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汀兰收回对怀卿的目光投向天后“我要你的凤凰血。”
天后疑惑“你要我的血做什么。”
“我的父亲医病所需,一句话,你答不答应?”
“好,我即刻就会送去。”
得到天后的承诺,江汀兰从怀卿身后走出,可当她路过怀卿时却被他牢牢抓住手,怀卿低着头没有勇气抬起,只是哑着嗓子小声对江汀兰道“兰兰,你...放心,我会保护你的,不会让你出事的,万一...万一你受伤了,我也会...会倾尽所有将你治好的。”
江汀兰有些苦涩的笑了“我跟她之间,你不是已经做出选择了吗。”
她将头倾侧于怀卿耳畔“你早已负了我,这是我为你们两个做的最后一件事,从此以后,你我便恩断义绝!”江汀兰睁开怀卿的手大步向前。
另一边,面具男子也拉起趴在地上的丁兰,将她推向江汀兰。
就在两人错位时,忽然一条鞭子朝两人飞驰而来,就在这时,怀卿从身后飞身跃起。
鞭子落地,两人见血。
怀卿的眼角出现一条黒疤,血从眼角涌出,划过脸庞。
江汀兰有些呆楞的望着被怀卿护在怀里的丁兰,良久,才觉腹下剧痛,低头瞥见腹部被抽出一条发黑流血的痕迹。
血像流不完似的顺着江汀兰的腿流下,在江汀兰脚下汇成一滩。
江汀兰有些不可置信的摸了摸腿上的血抬手瞧了瞧。
她流产了……
回望抱在一起的两人,面对周围打量怜悯的目光,江汀兰的委屈和难过一下子爆发,眼睛被泪水打湿,模糊不清。
丁兰盯着正一点点流产的江汀兰,深吸一口气,摸了摸自己衣服下的疤,将头转向一边。
还没等人从震惊中反应过来,又一道鞭子袭来,缠住江汀兰的腰将她往前一拖,瞬间江汀兰被甩飞起来,在半空中对上怀卿愕然的神情,江汀兰缓缓闭上眼,泪水滑落而下。
就这样,江汀兰被甩下悬崖,闭着眼睛感觉到风快速的划过身旁。
趁此时机,黑衣男子被众仙重伤,那黑衣男子望了眼怀卿怀里的女子,并不恋战,再一次负伤逃离。
而怀卿也迅速向崖底坠去,想要接住江汀兰。
他的心剧烈的跳动,捂着隐隐做痛心脏,怀卿第一次觉得害怕。
他想起了江汀兰落崖前那个决绝失望的眼神,他总有种再也见不到她的预感。
可他终究没有追到江汀兰,等他落地时,江汀兰已经躺在崖底了。
怀卿紧张的蹲下来小心的把江汀兰扶起,可她已毫无生气,高空的快速坠落让她有些血肉模糊,地面上全是血,就连她的脸上也被血染红了。
拿着袖子给她仔细的擦了擦脸上的血,怀卿用袖衫捂住她不断出血后脑。
“兰兰,兰兰别怕,我带兰兰回去治。”
众仙赶来,只瞧见怀卿仙君魔怔般的抖着身子,抱着江汀兰的尸体赶回。
不一会,灵药夫人殿内出现了两个身影,怀卿将江汀兰放下,转过身对着灵药仙子嘱托着“我要先去地府走一趟,劳烦仙子,帮我夫人处理一下。”
灵药夫人看着满脸是血的怀卿“仙君,不妨让我先看看眼角?”
怀卿摸了摸发疼的眼角“不妨事,我要,先去找回我夫人。”
“那仙君先去吧,我会看顾好她的。”
得了灵药夫人的话,怀卿立马赶往地府。
不一会,地府判官便被惊动,判官单身数百年,听到月仙到来,连忙出来迎接,想搏一个好印象,趁此机会为自己谋个好姻缘。
“不知月仙大家寒舍有何......”不料判官寒暄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怀卿打断。
“我找一缕仙魂,是个修为不高的小仙,她方才...才出了事,我来接她回去。”
地府接待三界众生的亡魂转世,可仙逝的神与仙魂却少见,判官不禁有些疑惑,他已经很久没有判过仙魂的投胎了,问身边的随从“今日有哪位仙魂来此转世?”
随从回复“未曾见过。”
判官也附和着“是啊,小仙也未曾接待。”
“不会的,她一定会来这里!”怀卿有些急切“再等等,等一会儿,她可能便出现了。”
瞧着怀卿紧张不安的大口喘气,判官也点头答应“对对对,应该是在来的路上,我们在等等。”随机又移近身子,小声道“仙君舟车劳顿,不妨先在小仙这洗漱一番?”
怀卿本想拒绝,随后一滴血从脸颊上滴落在判官雪白的袖子上,怀卿愣了愣,这才抬手捂着眼角,想起这伤的来历,怀卿答应了下来。
将血迹洗净,镜中那白皙光滑的皮肤上突兀的在眼角嵌了一条黒疤,怀卿抚触着那条丑陋的疤,红眸微愣,不一会,重新拿起从前眼睛上覆盖的红丝带。
当怀卿走出房,已经清理干净,没有人能猜到他经历过什么。
地府并无日夜交替,四周都是一片灰蒙蒙的,怀卿望着来往的投胎亡魂,不禁紧绷,良久,怀卿从桌上站起。
“我去周围看看,你们先等着。”御风而起,走过奈何桥,顺着往生河寻着,可周围皆无江汀兰的影子。
忽然,怀卿在河边发现一抹徘徊的白衣少女。
怀卿有些紧张的飞奔而上,停在她身后却不敢上前。
白衣少女转过头来,怀卿只瞧见一张陌生的脸。
那少女只望着怀卿不曾言语。
“对不起,我认错人了。”
怀卿转身离开。
白衣少女没有叫住他,目送他远离。
他又怎会认出我......
白衣少女便是江汀兰,只不过她现在是前世的模样,离开了江汀兰的身体,江汀兰又做回了那个普通丁兰。
准确的说,她现在不过是一缕孤魂,之所以没有被阴差勾走是她寄托在了坠崖后散落的引魂铃。
那引魂铃现在还在崖底的角落里。
丁兰趁着夜晚来到了阴曹地府,瞧着怀卿远去的背影,她有些苦涩一笑。
来这里走一遭,和他夫妻一场,可到头来,他连自己都不认识。
丁兰抖抖肩,长叹一口气,跟上了前面长长的队伍。
孟婆拿着长勺,勾着一个个走过奈何桥的鬼魂,“不喝汤,不能过桥。”
丁兰麻木的排队,这里已经没有什么理由让她留下了。
遗忘了也好.......
只是摸了摸肚子,对那个孩子,她还是不能释怀。
“这里没有你的名字,你不能喝这汤!”孟婆粗哑的嗓子打断丁兰的愧疚,只孟婆长勺一敲,“回去吧。”那缕鬼魂瞬间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