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呢?你做的好事,你还敢问。”洛尘剜了他一眼,转身接过白右之手边的食盒。
“阿兰,选把药喝了,我们一起吃点东西吧。”洛尘先将食盒放下,取来一碗药递给江汀兰,中药的苦味扑面而来,江汀兰转过脑袋,感到有点恶心。
“我不想喝药,也没有胃口吃饭,你自己先吃吧,我想再睡睡。”江汀兰说的虚弱,从昨天到今早,她只吃了一点个东西,整个人有些虚脱,脸色发白,嘴唇发干,带着些头晕眼花。
洛尘先将那苦药放下,打开食盒“不行吃药也行,那你必须将饭吃了,吃了再睡会,听话。”江汀兰还是拒绝,洛尘有些苦恼。
“阿兰,你不要这样,你这样让我很担心,算我求你了,吃一点东西吧,不要想那些不开心的事情了,我会陪着你的,不会再让他伤害你的,实在不行的话,我带你回地府,好不好。”洛尘上前扶起江汀兰,抱着她拍拍她的肩膀。
江汀兰埋着头安安静静的呆了一会,等她抬起头来,终于肯吃点东西了。
“你不用等了,她不想见你,你走吧。”洛尘将食盒交给一旁的白右之,怀卿走上前往门里面张望,可视线被厚厚的红纱床帘遮住,他什么也看不见。
“不用看了,她睡下了。”洛尘上前挡住他的视线,怀卿确实一个转身侧着身子直接进了门,洛尘伸手去拉他,但怀卿速度太大,叫他一时拉不回来,他想进门喊他出来,可江汀兰睡着了,他又不敢发出声音吵醒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进门揭开江汀兰床前的红纱。
洛尘追了过去,制止住他的手,小声的冲他警告到“你快滚出去,别将阿兰吵醒了。”
怀卿无视了他,直接做下来,还弯下了腰去仔细地查看江汀兰,江汀兰的脸上还挂着泪,脸有点花,怀卿拿起身旁的毛巾为她擦脸,洛尘只能站在一边干着急“不用你来,我会帮阿兰弄干净,你给我出去。”
“我才是他的夫郎,这样的事,我做才是最合适的吧,该出去的人是你。”
洛尘有些好笑“切,你可真敢说,叫我来的人是你,让我走的人也是你,你以为你是谁,若不是看在阿兰的面上,我会理你吗?阿兰根本就不想看见你,该走的人是你吧!”洛尘夺过他手中的毛巾,指着大门“你若是不想吵醒阿兰,现在就给我出去。”
怀卿与他僵持了一会,白右之忍不住上前带走了他。
“急不得,你现在往她跟前凑,简直自讨苦吃,他们两人呆在一起两百多年了,洛尘肯定会好好照顾她的……”白右之说到一半,怀卿一记眼生过去,他又停下来,弱弱的补了一句“你就放心吧……”
“你叫我怎么放心,让我的兰兰与一个外男呆在一起。”
白右之小声的说到“人家两人天天呆在一起,若是有什么的的话,早就……好吧,好吧,我不说了,你还醋上了,眼下最重要的,就是江汀兰与你的事情了。”
他转过头,皱着眉头“你怎么回事?我不是再三嘱咐过你了吗?叫你不要着急……你怎么还……用强了呢?”
怀卿沉着声“我等不了了……。”
“那么久都等了,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吧?”
怀卿看了白右之一眼,动动嘴,像是有什么想要说的,可最后又没有开口,白右之再一边问了半天,也不见他说些什么。
“问你话呢,怎么不说话呢?”
“没什么好说的,我先去处理一些红线,回头再聊吧。”怀卿面无表情的离开。
白右之啧了一声,摸不着头脑:怎么回事呐,这人,平常不是很积极的嘛,怎么出了事还躲起来了呢?都这个时候了,还想着红线。
怀卿走进连理巨树下,拿出姻缘册,江汀兰与他的那一页出现了另外一个名字:林苦悠,怀卿调查过,这人就是那天在江汀兰面前落下面纱,逼的怀卿这两天头疼的那位鸟族少年。
桌上摊开着一幅画像,画中人正是林苦悠摘下面纱的模样,少年总是鲜活的,漂亮的年纪,漂亮的容貌,怀卿见到这位漂亮的人难免感到自卑。
他从前从未有过这样的情绪,自卑,他总是骄傲的,高高在上的,他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会从云层跌入。
怀卿走到一面镜子面前,揭开额前的碎发,露出眼角的伤疤,他摸了摸,伤口很深,桌上放着一堆从灵药夫人那里开出来的药,怀卿每天来到这里的第一件事就是涂药,涂各种各样的药,可一点作用也没有,他从一开始的期待到慢慢失望,心中依然不愿意接受。
他本想着,等他眼角的伤好了,那他也可以让兰兰用,帮两人治好伤疤,可他试了所有药,什么反应也没有,怀卿看着镜子中那丑陋的一角,伸手摸了摸,随后他面无表情的活生生剜下眼角的那块黑疤,然后颤抖着手扒开碎发仔细看了看,眼角那块地方缺了一块肉,带着一点血,怀卿勾勾唇,露出一个笑。
好了,干净了……兰兰是我一个人的,谁也不能分走她。
怀卿仔细地上了伤药,认真的包扎起来。
连续换了几天的药,用各种仙草仙药敷着,还配合着喝药,经过几天细致的处理,伤口快速的长好,怀卿每次上药都会悉心的查看,那伤口并没有出现黑色的疤,在那伤口长好薄薄一层淡粉色的嫩肉,怀卿怀着激动的心情去见了江汀兰,江汀兰一直在躲着他,而他自知有错,也不敢去见她,躲了好几天,他想找个时机去找她,现在时机到了,怀卿等不及要去告诉江汀兰这个好消息。
他让白右之想办法支走了洛尘,假装偶遇江汀兰,可江汀兰一见他就转身,没有办法,怀卿只好朝着江汀兰追上来,在远处江汀兰就闻见了一股药味,等他到了跟前,那股苦药扑面而来,江汀兰冷着脸,怀卿却看不出她的厌烦似的,拉着她高兴的说着“兰兰,我的伤口快好了,它慢慢长好了……”
“所以呢?”江汀兰看不出一点情绪,松开他的手,问他,怀卿一时回答不上来,见江汀兰如此不在意的态度,心中的情绪慢慢降下来。
江汀兰见他一直不说话,转头就走,怀卿缠了上去“兰兰……兰兰不高兴吗?我……我做的这些,都是为了叫兰兰高兴的,我的伤好了,兰兰不喜欢吗?”
江汀兰只觉好笑“你的伤好了,我的伤还在呢,我怎么会高兴呢?你是你,我是我,不要说是为了谁,我只在意我自己的。”
怀卿愣在那,江汀兰走远了。
“怎么样,她什么反应。”白右之完成任务回来问他。
“她没有反应。”
“没有,怎么会呢?这疤可是你好不容易去掉的,她就……没问什么?这也不应该啊?”依白右之的观察,江汀兰是很在意那疤的,怎么会没反应呢?
怀卿想起了江汀兰一脸漠视,毫不在意的表情。
她不是不在乎那个难看的疤,她只是不在乎我罢了。
可怀卿没有办法告诉她,他是如何去掉那个疤的,因为她的兰兰怕疼,他不想叫她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