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汀兰任没有反应,怀卿心中欢喜,越发大胆,尝试性的握住她的整只手,将她的手紧紧抱在手掌心。
“兰兰的手好凉,但总算没有像以前那样了,一点温度也没有。”怀卿下意识的与她十指相扣,往日他经常那样做,抱着江汀兰的身子,扣着她的手,现在她回来了,反而不能像以前那样肆无忌惮的抱着她了。
江汀兰终于忍不住挣开了手“睡吧。”她翻了个身,对怀卿说了两个字。
怀卿弯了弯手指,掌心还有一股凉意。
从前他总会肆无忌惮的揽着江汀兰睡,现在却不行了。
“兰姐起了吗?”江汀兰本来是没醒的,被这么一叫就吵醒了。
“我起来了,你进来吧。”江汀兰困难的从床上撑起来,这是她回来之后起的最早的一次了。
往日她需要静养,怀卿根本不敢叫他,冬日的清晨总是有些暗沉,江汀兰起身从窗外看去,天才蒙蒙亮,不知何时又飘起了雪。
白右之端进来热水,瞧见趴在窗边的江汀兰。
“兰姐怎么到这来了,小心冻着。”江汀兰身后一暖,转头看见白右之为她披上了衣服。
“我帮兰姐挽发吧。”白右之的手顺着江汀兰的头发攀上她的肩。
他逾矩了,这些本不是他该做的,但他做的很好,叫人挑不出错来,就算是一个要爬床的,也该有些本事的。
江汀兰没有拒绝。
他的技术不错,不一会就将一头浓密的长发盘在头上,并且没有弄疼江汀兰,反而像按摩一样有点舒服。
只一次江汀兰便爱上了那双巧手。
“兰姐喜欢吗?”他蹲下身子,头微微前侧与江汀兰对视。
“你弄的挺好的,我很喜欢。”江汀兰望向镜子“以前常给人挽头发吗?”
“没有,只给兰姐一人挽过,以后右之也只为兰姐一人挽发可好?”
江汀兰没有接话。
“这些事不是你该做的吧。”不知何时怀卿早已站在两人的身后,一把拉开白右之。
“这里也不是你该来的地方,现在立马给我滚出去。”
怀卿动怒了,江汀兰有些好奇,他很少有这样的情绪,在自己记忆中他总是一副冷淡的模样,好像对什么也不感兴趣。
“兰兰,以后我可以帮兰兰挽发的,用不着他。”怀卿将手搭在江汀兰肩上,俯下身子贴上她的脸。
他眼角的短发吹在江汀兰脸上,痒痒的,怀卿的眼角有些红,衬着那只艳丽的红眼,显得有几分楚楚可怜的味道。
“你会吗?”江汀兰抬手抚摸发髻。
“我...我可以学的,兰兰喜欢什么样式的,我便去学来。”
“那你还是慢慢学吧,在你学会之前,还是让右之帮我梳发,你要是技艺不精,扯疼我了怎么办。”
“可是...”
“可是什么呐,你又不会,从前也没见你学,现在说要给我弄就给我弄,呵,现在倒是有多稀罕似的。”江汀兰记得刚来这里的时候常常因为头发不会弄坐在梳妆台一个人折腾,从前怀卿起的很早,他向来没有注意到这些。
怀卿惨白着脸站起身来“我...学的很快的,过几日,等我学会了再给兰兰弄。”怀卿握着拳头,不一会又松开,露出一副笑颜“兰兰,我给兰兰熬了些粥,现在兰兰能多吃点了。”
说完上前拉起江汀兰,将她带到桌前,江汀兰只匆匆瞥了一眼那桌上白花花的粥,顿时没有胃口。
她现在可不需要再迁就他了,于是江汀兰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对他说“我不想吃,你自己吃吧。”
“吃一点吧,我一大早起来特地给兰兰做的,来,兰兰坐这吃一点。”怀卿仍然不死心,把人带到桌前强行按下。
江汀兰看着他忙前忙后亲自乘粥然后端到自己跟前“我说了,我不想吃,你吃你的吧。”江汀兰抚开那碗粥。
“吃一点也好,我特地一大早....”
“我知道你是特地给我做的,不用重复了,所以你的意思是你特地给我做的,我就必须要吃是吗?真好笑,又不是我让你做的。”
怀卿深吸一口气,看了看江汀兰放下粥,虽然面上云淡风轻,可江汀兰瞧见他在桌下使劲拉扯着衣袖。
这样就受不了了?还早着呢,迟早叫你受不了我放了我。
“哟,阿兰今天这么精神,这么早就起来了。”洛尘熟络的一屁股坐在她身边,端走她面前的白粥。
怀卿还没有反应过来,那粥便进了他的嘴“吃什么呢?让我也尝尝。”
“什么啊?怎么味道这么淡?”他皱着眉头放下那一小碗白粥“你现在不是好多了吗?怎么还吃这些寡淡无味的东西?这可不是阿兰你的口味啊。”洛尘可记得在地府时江汀兰做的大多都是重口味的食物。
“早上要吃淡一些的,以前我与兰兰都是这般吃的。”怀卿见两人之间亲密的关系,了无痕迹的隔开两人,拉开两人的距离。
洛尘发现了他的小心思,斜眼“切”了一声。
“那是你不了解阿兰,也是,你与阿兰才呆了多长时间,不过,就算只做了两年的夫妻,你对阿兰还是和一无所知似的,不像我,我可是与阿兰在一起几个月以后就把阿兰的喜好摸的一清二楚了。”
“啧啧,这样看来,还是不上心呐!”洛尘翘起二郎腿,说着气人的话。
“你...”怀卿气急,但还是说不出来反驳的话。
“好了,别闹了,你在这几天也憋坏了吧,等会我给你做好吃的。”江汀兰摸摸洛尘的脑袋。
洛尘并没有觉得奇怪,江汀兰经常这样做,明明比他小许多,却常常一副姐姐的做派,往日她摸自己的脑袋,洛尘一定会炸毛。
可今天不同,当江汀兰将她的手搁在自己脑袋上时,洛尘瞧见四只眼睛同时集中在自己脑袋上,尤其是那双红眼,简直是红的要滴血似的,死死的盯着自己!
江汀兰冲他笑笑,意味深长,洛尘立马明白他的意思,控制住自己要惊起的手,壮似亲蜜的回应她,冲她也笑笑。
“啪嗒~”只听一声轻响。
“汤勺掉了。”怀卿淡淡的回应她,表面风轻云淡,只有他微颤的手暴露了他此刻的心境。
“我来吧。”白右之挤上前,夹在两人之中捡起地上的勺子。
怀卿隔着一个人望着江汀兰与洛尘两人的说说笑笑。
这种感觉太糟糕了,明明就在眼前,却好像离自己很远,怀卿讨厌这种感觉。
再等等,再等一下,只要自己好好认错,就能像以前那般了。
兰兰只能是我的,是我一个人的。
白右之起身,两人亲密的举动再次映入红眼。
碍眼,要是他消失就好了……他不在了,我与兰兰便能重归于好了,都是他,是他要抢走我的兰兰,他...该死!
等等,我在想什么!我可是神,我怎么...怎么会生出这般恶毒的念头。
怀卿反应过来,心下一惊,手一抖,勺子从他手里滑落,又发出“嘭~”的一声。
江汀兰好奇看过来,怀卿心虚的躲闪开她的视线。
不能让兰兰知道,我怎么会这样呢?
怀卿摇摇头,起身落逃。
“他该不会是被我们气傻了吧?”洛尘努努嘴,全然不知怀卿当时心中的想法。
江汀兰也觉怪异,但她也不知情。
白右之望着怀卿落荒而逃的背影,若有所思。
刚刚怀卿眼中一闪而过的杀戮,他瞧的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