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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惩罚

道侣他总想正名 闲月相知 2856 2024-07-10 13:57

  乙游不提东上仙此事还可回旋,可他偏生在二人闹僵,云照最不想提起这个人的时候,坏她心情。

  那就怪不得她了。

  云照言语讽刺道:“我倒要看看一个只知炼丹的井底蛙,如何饶不了我!”

  “好狂妄的口气!”

  乙游速速退回门内,喝道,“童儿,启阵!”

  话落,只见石门轰隆合拢,机括倾轧之声不绝。纷飞的落雪被挡在护山大阵之外,化作冰刺尽数向纹丝未动的云照。

  云照的神情从隐忍变成了冷漠。

  世人不理解她,冤她,尚可原谅。

  为何她最亲近的,乃至共事多年的同僚亦能轻信旁人之言,不分青红皂白便与她刀剑相向?

  既如此……

  她抬手召出“守心”,剑劈山门碎大阵,长剑直指乙游咽喉。

  乙游赤红着双目,宁死不屈:“想要雪玲珑,做梦去吧!”

  云照移开长剑,忽而指向一旁瑟瑟发抖的童儿,笑道:“他不惧死,你怕不怕呀?”

  童儿当即白眼一翻朝后仰去。乙游伸手接住吓晕的童儿,恨恨道:“今日便是毁了昆仑境,我亦不屈服!”

  “好呀,好得很!”

  云照提着长剑连闯数处,遇门拆门,遇墙推倒。直到找到那鼎百来年不曾熄火的炼丹炉。

  乙游跌跌撞撞地跟了一路都未曾露出半分怜惜之情。唯独见到云照不怀好意地打量炼丹炉时,竟扑上去以身作盾,要挟云照。

  “你若是敢碰炼丹炉,我与你玉石俱焚!”

  “嗤。”

  乙游明白自己不是云照的对手,不得已再次提及东上仙,意图用他来压制云照。

  不料,不等他把话说完,云照当即拂袖扫开乙游,长剑一掀——

  只听“轰”地一声。一股强劲的气浪伴随着灼热的火焰自炼丹炉中喷洒而出。

  乙游飞奔的动作像是被定格了。

  数十颗黑褐色的丹丸滚到他的面前,他缓慢地低头看了一眼后,忽然发出凄厉的嚎叫。

  云照闻声,只是静静地看着。乙游哀痛过后,与她对视的目光似刀锋,一字一句道。

  “我不会放过你。”

  “请便。”

  话落,云照扬长而去。

  亦如乙游所言,他的确做出了以他的能力范围内最大的反击——召集三仙,将云照状告至云麓天。

  诸如前者行事偏激,手段残忍,上不顾念同僚之情谊,下不顾及凡人性命,枉为上仙。

  言下之意,她德不配位。

  尘无恙已有些日子未见到云照了。没想到再见之时竟是如此场景。他既气恼又有些怜悯她。

  他心知云照绝非心狠手辣的人,虽有心相帮,但见云照一副死不悔改的态度,顿时改了主意。

  “你可有话说?”

  “既已认定我有错,何必多此一举。”

  “好。自去领罚吧。”

  云照头也不回地走了。

  那日之后,云照再也没有出现。所有人以为她醒悟了,在面壁思已过。

  只有一个人知道,她不见了。

  她能去哪呢?

  当年的云照也曾想过这个问题。

  上仙界已无她容身之地,玄机宗也已无故人影。

  她真的无处可去了。

  云照越想越心酸,喉头梗塞,竟委屈地抽噎了几声。

  淡淡光晕无规律的波动,昭示着主人的心境不稳定。

  君不易立即收了手,俯身观察云照的情况。

  她皱着眉,抿着唇,眼角似有水迹,人虽未醒转,但睡得极度不安稳。

  梦非好梦。

  君不易朝铜壶滴漏的方向看了眼,快天亮了,索性弄出点动静,把云照吵醒。

  云照尚未睁眼,按了按额角,放松身体。适才出声询问君不易什么时辰了。

  君不易从铜盆中捞出布巾拧干,递给眯着眼睛的云照,道:“天还未亮,可再小憩会儿。”

  “好。”

  云照搭着冰凉的布巾敷眼睛,思忖着让自己委屈心酸的梦究竟是何时发生的事情。

  似乎是不久之前发生的,又好像是很久之前发生的。

  她理不清头绪,便问君不易:“你昨夜提到上山拜访丹仙,我有件事想问问你。”

  “何事?”

  “丹仙还在炼丹吗?”

  “嗯。”

  闻言,云照抬手揭了下布巾,随即又盖上了。

  半晌没听到云照再问,君不易道:“昨日见你情绪不佳,便未将元宜的消息告知你。”

  “元宜怎么了?”

  “他无事。只是代水君托我们去趟昆仑境。”

  “难不成是雪玲珑不见了?”

  君不易道:“还在。不过依水君所言,雪玲珑在秦颜仕体内浸染太久,恐有不妥。”

  “所以他请元宜上昆仑境找乙游?”云照掀开布巾,侧头问君不易,“他为何找元宜帮忙?北地金鹰宗离得更近些不是吗?”

  “元宜问过我。”

  “你?为什么?”

  君不易垂下眼帘,温声道:“我只是将你走过的路走一遍。”

  “什么?”

  “天亮了。”

  “哦,我再躺会儿。”

  “好。”

  君不易转身下了楼,让小二预备些吃食,遇到同样来吃早饭的金鹰宗弟子。

  双方打过照面,概因北地的弟子未见过君不易,因此只是打量了几眼便走开了。

  君不易不动声色地打包了干粮,拉住正欲下楼的云照,火速离开了客栈。

  北地晨间的寒气冻鼻子,云照的肚子饿的咕咕叫,怀抱干粮却不愿伸手。

  “你跑什么呀,就那些人还能困住我们不成。”

  她的鼻尖冻得通红,恨不得缩成一团的模样,君不易瞧着有些想笑。

  “有什么可笑的。”

  “没有。”

  云照翻了个白眼:“我喜暖畏寒。下次来这种地方请先提醒我。”

  “穿多了,行路不便。”

  心知他逗自己,云照懒得理,召出“守心”,顶着凌冽寒风冲上云霄。

  不多时,二人抵达昆仑境山门。

  云照惊觉眼前的昆仑境竟完好如初。

  怎么会?

  她明明把山门连同护山大阵一同毁了的。

  “你在看什么?”

  “哦,没看什么。”云照立即转移话题,“拜帖送到了吗?”

  “送到了。”

  “那怎么没有人来迎接啊?难道偌大的昆仑境连个守门弟子都没有吗?”

  “谁说没有?”

  山门内传来幼童的声音。

  “这不是来了嘛。”

  云照觉得童子的嗓音甚为耳熟,于是不等童子跨出门来,她探头朝里张望。

  谁知,那童子仅仅与她对视一眼,突然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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