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无法接受这样残忍的事实,手起,刀落,那场上的一男子的面纱便掉了,江汀兰正好瞧见了面纱翩翩垂落的一幕。
江汀兰的位置正对着那面纱掉落男子的前方,还未来得急看清那男子的面容,场面就失控了,那些男子连连被挑开了面纱,一个个捂着脸大声尖叫,江汀兰前方的男子被身后的同伴撞倒,一下子扑倒在江汀兰脚上。
江汀兰本想缩脚,可是已经来不及了,等她准备动脚,脚就已经被压住了。
他一抬起头,江汀兰彻底看清了他的模样,果真如那仙子所说,他长得真叫一个好看,江汀兰甚至觉得,他漂亮的有些不真实,像是漫画里走出来的。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种族的原因,这些男子的头发大多是艳丽的颜色,像是颜色鲜艳的鸟的羽毛,而他却顶着一头白色的头发站在人群中,反而让他在人群中看起来更显眼了,江汀兰一直在瞧他,真的有些好奇他白发下的脸长什么样。
现在看见了,没有叫她失望,他抬头懵懵的看着江汀兰,汀兰发现他连睫毛也是白色的,眼睛扑闪扑闪的,真像只呆呆的鸟,逗笑了江汀兰。
随后,他红着脸拿宽大的袖子捂住自己的脸,飞速的狂奔而去。
那些男子散的差不多了,场上的人反而热闹了起来,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江汀兰回过头,怀卿一脸严肃阴沉。
天后厉声发问“谁?是谁做的!”
那武将站了出来,面色有些难看,他只不过想给那些男子些颜色瞧瞧,他没想到会出现这样严重的后果。
“小仙……小仙不过是想和那些个男子开个玩笑,没成想喝醉了酒,忘了分寸。”武将站出来,低着头,弯着腰,不敢瞧天后的面色。
“玩笑?好大一个玩笑,你可知他们鸟族男子的面纱意味着什么。”
武将汗颜,老实回答“小仙不知。”
“这鸟族的男子向来以面纱示人,传闻他们自小如此,只有自己未来认定的妻主才能看及冠后的第一眼,这下,这么一闹,也不知道该有多少仙子要负责娶他们了。”一位白发老仙颇有些幸灾乐祸的补充道“是啊,鸟族这个规矩倒是严苛的很,可不关这女子有没有家事夫郎,瞧见了人家可就必须要负责,这可叫人为难了!哈哈哈哈!”
场上有人庆幸有人悲,江汀兰这才发现有许多人在看她,仔细回想了一下,原来是她刚刚瞧见了一位男子的真容,怪不得从刚刚开始,怀卿就黑着个脸。
众人纷纷看向江汀兰,那表情好生精彩,天后快要气炸了,好不容易把江汀兰给找回来了,竟出了这么个事情。
宴会从一开始的欢声笑语到静得可怕,大家都在等解决办法,不一会,鸟族组长来了,带着她的一众族人,进来后二话不说,扑通一声,一个个的跪在大殿上“还请天后做主,为我族的男子做主。”
做主,怎么做主?是惩罚那挑事滋事的武夫?还是做主请各位瞧见面容的仙子负责?
那族长望向天后,缓缓说道“我们一族的规矩,天后您也是知晓的,这个规矩是老祖宗定下的,老祖宗闭关修炼即将出关,这个节骨眼可万万不可废了她定下的这个规矩阿。
鸟族老祖宗可是出了名的暴脾气,当初她娶了鸟族前长老丹彤,传闻丹彤一头红发,是位天生丽质,明眸皓齿的少年郎,那时的老祖宗还是一位温婉可人的小姑娘,可他那夫郎丹彤却因着容貌靓丽,常常叫人惦记,四海八荒,六界神魔,总有各式各样的人跑来瞧他,无奈之下,丹彤挂上了面纱,可这样半遮半掩的效果更叫人好奇,总有大胆的去摘那面纱,终于,在一位剑仙女修挑开丹彤的面纱之时,一不小心划上了丹彤的脸。
不巧的是,那女修的宝剑是由一只灵蛇而制,剑锋淬毒,那一下直叫丹彤破了相,治都治不好。
老祖宗不甚在意,可丹彤却格外在乎,在容貌上乘的鸟族毁了容,叫他没有办法接受,终日郁郁寡欢,为此罢去族长一职,成天带着个面纱呆在屋内。
为此,他们的老祖宗刻苦修炼,成了族中长老,她上任后的第一个命令便是要求族中男子全都要带上面纱。
可这命令众人并不买账,后来,老祖宗将一位领头不带面纱的男子强行嫁给外族女子,直言“谁在外面招惹了外族的女子,那就自己负责,嫁了那人。”她这样的暴力执行惹了不少人的厌烦,却也间接的保护了族中的男子,从那以后,鸟族周围不再围着成堆成堆仙子女修,众人瞧不见了,自然也就离开了。
于是大家也就慢慢接受,毕竟鸟族男子还是不愿意嫁与外族的,渐渐的,鸟族男子戴面纱成了鸟族男子自小就需要明白的规矩,是万万不能叫旁的女子瞧见自己的真容,后来,这个规矩放宽了,只要是已经有妻主,嫁出去的男子是可以摘下面纱的,但未嫁出的男子,是绝的不可摘下面纱,及冠后的第一个见他真容的女子,不论这个女子是否有家室,是哪个族,什么身份,只要还在适婚年纪,那男子必须嫁,那女子也必须娶。
谁要是坏了规矩,老祖宗会将那男子驱逐出鸟族,不再接受鸟族的庇护,而那名女子,也需付出代价,从那以后,鸟族这个规矩已有近千年的时间,从未有过特例,没有人敢对着鸟族老祖宗那个暴脾气耍横。
这下好了,距离老祖宗闭关已经快要结束了,在这个节骨眼出了这样的事,真叫人难办。
想到这里,几位仙子站起身来,俯首表示愿意负责,权权按照鸟族的规矩来,幸好几位仙子大多都是未婚配的姑娘,只有那么一两个已经嫁了人,她们的夫君黑着脸半响,还是没有办法,只能点头妥协。
不一会,众人的脸纷纷转向江汀兰与怀卿两人,刚刚那白发男子扑到江汀兰身边,江汀兰将他瞧了个仔细,这大家可都看的真切,赖不得。
江汀兰坐着没有表态,身边的怀卿脸色黑的叫人害怕,天后看看众人,说到“今日,可是我的生辰,我们先不提那些,关于鸟族这一事,我自会给个说法,都先下去吧。”
那鸟族长老还想说什么,天后就提前开口打断他道“那武将犯了重错,自是逃脱不开,先将他压往大牢,等候发问。”
天后将表面功夫做到了位,鸟族众人不好再说些什么,只能离开。
宴会重新开始,已然没了刚刚的气氛,尤其是怀卿,周身的雾霭浓的溢出来了,呆呆的坐在那里,眼神似要杀人。
江汀兰倒没什么大祸临头的感觉,安安稳稳的坐在那里,她心中没有什么烦躁,若是再娶了那白发男子,看着也不错,说不定这一闹,还能与怀卿分开,只是这规矩着实不公平了些,没有考虑到男子的意愿就随随便便的决定了人家的终身大事,不知道那些男子会怎么选择。
想到那白发男子呆呆的小表情,江汀兰忍不住轻笑一声。
怀卿闻声瞧过去,脸更冰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