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黑夜中疾驰半炷香时候,风和光在一无人空地将她放下。
拒霜偷偷望着他,暗叹此人真是强悍,凡人之躯竟能抱着她飞那么久。
风和光假装没看见她惊叹的目光,斜睨问道,“你想学什么兵器。”
拒霜不自觉地抚摸着自己的左手,这可得谨慎选择啊。
毕竟自己现在也是凡人之躯,并无仙法傍身,单纯就是要身体力行的打击。拒霜有点担心木霜霜的身体是否能挨打。毕竟这十指纤纤的,她都怜香惜玉。
不过......拒霜顿时又有想出一妙计,学匕首岂不是能和他更近一些?正所谓异性相吸,或许能拨动他的芳心!
“额,我要学匕首!”拒霜柔柔地看着眼前蒙着面的他,夜色中他的一双眼眸如墨水化开一般,似乎有些惊讶拒霜的选择,但还是点了点头。
然而,这波思量拒霜却失算了。
墨离迁无论梦外还是梦中,都一样地武艺高强。拒霜还以为没了修为仙法,他一肉体凡胎再厉害也不及梦外。
但拒霜却低估了他的速度,他速度之快,在拒霜刚想掏出匕首之时,他的利刃已经架在拒霜咽喉处。
不愧是风神,不愧是她的师傅。
自己!根本!无法近他身分毫,她唯有受惯性作用左冲右撞,还差点摔倒好几次。
这不,风和光轻巧偏身,她还被石头一绊,闭上眼正准备狗吃屎,忽感手心一暖,是风和光将她扯了回来。想起自己刚才的吃瘪,拒霜顺势而翻转刀柄便朝风和光刺去。
风和光毫不犹豫地借力打力,握紧了她的手将刀刃转向拒霜的胸口,在距离她心脏分厘处才停下。
“嘶...”听到怀中女子发出疼痛的一声,他有些无奈,“没刺你,装什么。”
“没有...我真的流血了。”拒霜可怜巴巴地撇嘴,风和光这才看见,女子翻转匕首后并未握着刀柄,反而握着的是刃锋,刚才对着自己的攻击也是毫无杀伤力的刀柄。而因为他刚才用力握紧她的手却是让匕刃横切入她掌心两分,此刻血流已缓缓渗出,汇作血柱。
“你...是蠢吗?连刀都不会握了?”风和光剑眉紧蹙,言语却是柔和了几分。
“我不蠢,只是不想拿刀刃对向师傅。”拒霜轻轻淡淡,却让风和光心头一滞。
“为什么,我与你本萍水相逢而已。”
拒霜微眯桃花眸,氤氲出几丝水汽,似乎被风和光的冷淡伤到一般,更加楚楚可怜,“因为你让我觉得安心。”
这句话本是当初墨离迁接近自己时所说,今日她也对风和光说了一遍。
风和光墨眸生出迷茫之色,却很快被清洗,他没有回应拒霜所说,轻轻地说了句,“别哭了,我帮你包扎。”
“好...你轻点,我怕疼。”拒霜如受伤的小兽,仍十分信任地将手递给了风和光。
风和光情绪复杂,今日带她出皇宫来,本想一刀杀了她,以绝后患。
明明有无数次机会可以下手,但不知为何,就发展成这样。
他沉默不语,眸中光芒晦朔不定,手上包扎的功夫却莫名温柔。
心中烦躁,思绪不明,风和光决定再好好调查这个六公主一番。
“回去了。”
“遵命!师傅!”
......
半夜折磨,再回到房中已是四更天。
拒霜还是高估了木霜霜这具躯体的,躺在床上后觉周身酸痛,她终是经不起折腾啊!
然而她却睡意全无,脑子里都是刚才见面的画面。
虽说刚才的受伤,都是她有意为之,为的便是能取得风和光的信任,但看他的样子,反响平平啊。
如何才能让他动心啊!今日一点都没有试探出来,拒霜有些沮丧。
而与风和光约下次见面,也因为他说有事而改为十日后,不知他是不是厌倦自己了?
唉。
窗外星河天悬,拒霜慢慢睡意沉沉。
——
如此又过了几日,拒霜一面坚持每天为太后奉茶,照料如今安放在寿宁宫的“幽神兰”。一面也正式开始练习琴棋书画,成为合格的公主。
今日朝曦暮霞传来消息,听闻七日后会举办三国盛会,幽齐隐三国聚在幽国共赏太平盛世。
这个盛会梦里的木霜霜并未参与过,原因自然是大家也不想她在别国面前出丑,她被遗忘得彻底。
不过奇怪的是,梦中只是幽国和齐国两国之会,隐国并未参与。现今的轨迹倒与梦中不大相同,难道因为自己改变了什么而推动了不一样的事件么?
拒霜无暇思索太多,自己计划最重要的一环便是这个盛会。只有让更多人看见自己的优秀,她才有足够多的自由的资本。这次她也要作为一名幽国的公主堂堂正正地出现在众目睽睽下,但要准备的东西太多,不知会生出怎样的变数。
不过最起码这一次,拒霜不要像木霜霜一般,再被家人推出去作为齐国太子的侧妃。
她要拿到自由,更要小心为上。
不同于拒霜这种保命一族,其他公主为的则是在大会上名扬天下,为国争光。倾城公主等每日都埋头苦练歌舞,虽然琴棋书画皆与她同学,但拒霜不得不承认,天赋是很重要的,拒霜人身木头心,即使费尽努力学,终是不及倾城的,更别说其他国家也有与倾城一般出色的女子。她必须出奇制胜!
......
八月五日,三国盛会,宜迎四方宾客。
一大清早,还未被朝曦暮霞唤醒,拒霜便睁了眼,她有一种不祥的感觉,却不知从何而起。
时辰到,拒霜洗漱干净,朝曦便为拒霜梳好庄重的发髻,簪上象征公主身份的八头凤尾簪。她在侍婢服侍下,穿上新做的水红宫装,红纱锦幔重重,金丝玉绦一系却将腰身尽显。
这通身的气派,让拒霜再次感叹人靠衣装,诚不欺她。
宴会于午时开始,但幽国身为东道主,皇亲国戚自然要提前一刻钟到达等候,以便招待来客。拒霜特地提前两刻钟进场,走到女宾位处,皇女自然是坐在前排的,但她很有自知之明的坐到了前排的最后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