香有问题。”褚粟依指着香炉,“它里面加了一味药,跟蓁蓁平时的补药相冲,蓁蓁焚这个香多久了?”
“三个月了……我母亲……”曹诗有些慌,“她平时很喜欢蓁蓁的,怎么会……”
“叫女使来。”褚粟依语气严肃。
女使被带来了,是当时给曹诗打伞的那个女使。
褚粟依看着女使的模样,心里也猜出来了几分。
她问女使:“近些日子可是你来送的香?”
女使回答道:“是。”
“这香不错。”褚粟依点头,“曹公子说,他也想放进屋里点点呢。”
女使听了十分惊喜:“真的吗……我那里还有许多,我可以再……”
“母亲是为我准备了很多这个香吗?”曹诗笑道,“还是母亲关心我,知道我最近失眠,焚这个香能让我安心入睡。知我者,母亲也!”
“不不不。”女使听了此话,赶紧说道,语气带着几分不寻常的意味,“公子莫怪,是奴婢看你平日失眠,便自作主张为你准备了香。”
曹诗接过话:“如此甚好,对了,蓁蓁,今日太医不来送药了吗?”
“太医说我身体调理得不错,不用再送药来了。”赵蓁蓁笑着说,“不送便好,那药苦得很。”
曹诗嗔怪道:“你苦什么,药根还不都是让我喝了?”
女使听了那话,脸色微变。
“二公子,你,你喝了那药?”
“怎么了?”褚粟依反问她。
女使神色恢复如常,话里却有着遮不住的紧张:“没事,奴婢……先退下了。”
“别走。”褚粟依跟曹诗交换了颜色,并叫住那女使,“这女使我看着伶俐,你借我几天,我付双倍的月例。”
“公子,奴婢……”
“一切都听覃夫人的,你现在就同她走吧。”曹诗说道。
褚粟依将女使带回了覃府,不过也并未让她做什么,只是让她从府上呆着。
过了五六天,褚粟依终于将她送了回去,顺便去见曹诗和赵蓁蓁两人。
“那女使走后,香里便没有这些东西。而且我同蓁蓁与母亲说了喝药根这件事,母亲的神色并无异常。”曹诗说。
“看来不是你母亲的意思,是那女使蓄意而为。”褚粟依挑眉,“真相大白了,不过以后还是要注意着点。”
这时,仆人传信来,说道:“那女使已经招了,说自己对曹诗公子心生妄想,一时起了歹念,现在夫人已经找个人牙子把她发卖了。”
褚粟依听罢消息,满意地打道回府。
简单休息了几天,朝廷突然来了消息。
赵顼想同海外的地域互通贸易,想着覃玓曾经经商,便派他带领一行人去。
褚粟依听了消息,雀跃地便往回走。
“木神大人,你要去哪啊……”涂珘赶紧追了上去。
“帮大人收拾衣服啊。”褚粟依回头,“大人这次怎么着也要去个一年半载吧。”
“这次出行时间漫长,所以我特意请了陛下恩准,可带家人。”覃玓说道。
褚粟依感到不可思议:“真的?”
“真。”
“那大人自己收拾吧,我先收拾我自己去了。”褚粟依狡黠一笑,脚底抹油似的跑掉了。
赵顼给了他们两三天的准备时间,几天后,他们踏上了甲板。
不只覃玓一人带了家人,其他人有了婚配的,也带了妻子儿女,一共三艘船。
褚粟依四周望了一圈,心里便有了底。
“我们要去哪?”一个人问覃玓。
覃玓正站在甲板上,手里拿着赵顼给的地图,地图是西域的使者觐见时献上来的。
“去大食国。”覃玓拿着地图比划,“曾经人们在陆地上最远到了大秦,但是海上海岸线曲折,以咱们的现在船只,大食应该是最远能到的距离。”
接着他又补充到:“到了大食,我们可以借骆驼,再借马匹,向北走,沿着它们中间的那一片海域。”
船缓缓行驶,驶进一望无际地汪洋中。
许是大海的缘故,吹来的海风都是咸的。
不知在海行驶了多久,他们到达了环王国,小住一会儿后又启程去了门毒国、古笪国、龙牙门……最后,到了大食国,已经过去很长时间了。
大食国自几百年前就经历了一场场的政变,昔日繁荣早已不在,但看着依旧余有盛况。
这个地方建立与黄沙之上,露天的商贩撑着棚子,将花花绿绿的商品摆在黄沙之中。
这里的男女皆和那边是不同的打扮,舞蹈也是相当的开放,浓眉大眼的女子头后坠着薄纱,衣服露出肚脐,并在边上绣着亮片流苏,在日光之下熠熠生辉。
褚粟依买了一把椰枣,放在一颗在嘴里嚼着,十分香甜,她递了一颗给覃玓:“大人你尝尝,好吃吗?”
“不错。”
“那回去的时候多买一些好不好?”褚粟依的眼神亮晶晶的,充满期待地看着他。
“嗯。”
褚粟依高兴地又往自己的嘴巴里塞了一个椰枣。
他们到的时候已是午后,逛了不多一会儿便是傍晚。
走着走着,一些人的肚子发出了“咕咕”的叫声,他们就近找了一家吃饭的地方,那里没有具体坐的位置,大家都坐在一张大毯子上,面前是一个炉子,里面装好了炭,但上面是平整的,放上了香喷喷的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