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潮汐是归寂的坟墓
唐清荨乍然出现,手中剑直指明程南命门。
奈何修为太低,抢占先机不能成为优势。
明程南侧身躲过这一剑,掌中凝聚灵力,打在她背上。
灵力侵入她的身体,挤压经脉。
只一下,仿佛五脏六腑俱碎,痛得直接失去了意识。
幸运的是,这一击激发了唐清荨贴在自己身上自我保护的符。
在明程南将要再补一击要了她命时,强行送走了自己。
这张符原本是昨天晚上害怕顾桓灵出尔反尔要杀她,好即时让乌苍云救命才贴在身上的。
另一边,乌苍云正看的入神。
从难以接受到上头,只要一个晚上的时间。
他现在看的故事已经不是唐清荨给的那本了,而是一大早让手下去买的话本子。
听说话本子里的故事和这个册子里的有异曲同工之妙。
“刷”的一声,唐清荨双眼紧闭,脸色苍白,嘴角挂着血,从天而降,砸在乌苍云身上,差点把他砸懵了。
“什么人!?”顾桓灵跳起来,警铃大作。
树杈摇摇晃晃显然无法承受两个人的重量。
乌苍云大脑空白了一秒,下意识就要给这个砸在自己身上的人来一刀。
刀尖离唐清荨脖颈还有一寸时,反应过来昨天答应这小姑娘什么,才堪堪止住刀。
这是没顶住兽潮?
嗯?
乌苍云蹙眉,他发现唐清荨体内经脉紊乱,受了不小的内伤。
是人为。
三大派可真有意思,比这些山下的皇宫贵族有意思多了。
眉眼舒展开来,眼尾上挑,他抱着唐清荨一跃而下,将她躺平放在草地上。
做完这一切转过头问顾桓灵:“你有药吗?”
-
与此同时,明祈已经杀进了兽潮的源头——
潮汐池。
此处池面平静无波,池子深不见底。
岸边潮湿,杂草不多,却布满无名的白花。
白花花蕊透紫,根茎细黑,泛着不正常的幽光。
花折有些恍神。
似乎在哪见过这些花。
“运气不错,咱可以在这里守株待兔。”
花折很快恢复正常,携起明祈的手,将他搀扶到一棵相对而言较为粗壮的树旁边,坐下。
他胸口起伏,喘着粗气。
他一身玄衣,看不出身上到底有多少伤,用血腥味来判断绝对不少。
停云按照花折的指示给明祈处理伤口,才窥见了他到底受了多少伤,触目惊心:“你好冷血,他的伤都还没好全。”
花折面不改色地把明祈的外衣里衣一并脱下,淡淡道:“生与死之间才能得到真正的历练,这是他必须经历的。”
“听你这么说,我已经不想修炼了。”
花折浅浅一笑:“对你而言,三阶的修为已经够用了,除非你又被人抓。”
停云:“……”
她不想参与这个话题。
于是她转移话题:“话说你是认真的吗?这里可是兽潮源头,说不定我们先死了。”
“不会啊,它能逼得魔兽四散只是因为其本身的力量给它们恐惧罢了,只要不把你们灵族的血液滴入池中,是不会有事的。”
花折解释地很详尽。
“你怎么知道,来过?”
停云从千山城开始便觉得奇怪,她好像无所不知,甚至还能未卜先知。
花折故作神秘,食指抵在唇前:“秘密。”
神经放松下来后,明祈的意识渐渐有些模糊,开始他还能听见花折和停云的拌嘴与闲聊,只是没力气回应,到了最后眼前被黑暗笼罩,思绪沉寂下来。
无尽的黑暗中,似有风雪飞舞的声音萦绕耳畔。
踏入深雪之中的脚步声,重伤之人的喘息声。
这些细微的声音,在他耳畔格外清晰。
艰难睁眼,入眼是刺目的白雪。
他又痛苦的闭上双眼,待眼睛适应这片白后,恍惚间在漫天大雪中他瞥见一抹血红的身影。
身影察觉到他的视线,还未待明祈看清她的面容,刀光先至。
“!”
明祈猛地睁眼,额角渗出冷汗,呼吸微乱。
夜幕已深,停云缩在花折身边熟睡。
花折双手捧着一颗夜明珠,视线落在潮汐池边的白花上,不知在想些什么。
想得很入神,以至于没有发现惊醒的明祈投来的视线。
微光映照她面部的轮廓,从明祈的视角看过去,她的脸一半被光照得清晰,一半隐于黑暗,有几分神性。
却也显得她形单影只的,很孤独。
从前相处过程中的边界感,从来没有此刻那么清晰。
深邃的眼眸里映出的她仿佛只是此间的一个过客。
明祈不自觉握紧了双拳,目光将花折整个人包裹起来,不想让她逃走。
许是视线过于直白,花折侧目看过来:“醒了?”
明祈逃一般收回视线,垂下眼眸:“嗯。”
身音有些哑,闷在喉咙里,听着比较虚弱。
花折递过来一个水壶:“还有力气吗,要不要帮你?”
“不,不用了。”明祈抬手接过水壶,“多谢前辈。”
花折随口回道:“不谢。”
凉水淌过喉咙,让明祈的意识更清醒了几分。
喝完水,他顺着花折的视线,观察白花。
似是朋友间的随意攀谈:“前辈喜欢这花?”
原以为花折不会回答,谁料她将夜明珠放在草地上后,仰头望着星空,给了一个不算回答的答复:“不知道。”
星星仿佛落进了她的眼眸中,也难得的她的唇边不挂着笑。
“明祈,你听说过卜卦吗?”
她望着星星,问道。
“花家的卜卦之术?”明祈不太确定。
按现有史料记载,卜卦之术为花家独专,千年前花家覆灭,此术法也永久失传。
“是,也不是。”花折的视线重新落在那些白花上,“说来你可能不信,千年之前我来过这里,对,我来过。”
“可能,我曾见过你,在这里。”
“当时领我来此地的是我的一位灵族好友。”
“他告诉我‘潮汐是归寂的坟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