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不如跟我姓?
乌栖亭本部立与怀川之上,于两国交界的灰色地带称王称霸。
在这里,只用钱和实力说话。
乌栖亭,棘玄堂
“亭主,武家兄弟的命灯已灭,因为那个任务,”
“此外,邾夏二皇子求见。”
黑衣人单膝跪地,垂头禀报。
被称作亭主的男人面容妖冶,他缓缓吐出一个烟圈,将烟斗递给身边的侍从。
华美的长袍同硬冷的棘玄堂形成强烈的反差。
堂中温暖的烛火映在白皙的肌肤上,使其不像是一个杀伐果断的亭主,更像是金枝玉叶的贵公子。
“罗昼山……”
邾夏二皇子的天价任务他也听闻过,乌栖亭无组织无纪律是标志,成员接什么任务全凭自由。
只是当今七阶之上的修者少之又少,一下折了五个八阶的……
不愧为修者的坟墓。
男子狭长的眸子暗了几分,肆意在空气中的灵力染上些许肃杀之意。
禀报的黑衣人额角渗出冷汗,神经紧绷,等待男子的下一步指示。
“传他进来吧。”
“是。”黑衣人松一口气。
当顾桓灵踏入棘玄堂时,只觉背脊发麻。
高堂之上的男子像是看死物一般地看他,一言不发。
整个棘玄堂都充斥着令人呼吸不畅的压抑灵力,感受地出他心情很不好。
他咽了咽口水:“亭主,顾某今日前来有一事相求。”
顾桓灵姿态放得很低,礼数周全。
他深知面前男子的恐怖。
乌栖亭亭主乌苍云,在原著中他可是后期唯二能与男主一教高下的男人,还有一个是天道。
而且是个疯子,喜怒不定,稍有不慎就可能踩雷一命呜呼。
堂中静默许久,只有烛光摇曳。
顾桓灵心中不安,却又不敢开口。
他清晰记得原著中乌苍云想杀男主,仅仅是因为男主在一次复仇行动中烧毁了他寻觅已久的名画。
自己如今只有五阶修为,得罪乌苍云很可能小命不保。
盘宿于顾桓灵识海的黑老对此不屑:“呵,小子。你有老身在旁害怕他作甚?老身纵横大陆的时候这乌苍云还没出生呢。”
顾桓灵在识海中解释道:“黑老,徒弟我只有五阶修为,您也难以施展不是吗?”
“哼,这乌栖亭也是落寞了啊,小身板跟个娘们似的。”
“是是是……您说得是……”
难怪最后会被男主反杀,这么目中无人,你不死谁死?
顾桓灵暗中腹诽,眼底的不满与抱怨一闪而过,却被乌苍云逮了个正着。
乌苍云扔出一把匕首,匕首带起一阵厉风,嵌入顾桓灵脚尖前的地板。
“二皇子,是对我这乌栖亭不满么?”
语气不是怒,反而是揶揄,眼神像是在看一只任人摆布的小白鼠。
匕首是裹挟着灵力的,顾桓灵被震得腿软,下意识往后撤了一步险些摔倒。
他颤着声道:“顾某哪敢,但却有事相求。”
“嗯……说来二皇子先前重金委托武家兄弟去取浴血蛟珠……”
闪着寒光的匕首震动两下,重新飞回乌苍云的手中,他指尖抚过刀身,一下又一下。
顾桓灵心中暗喜:“亭主,他们是取到了?”
乌苍云手上动作停下:“没有。罗昼山凶险万分,他们皆已殒命。”
顾桓灵的心咯噔一下,大脑宕机。
五位八阶修者都不行的话……那两条蛟龙该有多厉害?
而且,找九阶的修者要么隐世,要么归于宗派。
原著中也没详细描写男主取珠的过程,只说苦战十天。
岂不是他只能接受黑老的建议?
不行,绝对不行!
“扑通”——
顾桓灵跪了下来:“传闻连那玄天宗的老祖宗都忌惮亭主,能否恳请亭主出山取珠,金钱不是问题,多少都可以!”
乌苍云挑眉,诧异这顾桓灵忽然下跪:“很遗憾,罗昼山于我祖上有恩,祖训不许,无能为力。”
“哈?”
原著中没写过这个设定!
顾桓灵猛地抬头,与乌苍云四目相对。
棘玄堂只有昏暗的烛光,那双狭长的眼,看起来十分骇人。
他又害怕地垂下眸子,很快他双拳紧握,站起身来,语气里多了几分势在必得:“方才失礼了,亭主。”
“但顾某接下来这个请求凡请您务必接受,顾某愿以周桃溪的真迹作为报酬。”
“哦?”乌苍云示意仆人倒茶,“二皇子,你应该清楚我乌苍云生平最厌恶什么人。”
周桃溪为周半山的亲生女儿,同时也是亲传弟子,但传世画作极少,往往被人忽略。
好字画的乌苍云却爱周桃溪的画作胜过所有画家。
周桃溪现存所有画作几乎都为他所藏。
“顾某当然清楚。这副真迹正是您所求多年的《云山路》。”
乌苍云饮茶的动作一顿:“你最好说的是真话。”
-
罗昼山位于琼黎,是灵族与人族的分界线。
千山城是花折和明祈下山后途径的第一个小镇。
罗昼山、漫川、锦河使得三族泾渭分明。
千山城位于三族交界中心,管理松散,城门连个守卫都无,城上街道商贩行人络绎不绝,好不热闹。
花折还未进城便有些恍惚,从地上交错的辙痕可以看出它的繁华。
遥想当年,千山城还是魔兽作祟的穷乡僻壤呢。
她在城门前的公告牌前驻足,顺手扯了扯明祈的衣袖,示意他停下。
“这画师,画工不行啊。”
花折端详着一张泛黄,破损的通缉令,再瞧瞧明祈如今俊朗的眉眼,摇摇头。
明祈看着通缉令下的文字一言不发,握紧了双拳。
眸中许久不曾见过的狠戾翻涌开来。
花折再凑近了些:“此人弑父夺权,修习禁术,残骸同门……赏金二十万金叶子?”
“太少了吧。”她吐槽道。
明祈:??
重点是这个?
不知为什么,方才的狠戾现在荡然无存。
回过神来后,入眼是对方放大的脸,凑得很近,即使自己已经后退一步,也依然很近。
视线不知该放在哪,眼前被花折挡的严严实实,最终还是落在她额间的花钿上。
细细观察会发现,花折的花钿似乎换过好几个样式。
有时是一团燃烧的火焰,有时是一朵盛开的花,有时是一道简单的竖痕……
但无论样式如何变化,那抹热烈张扬的红始终不变。
“嗯……虽然画得脸有些崩,但安全起见还是换个名字比较好哦。”
花折拉开了一段距离,说完摸着下巴陷入沉思。
明祈呼出一口气,想要平复方才混乱的心绪。
却听得花折又道:“不如跟我姓?名字都帮你想好了,叫花七。怎么样?简单粗暴又十分隐姓埋名。”
她眼睛亮亮的,似在求赞同。
明祈:“咳咳咳……”
花折:“嗯?你好像不太乐意,那你自己起吧,起得比我差,我嘲笑你一辈子。”
她双手叉腰,装作生气的样子,往城门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