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婆与洛川相视一望,皆从眼里瞧出了质疑。
只有洛尘觉得丁兰一定是前世遇见了渣男,戳中了她的伤心事了。
没过多久,洛尘喝醉了,他拿着酒坛摇摇晃晃的劝着丁兰喝酒。
“来,喝一点阿兰,喝了酒大醉一场,睡起来就什么烦心事儿都忘了,别难过了,以后我罩着你,我可是阎王,在我的地盘没人敢欺负你了……”
“好了,别喝了,你都醉了尘儿。”洛川扶住洛尘摇摇晃晃的身子,洛尘醉醺醺的闹着。
孟婆拿出手帕擦了擦嘴,长勺敲了一下丁兰的脑袋,“别看了,去休息会,晚上还有事做呢,我可不是让你来看热闹的。”
丁兰撇过头摸摸脑袋,跟着孟婆回去。
这孟婆还真是爱敲人的脑袋,不过......
丁兰转过身,瞧见洛川将洛尘拥入怀中,一脸宠爱的抚着洛尘的背。
她总觉得哪里怪怪的,怎么会有这样做兄弟的?
正在这时,洛川忽然抬起头抓住丁兰探究的神情,那双鹰眼狠戾的望向丁兰,吓了她一跳,她立马转过身,躲闪过那双骇人的眼。
回到房中,丁兰总觉疑问,他们两的相处方式还真是让人琢磨不透。
丁兰晃晃脑袋,躺在床上,她还不适应在白天睡觉,虽然这里白昼不分,但丁兰面对天窗外黑压压的浑浊一片就是睡不着。
天宫之上,月宫里,怀卿躺在冰床上,身侧是面色发白的江汀兰。
更确切的说,应该是江汀兰的尸体,不知不觉,离江汀兰离开已经快一个月,在这一个月内,怀卿找遍了所有他能想到的地方,依然不见江汀兰的魂魄。
判官告诉他江汀兰早已离开投胎,可陪他那么久的人是谁呢?
怀卿找不到那魂魄,倒是江汀兰的身体,一点点的腐烂,没有办法,他只能借法宝将月宫冰冻,把她放在冰床上。
天宫四季分明,现在已是万物复苏的早春,只有月宫被冰雪覆盖。
四面响起鞭炮和烟花绽放的声音,街上热闹非凡。
怀卿起身,握住江汀兰冰冷的手,从她手中传入清气,带动她皮肤下的血液缓慢流动。
只有这样,才能保证她的身体不会僵滑。
“怀卿,你在吗?”
怀卿起身拉开门,是天后与令仪。
“怀卿,我们...姨母是来叫你参加年宴的,你看这大过年的,这里又只有你一个,没人给你准备,去我那里吧。”
怀卿愣会,谢绝邀请。
“不用了,我要留下来陪兰兰。”
天后望向怀卿身后躺在床上的江汀兰,沉默半刻。
“怀卿,这么久了,还找不到的话,她可能早就离开了,你......”
“不会的,我已经派人在地府守着,只要她过了奈何桥,便会被截住的,就算是,她投了胎,我也会找到她的。”怀卿打断天后的劝说,平静道“您回去吧,不用担心我。”
天后看了眼合上的门,带着令仪无奈的离开。
“令仪,这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千错万错都是我这个做姨母的错,是我乱点鸳鸯谱,又是我棒打鸳鸯,我真的...”
“别说了,天后,这件事是怀卿哥哥咎由自取罢了,与您何干?您莫要自责了。”令仪安慰着天后。
两人一离开,怀卿便打开房门,不一会合上门离开。
没多久,他的人影出现在金碧辉煌的一所宫殿前,怀卿跟着门童进入,在殿中等候。
良久,一位正在和家人团聚过年的中年男子收到门童的报告,闻声赶来。
这位仙君便是司命神君,只见他了然一笑,招招手让站起身来的怀卿坐下道。
“怀卿仙君所求之事我已知晓,不过我这卜算之术只可预算出在世的人和事,这...夫人已然离去,她的位置我已不可算出。”
怀卿着急道“您大概算一个位置便可,不用准确,我可以自己去找的,司命仙君,我只想知道我要往哪里去寻她....已经这么久了,能找过的地方我都寻遍了,可......哪里都找不到。”
“啧,其实...恕在下直言,我曾卜算出贵夫人的魂魄身世,她...可能来自三千世界中的另一个,也就是异世界,所以...她可能已经回到那个世界了。”
怀卿并不意外,想到江汀兰从前那些奇怪的言语和行为,这的确说得通,可他现在只想迫切的寻找到她。
“那我要如何去到她的世界,可有方法?”
司命神君摇摇头“自古以来,倒是有天外之人出现在这片大陆,可无疑是在机缘巧合之下来到,跟本没有来往之法。”
“不可能的,红线还在,我与她的缘分还没有断,她一定没有走,她会回来的,我一定会找她回来的。”
瞧着月仙执拗的坚持,司命神君叹口气“那便预祝仙君能早日与她团聚,得偿所愿。”
“打扰了神君,我便告辞了。”
怀卿退出神殿回到空荡寒冷的月宫,走近挂满红线的连理神树。
像往常一样抬头检查,忽然一个单独出现的木牌映入眼帘,怀卿不可置信的盯着那木牌,上面是自己的名字,他后退一步,只见白玉砖上,赫然躺着丁兰的木牌。
他发疯一般的低头捡起木牌,执拗的将两人的木牌再次挂在一起。
可无论他试多少遍,那缠绕在一起红线总会在眼前一遍遍散开掉落。
怀卿沉着气,执着的绑着红线,终于,在不知第几次掉落后,他蹲在地上守着掉落的木牌,再也没有力气移动。
一滴泪从他那留着疤的眼角滚落,滴在丁兰的木牌上,怀卿执手抹去那滴泪,抬手解下眼睛上的红丝带。
丝带已经浸湿了,他瞧着手上的丝带苦笑不得。
两人的红线断了,怀卿觉得他的心也死了。
红线断落只有两种可能,要么是其中一方投胎离世,要么是有人的心变了,姻缘破散。
怀卿不知道她还在不在,会不会回来。
他失魂落魄的收起两人的红线木牌,来到厨房。
“兰兰,你饿了吗?我做了炒饭,你从前说,你爱吃的,你回来以后,我天天做给你吃。”怀卿坐在江汀兰身体旁,自言自语道。
空荡荡的房里,只有他一人在大口吃着饭。
他不知,这炒饭他一吃便是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