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知意看着眼前眨着大眼睛丝毫没有困意的小包子觉得自己头都要炸了。
碧落也甚是无奈,手里拿着小沙锤来回晃,可小包子就是精神的不行。
“非常有必要找个奶娘了!”云知意觉得这样的日子实在是熬不下去了,这一个月天知道她多难熬,从未想过带孩子会这么难!
碧落立刻起身答道:“我现在就去!”
看见碧落落荒而逃的背影,云知意失笑。
皇宫内。
东临海看着大殿之内拿着剑指着他的东临津风,面色难掩怒气。
“逆子!”
东临津风却满脸笑意道:“父皇,这位子,你也该让让了!”
“还真是朕的好儿子啊!竟然想要弑父夺位!”东临海双目猩红!
“那又如何?父皇莫不是忘了这位子是如何得来的?”东临津风脸上邪笑着,完全没有察觉到东临海的表情有多不对。
话音刚落,一队人马从殿外涌入,东临津风的剑瞬间被打飞,往后闪躲,那银白色的剑刃却直逼他而来,步步杀招。
“东临槐岑!”东临津风一边狼狈的躲着一边怒喊道。
没错,此人正是东临槐岑。
东临槐岑一个飞踹将东临津风踹倒跪在地上,两名禁军反手擒住东临津风的手臂,将他按在地上,锋利的刀刃抵着他的脖子,划出血珠。
东临槐岑单膝跪在地上,双手作揖。
“儿臣救驾来迟,请父皇恕罪!”东临海眯眯眼,似乎是没想到东临槐岑会在此刻出现,大殿上的形式已经逆转,东临津风所带来的人全部死的死伤的伤,大殿内漂浮着浓重的血腥气。
“禀陛下,叛军已全部拿下!”另一位大将跑进来跪在地上道。
“东临槐岑!”东临津风咬着牙,丝毫顾不上脖子上的疼痛。
“我真是小瞧了你啊!”东临津风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养兵千日竟然败在了毫不起眼的东临槐岑手里!毕竟东临槐岑是众多皇子里最不起眼的那个,自小身体孱弱,不参与任何朝堂之事,母族势弱,母妃也只是个不受宠的,东临槐岑还是当年东临海醉酒宠幸后的一个结果。
东临槐岑没有说话,而是一脸悲愤的看着东临津风,东临海本就气极,看见东临津风这般模样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抬脚将他踹飞几米远。
“逆子!逆子!”东临海指着东临津风不断的颤抖着。
“父皇!注意身体!”东临槐岑急忙跑上前扶住东临海,一副担忧的模样。
“全部压入大牢!”东临海摆摆手,东临槐岑立刻明白他的意思下了命令,随即扶着东临海坐在了龙椅上。
东临海捏着眉心,东临槐岑就在一旁站着也不说话。
“这些年,是朕疏忽了你。”东临海忽的开口。
“父皇…大皇兄他…”东临槐岑脸上尽是惋惜与痛苦之色。
“哼,不要在提他了!”东临海一甩袖子,若是没有今日之事,他东临津风必定能坐上太子之位,谁料他的野心不止于此!竟然想要皇位!
东临海眯眯眼,脑海里闪过东临津风刚才的话。
那件事,他怎会知晓?
晋王府内,得知此事的云知意手一顿。
“东临津风反了?”云知意语气里难掩的惊讶!
碧落点点头:“废了皇子之位,贬为庶人,连同母族一起,全部迁到西北,若无召见,终身不得回京,跟随他反的手下已全部处死。”
云知意放下手里的水壶。
“弑父夺位,带兵谋反,这罚的也是很轻了。”
“是啊,可能还是顾念父子之情吧。”碧落点点头。
“东临津风为何突然会反?”云知意实在不解,东临津风若是安安分分定能坐实太子之位,为何会冒这么大的风险起兵谋反?
“不知,但是东临槐岑带兵救下皇帝,得了不少的嘉赏,现在在朝中,风评极好,甚至已经有大臣上奏,希望立东临槐岑为太子。”碧落如实禀报着她所知道的消息。
“东临槐岑。”云知意重复了一下这个名字,此人存在感实在低,她基本没怎么听过他的名号,只知道此人自小身子孱弱,平时很少在公众场合出现。
“听闻此人是当年皇帝醉酒之后宠幸的一位宫女所生之子,那宫女生下他之后便去世了,东临槐岑自小身子不好,也从未有争夺之心,存在感极低。”
“皇宫之内,能有几人真正独善其身不参与朝堂纷争?自古以来,谁又能真正的不被权势所蒙蔽?”云知意轻笑,她可不信那东临槐岑一点野心没有。
不管救下皇帝是有心之意还是无心之举,他东临槐岑如今也以处在权势的漩涡里了。
云知意摆弄着手里的花草,小心翼翼的修剪着枝叶。
“不过不管怎样,只要不伤害到自己伤害到身边的人,那些事,能不参与便不参与。”云知意淡然道,她深刻记得寂凌寒的嘱托,他不希望自己参与这些,她也不愿参与,如今家庭幸福美满,还有了小包子,云知意可不愿将重要之人置身于危险之中。
夜晚,云知意醒来便看见屏风后面坐在书案前的寂凌寒。
“还不睡吗。”云知意声音有些沙哑,好不容易将小包子交给奶娘,如今她也是轻巧了许多。
寂凌寒看见她穿着单薄的里衣,将她搂在怀里给她盖上毯子。
“如今南方战事吃紧,大雪封城,百姓苦不堪言,皇上有意让我去南下征粮,支援谢城。”
云知意微微皱眉:“谢城地处偏远,人烟也稀少,可守可不守的一个城池,皇帝让你去守?”
这就相当于让一个手握重兵的将军去陪人踢毽子一样,根本就是无用功啊!
“怎会突然有此决断?”
“是东临槐岑。”寂凌寒淡然道,握着云知意冰凉的手轻轻摩擦。
云知意一愣,垂下眼眸,东临槐岑此意意图太过明显,想支开寂凌寒罢了,但支开寂凌寒做什么?能做什么?夺位!但只要有寂凌寒在一天,只要寂凌寒效忠于东临海一天,这大魏皇帝便不会易主!
云知意实在不解东临槐岑的意图。
寂凌寒温柔的吻了一下云知意的额头:“再睡会儿。”
云知意撒娇:“你陪我。”
“好。”寂凌寒宠溺的笑了笑,放下手里的书简,将她抱起陪她一起躺在床上。
云知意沉沉睡去,寂凌寒看着怀里的人,摩擦着她的发丝,不知在想什么。
第二日,寂凌寒看着眼前的东临槐岑微微挑挑眉。
“本王不请自来,晋王不会怪罪吧。”东临槐岑脸上挂着温润的笑容。
“不知五皇子大驾光临,招待不周。”寂凌寒微微点头。
东临槐岑看着寂凌寒面前的棋局一副好奇的模样。
“听闻五皇子棋艺精湛,不知可否领教一二?”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东临槐岑笑着坐到寂凌寒对面,仔细的查看着棋局,落下一黑子。
寂凌寒也紧跟着落下白子。
“好棋好棋啊。”东临槐岑赞叹的笑着。
“哎,今日本王带了些许好茶,这可是草原那边进贡来的,晋王定要尝一尝!”
“那就多谢三皇子了。”
……
两人就这般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东临槐岑说的都是些家常小事,寂凌寒也不急,就陪他慢慢的聊着。
“他们就这样聊家常已经聊一上午了。”裴竹站在门外看着屋内的两人,胳膊碰了碰旁边的碧落。
碧落撇了一眼屋内又撇了一眼裴竹。
“怎么?”
“这三皇子到底来干嘛的?”裴竹有些纳闷。
“能干嘛。”碧落淡然道。
“是啊,能干嘛,想拉拢咱们王爷呗,但是如今的形式,他怎么敢啊?不怕皇上觉得他也有谋反之心?”裴竹双手环胸一脸探究。
“你这么八卦,你亲自去问问?”碧落微微挑眉,站到聊另一边。
“哎你这人,咋这么死板!”裴竹砸砸嘴,又凑到碧落身旁。
“我这不是为了咱王爷着想嘛!”
“我也好奇,他怎么敢在这种情况下下还光明正大的来晋王府!”云知意的声音在一旁响起。
“王!王妃!见过王妃!”裴竹吓了一跳,急忙鞠躬行礼。
“小点声!”云知意瞪了他一眼,也探头探脑的瞧着屋内的两人。
裴竹干笑了两声,站到云知意身后与碧落并列,碧落瞧他这副模样嘴角勾起笑容。
“不过你别说,这东临槐岑长得是真不错!”云知意点点头感慨道。
“是不错。”碧落也附和的点点头。
“哪不错了!照王爷差远了!”裴竹看着碧落也点头,瞬间犹如炸毛一般。
“我此生只见过两个容貌能比的过东临槐岑的人,你说他长得好不好?”碧落微微挑眉。
“谁啊?!”裴竹皱着眉。
“第一个当然就是咱们王爷了,第二个啊,是晋国的大将军傅雁辞。”碧落伸了两根手指比在裴竹面前。
听见傅雁辞的名字,云知意愣了一下,脑海里闪过傅雁辞那笑嘻嘻的模样,玉面狐狸!云知意心里暗骂了一句。
“那傅雁辞是什么人!能和我们王爷比吗!”裴竹满脸不屑。
碧落颇为嫌弃的看了一眼裴竹道:“你不会是断袖吧!”
话音刚落,裴竹察觉到两束凌厉的目光向他看来,是碧落和云知意的。
云知意一脸“你不会吧”的表情看着他。
“你胡说什么!”裴竹立刻涨红了脸。
碧落撇撇嘴忍不住笑容:“哦,我随便说说,你别当真~”
“你你你!”裴竹急的半天憋不出来一句话。
碧落抬手握住裴竹指着自己的手,哄小孩一般拍了拍他的手背:“好好好,我我我,我就是随口一说,你莫要放在心上!”
裴竹气愤的将头别向一旁,不去看她。
看着两人的互动,云知意努力憋着笑。
屋内的两人完全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就自顾自的下着棋。
“不知晋王对南下支援谢城一事有什么想法吗?”东临槐岑自然的开口。
“陛下受命,做臣子自然只需要服从。”寂凌寒语气平淡。
“晋王放心,本王必定会照顾好王妃的。”东临槐岑淡笑落下一子。
寂凌寒的手一顿。
“是本王输了。”东临槐岑看着棋局,一脸惋惜。
“我从不会输。”寂凌寒轻笑着。
“是啊,谁不知道晋王爷年纪轻轻就战无不胜!”东临槐岑笑盈盈的看着他。
“殿下。”
东临槐岑眨着烟,一脸单纯。
“要清楚自己走的每一步路,做的每一个决定,因为一念之差行差踏错的话,可就没有再来一次的机会了,这一步,可以是万人之上位高权重,也可能会丢失性命。”寂凌寒没头脑的说了这么一句话。
东临槐岑垂眸,没有接话。
“三皇子一起留下用膳吧。”
“不必了,今日多有叨扰,改日本王再来拜访。”东临槐岑摇摇头。
“慢走不送。”
东临槐岑看着寂凌寒这副模样,眼底的神色越发阴冷,转身离开。
一出门就撞见三人,礼貌的点头示意之后便离开了。
回到府邸的东临槐岑,将侍女刚递上来的茶杯摔在地上,吓的侍女跪在地上不敢抬头。
陆婉柔一进来便看见东临槐岑大发雷霆的模样,挥挥手让侍女下去了。
“殿下怎么发了这么大脾气?”陆婉柔站在他身旁,贴心的又为他倒了一杯热茶。
“寂凌寒,好一个寂凌寒。”东临槐岑忽的笑了。
陆婉柔听见寂凌寒的名字手一顿。
“那就看看到最后鹿死谁手?”
聪明如他,怎么会不明白东临槐岑那句话的意思,是在拿云知意威胁他寂凌寒,但他寂凌寒又岂是那任人宰割的鱼肉?
东临槐岑威胁他,他也同样威胁东临槐岑,圣上指令不可违,但东临槐岑要是敢动云知意,他定会让他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