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打人
江野换了一身男装,望着偌大的浮香楼颇为欣喜。
她还未见过凡间的花楼是何模样的。
浮香楼是镇中最大的花楼,高有五层,占地约莫四五百平米,又分了游廊、水亭、小院子……
四围绿水绕楼,门前美人迎来送往。还未进去便能听见余音绕梁,女子嬉笑不断,再是阵阵幽兰花香传入鼻尖。
“你这人怎么在这挡路?”
正当江野欲要进去时,男子的咒骂声传来,她闻声看去,好家伙,这不是穆师弟吗?
就见他笨拙的给人让了一步,又望着面前的浮香楼良久。
难不成这人一直跟着自己?
两人对视而上,他虽有惊讶,但他目中冷清,毫无波澜,也不似来捉她的样子。
倒是江野有那么点小小的尴尬,眼中带笑,本想要去打个招呼,却被门口的三两个姑娘绊住,簇拥着进了楼中。
她朝着外看着,见他愣了片刻,似有犹豫,最后还是跟着进来。
人才至门口,成群的女子瞧着穆河那个张俊俏温良的小脸,瞬间就来了兴致,直接将他围了起来。
动静有些大,原本簇拥着她的女子,见到被围着的人,娇笑道:“公子你且先逛着!”
随之转身也跟着凑了进去。
穆河被众多女子围绕着,有些慌乱,但又不好意思拒绝,仅是说着:“抱歉!”
这些个女子何时见过这般纯情的小哥,便更卖力了起来,亦想要引起他的注意力,叽叽喳喳唤道:“公子!看看我!”
江野看着这副场景,倒觉得颇为搞笑。
平日里一向冷静自持的师弟,如今也有这般手足无措的模样。
她半扶着楼梯,侧身往下看着,越看她越想笑。
回身时正好撞上镇门口的那个黄袍少年,若是不她反应及时,险些被那人撞得滚下楼。
江野瞬间就冷了脸,这人一副趾高气昂,谁人皆不怕的模样,真想要揍上他一顿。
“看来这浮香楼也不过如此,什么都往里面放!”黄袍少年一眼就认出了江野,弹了弹自己被撞的衣裳,讥讽道:“垃圾!”
垃圾?他是在骂自己!
江野原本还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但是这人也未免太看得起自己。
“也从未见过有人同垃圾说话的!”她向来嘴下不留情,这小子同她斗,未免太嫩了点,“这位公子,不光不长眼睛,还不长脑子,也是可怜。”
黄袍少年怒瞪着她,似要将她当场撕掉。
可惜,她江野最不害怕的就是他这种气焰嚣张之人,随即双手抱胸,一副“小样,你敢来”的模样挑衅着。
“许大!”少年狠咬着牙,命令身旁的大汉,“将人给我擒住!”
他身旁的仆役也是个忠诚的,听了命令,随即扑了上来。
但好在江野胜在灵巧,不过三四下就躲了过去,让大汉扑了空累的气喘吁吁。
黄袍少年瞧着大汉无用,一脚踢了过去:“废物!”
“咣当”一声,大汉稍显笨拙的身体,随即滚下了楼。
江野对这少年心下又多了几分瞧不起,这人怕不是从小未被毒打过,才这般肆意妄为。
混乱声引来楼中正在寻欢作乐的众人围观。
“各位都看清楚了,这人将我家仆推下楼,还出言不逊!”黄袍少年见此,高声嚷嚷道,“今日我就要好好将她好生收拾了!”
……
话一出口,她只觉得这人是不是傻,这些人又不是没长眼睛。
谁人推的,明眼人一瞧便知。当场污蔑人,戏份也不知演好一点。
滚下楼的大汉,抱着断掉的胳膊在地上打滚,又听自家公子如此说,忙指认:“就是她!”
江野觉得今日可算是遇到了对绝世主仆,一唱一和,搁她这儿唱双簧呢。
她咧嘴一笑,也未急于辩驳,倒是将面前的人打量了几番。
今日在镇口没瞧清楚,原来真是个不要脸的主。
周围之人似都认识这个黄袍少年,低着头窃窃私语,不敢声张,亦不敢为江野讲一句公道话。
那少年挑衅一笑:“今日我便是打死你,也无人敢说一句话。”
说着,手中软蛇鞭子甩了过来,鞭子翻飞似灵蛇舞动,在当要打在江野身上的那一刻,被她一手擒住,手中微微用力,一拉一扯,即让那人没有气焰。
江野目色一冷,巧笑问道:“你可听过人不同狗抢东西!”
少年蹙眉,并未理解她的话,随即她手一松,这根软鞭随即反弹了回去,瞬间打在了少年的脸上,脸上一路红印子便是印了出来。
那人怒火中烧,面目狰狞地指骂她。
却被她率先上前一脚踢了手中的鞭子,一手扼住他的下颌,随即又抽出他腰间的佩刀,抵着他的脖颈处:“我们比比谁更快!”
少年惊恐,脖间冰凉的触感,及刺破皮肤,流淌出来的血液都不断在提醒他,或许下一秒,他真的会一命呜呼。
但依旧凶神恶煞的模样,像是这样便是能吓退她。
“啪啪啪!”
二楼之上,今日高楼之上的蓝衣男子正迷眼笑看一切,拍手叫好:“若你将此人杀了,我定然帮你善后!”
黄袍少年同那蓝衣男子本就有仇,她是知晓,但这般拱火的,她今日是第一次见。
地上的人见此,硬着脖子一动不动,但还是威胁道:“我乃苗家幼子,我哥哥乃玄天宗首徒,若你杀我,我哥定然不会放过你,莫不然,你以为那盛明朗会这么轻易让你杀我?他是借刀杀人!”
她可不管什么借刀杀人,至少楼上那位没有惹到她。
倒是他,反倒聒噪到令人讨厌。
“是吗?”江野仅是一笑,随之一刀落下,果断干净,刀尖插在地上,仅距离脖子的血管咫尺,随即又温柔地拍了拍少年的脸:“有本事,我等着你找上门来!”
黄袍少年惊恐地瞪大双眼,眼中空泛,似刚刚那一刀真的要了他的小命。
待回过神来,摸着脖子伤口处,颤抖着跌坐在地上。
楼下的仆役匆匆上前,虽断了一只手,亦是将自家公子扶起来,拖着自家公子离开这里。
黄袍少年半歪着头,双手捂着脖子流血处,一直叫唤着:“快去叫大夫!”
她其实仅仅划破了他的皮肤,瞧着血流得多,并未伤害到他筋脉。
但这人哭天喊娘的,她有些不知道这人到底是胆小,还是说大胆。
待人走后,众人亦是对她指指点点。
穆河虽知道师姐体术上不输于他,但看着她手中的血与佩刀,他还是有些震惊。
若那少年不是凡人,且身上毫无法力,她刚才是真的想要将人杀了。
江野丢掉了手中的刀子,用那双带血的手同穆河打着招呼。
但伸出后,又觉得不妥,似污了师弟的眼睛,连忙收了回来,嫌恶地甩了甩手中的血迹。
穆河倒也什么都未说,从怀中递了一块方帕给她。
江野接过,问出自己的疑惑:“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这个师弟不像是会到花楼来的人,刚刚一进门,被那些女子围着便羞红了脸,若是特意来找乐子,她肯定是不相信的。
“昭影符引我来的!”
“哦!”见如此说,她的语调有些变高,带着意味深长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