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这样……
龙樱心里一暖,抱着他的脖子在他嘴角亲了一口:“夫君真好!”
花千邪心神一荡,但见她眼底的倦意、只得将她的头按进怀里暗自叹气……
谁知龙樱安分了一时,下一刻又抬起头来亲了他的喉结一下,痴痴笑到:“夫君真好!”
花千邪浑身一僵,搂着她的手臂不由得紧了几分,眼神微眯、低沉着嗓音道:“阿樱若是不困,咱们不妨还是来做别的事?”
见他带着危险意图的眸子隐隐有泛红之象,龙樱计谋得逞、嘻嘻一笑:果然还是我夫君~
然后连忙认怂地埋进了他怀里、打了个哈欠道:“困的、困的,睡觉吧夫君!”
第二日一早,最先回到万凰山庄的是龙灵,她外出多日、风尘仆仆地回来便直奔主院,正巧碰见花千邪从屋里出来。
龙灵快步上前问:“姐夫,我姐姐呢?”
花千邪见她白衣上一身风尘,皱了皱眉:“书房。”
龙灵转身便向书房奔去,花千邪还是第一次见她如此行色匆匆的样子,便跟了过去。
龙樱正在书房查阅卷宗,见龙灵走了进来,抬头道:“灵儿回来了,昨晚可还顺利?”
龙灵却是没答,径直上前问到:“姐姐为何要放走南疆大巫师?”
龙樱愣了愣,浅笑到:“你知道了?”
龙灵道:“我带人将清水郡围得水泄不通,谁能从我眼皮子底下逃走?姐姐不也是正因为这样,才特意派了两个人护送他么?”
龙樱笑了笑,话虽如此,但龙灵能这么快来找她理论,想来是大巫师出城的时候跟她正好撞上了,恐怕还闹了场不愉快。
龙灵见她神情轻松、仿佛这是一件芝麻小事一般,急道:“好不容易抓到他,姐姐为何要放他走?他可是换皇后和害东皇的幕后黑手之一呀!”
东方睿那边明察暗访多年、得知此事定有南疆王掺和其中,千心堂顺着查下去才发现南疆王不过是个挡箭牌、大巫师才是与缥缈山庄来往密切的幕后主使。
但南疆大巫师历来便是一个神秘的存在,每一任大巫师都是自出生之日起便被前代大巫师选中、接回大巫山中当成继承人培养,他们一生被冠以大巫师的名号、甚至连自己的名字都没有,除了南疆王以外再不见外人。
是以龙灵和东方睿正愁想不到办法去抓这个大巫师,谁曾想他竟然亲自出山了、还千里迢迢跑到了清水郡来刺杀乔七公子,这可不就是自投罗网么?
若只是为了围捕别的刺客,她大可不必出动这么多人,昨晚之所以将清水郡封了个滴水不漏、为的便是确保一举拿下大巫师!
谁曾想姐姐竟然特意派人护送他出去,看着那两个千绝堂的人将大巫师带走,她气得直跳脚,将最后的收尾工作交给下属,她便匆匆赶回来了。
龙樱放下手中的卷宗说:“缥缈山庄想要借刀杀人、顺便挑起万凰山庄和南疆皇室的争端,你和东方睿的势力好不容易渗透进南疆,不能因为大巫师一个人半途而废。”
“可我们涉足南疆不就是为了抓住与缥缈山庄合谋的凶手么?”龙灵道:“若是让他回了南疆,再想抓他就难了!”
龙樱知道她着急了,叹了口气解释到:“此事不能操之过急,咱们与缥缈山庄的争端已经是箭在弦上,若是这时杀了大巫师便是中了缥缈山庄的计。况且,大巫师掌握南疆的所有巫蛊秘术,我虽有所了解、但也不敢保证了解所有,昨晚秋月湖上那么多人,纵使有阿邪和魔洛在,我也不能轻易拿所有人的性命去冒险。”
龙灵皱了皱眉:“姐姐是不是想多了?我昨晚和那位大巫师交过手,他虽然是有些本事,但最终还是败在我之下,若不是千绝堂那两个小子跳出来,我早将他杀了!”
想到这里又忍不住咬牙……
“什么?!”这回轮到龙樱皱眉了。
龙灵虽然医术不太行,但术法是二长老亲手教导出来的,能与大巫师一战不足为奇,但大巫师是何许人也?一身蛊毒巫术出神入化,纵使是真的败下阵来,恐怕龙灵也讨不了好去,岂能毫发无损的站在这里?
龙樱认真想了一会儿,沉声道:“恐怕真的是我想岔了……”
龙灵眼神一亮:“无妨!出江南快马加鞭也得至少两日,我派人盯着呢,只要姐姐一声令下,我立马就能拿下他!”
龙樱摆了摆手说:“我不是指这个,我是在想……这位恐怕不是真正的大巫师。”
“什么?”龙灵难以置信地看着她:“怎么可能?我昨晚仔细看了他的蛇杖,与姐姐临摹给我的图一模一样!”
龙樱摇了摇头说:“蛇杖确实是南疆大巫师的蛇杖,可那个人恐怕不是大巫师。”
龙灵道:“怎么可能?蛇杖是南疆大巫师的身份象征,岂会随意给旁人拿去?”
花千邪随意地坐在窗边倒了杯茶:“或许,对方就是要让你们误以为那人是大巫师。”
龙灵扭头看着他:“拿得出真蛇杖的只能是大巫师本人,他为何要让别人来冒充他?”
花千邪道:“因为只有大巫师才有命从清水郡回去。”
龙灵翻了个白眼:“如此运筹帷幄、未卜先知,你以为大巫师是神算子么?若是没人认出那根蛇杖,那人早就沉了秋月湖了!”
花千邪十分大气地忽视了她的无礼,说:“一颗棋子而已,是生是死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的生死能带来什么讯息。”
龙灵正在思考他这句话的意思,龙樱已经想通这一层,沉眸道:“他此举只能试探一件事:我认不认识蛇杖。”
花千邪对她宠溺地笑了笑:“阿樱真聪明。”
龙灵有些跟不上他们的思维,问:“什么意思?认识蛇杖又如何?不认识蛇杖又如何?”
花千邪自顾自地喝茶,表示不想跟傻子聊天……
龙樱神情有些凝重地解释:“不认识蛇杖,那人死;认识蛇杖,那人生。然而蛇杖由历代大巫师传承,正常来说认识它的人除了大巫山的人便只有南疆王,我之所以能认出蛇杖,乃是因为以前在龙岳山庄的卷宗里见过。”
听她这么一说,龙灵也明白了过来,睁大了眼睛道:“姐姐的意思是,大巫师特意派人来试探你的身份?可是,姐姐与南疆素无来往,他为何要这么做?”
龙樱想了想说:“外间关于大巫师和蛇杖的记录极少,如今我认出它来,他虽不能百分百肯定我是谁,但可以确认我与龙岳山庄定有瓜葛。至于他为何突然找上我……暂时还说不清楚,但想来与东漠和缥缈山庄的事情脱不了关系。”
龙灵摆摆手说:“管他呢!既然如此,冒充大巫师那个人不如赶紧截下来杀了,省得他活着回去透露消息!”
龙樱沉思了一会儿说:“罢了,如果大巫师当真有如此谋算,那想必从此人活着走出清水郡的那刻起,大巫师便已经收到消息了。”
龙灵有些沉不住气:“就这么放他走了?缥缈山庄的事才刚开始,南疆大巫师又来耍把戏,觉得咱们万凰山庄好欺负不成?”
龙樱说:“让你们在南疆的人好生盯着,如果真如咱们所料,那接下来这位大巫师不是要对付我、就是有事要求我,所以一定会有所动作。”
龙灵慎重地点了点头:“姐姐放心。不过你就不怕他这是在替缥缈山庄摸咱们的底细吗?”
龙樱笑了笑说:“底细这种东西,不会因为他知道或者不知道而有所改变,我决定对缥缈山庄出手,也是亦然。”
花千邪赞同地点点头:“打架这种事儿,越是害怕越是挨打。阿樱想做什么只管去做,不必有后顾之忧。”
龙灵愣了愣,心道:也是,有姐夫坐镇,谁就算翻了天去也动不了姐姐一根手指头……
龙樱看着龙灵还穿着一身脏衣,便笑了笑说:“快去洗一洗、换身衣服吧,这几日你也辛苦了,好好休息休息。”
龙灵低头看了看皱皱巴巴的衣服,颇为嫌弃地叹了口气:“那行,我先下去了。南疆的事姐姐就别操心了,回头我让人盯着。”
龙樱点点头,见龙灵转身离开了书房,才长叹一口气道:“终于知道大长老当初为何这么反对我们出来建万凰山庄了,这世间事环环相扣、牵一发而动全身,果然不是轻易能理清楚的。”
花千邪给她倒了杯热茶:“天下间哪有永恒的乐土?”
龙樱笑着饮了:“说得也是,于龙岳山庄如此,于缥缈山庄也是如此。”
午后,若儿一行人回到了万凰山庄,到了书房还没来得及喝上一杯热茶,乔七公子便躬身道:“此番多谢白庄主出手相助,否则主子遭到这么多杀手围剿恐怕很难全身而退。”
紫韵也跟着躬身行了个大礼。
龙樱抬抬手道:“二位客气了,此事千绝堂也有责任,对方既然鼓动整个杀手界与我作对,我自然不能坐视不理。”
乔七公子笑了笑说:“从今日起,杀手榜得重新洗牌了。”
紫韵却是笑不出来,拱手道:“白庄主,主子遭人算计,此次东行怕是困难重重,我们二人须得即刻出发、尽快追上主子,所以特来辞行。”
龙樱示意他们二人坐下,道:“不急,火华公子已经在路上了。”
紫韵当然火华公子前两日就已经出发,但她在主子身边伺候惯了,如今危机关头岂能让主子独自冒险?于是有些坐不住。
乔七公子倒是看出了龙樱似乎另有打算,便问:“白庄主可是有话要说?”
龙樱说:“事已至此,二位能否告诉我郡主为何会突然遭到缥缈山庄不死不休的追杀?”
他们二人相视一眼,紫韵神色复杂地点了点头,乔七公子便道:“如今与万凰山庄同乘一条船,我二人也不想再欺瞒白庄主,只是此事关系到靖王府密辛,我们知道的也有限。”
龙樱微微点头:“无妨,你且说来听听。”
紫韵坐直了身子道:“还是我来说吧,公子常年在府外,而我从小陪着主子长大,知道的自然多些。”
“也好。”龙樱见她愿意开口,满意地抬了抬手示意她继续。
紫韵便将她所知道的关于王府和郡主的事情娓娓道来,原来此事与清和郡主早逝的母亲有关,靖王妃出身岳州大族郑氏,郑氏世代书香门第,创立、经营了岳州书院上百年,是淄夕国除了皇家书院外的第一大书院,与东漠国的飘渺书院、南徴国的锦徽书院齐名。
紫韵说:“王妃的父亲原是上一任郑氏家主,据说是郑氏立族以来最优秀的人才,学识渊博、才华横溢,说是博古通今也不为过,族中长辈常称赞他是首辅之材,却不料他一番游学回来却放弃科考,娶妻生子在书院做起了教书先生,后来成为岳州书院院长,直到去世也不曾踏出过岳州。”
“哦?”龙樱好奇:“上次上京城大乱,老王爷要郡主回岳州外祖家避难,郡主的外祖已经去世了?那如今的郑氏家主是谁?”
紫韵答道:“现在的家主是郡主外祖的亲弟弟。”
龙樱了然的点点头,又问:“郡主的外祖父在外游学期间可是经历了什么?”
紫韵笑了笑:“白庄主果然敏锐,不过具体经历了什么我们无从知晓,只知当初老太爷独自一人前往各国游学,归来的时候却带回一位女子,便是郡主的外祖母。”
“原来如此。”龙樱已猜到其中的关联:“既然是游学,想必少不了会去名满天下的飘渺书院,郡主的外祖母应该是飘渺山庄的人吧。”
紫云点了点头:“以前听老王爷对郡主提起过,老太太是飘渺山庄旁支的小姐,她的父亲原是飘渺书院的教习先生,因犯了错被下狱问斩,母亲受到牵连被飘渺山庄驱离郁郁而终,留下了她一个孤女,幸得老太爷怜悯带回了岳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