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命,别再任性了。”玉织语重心长地讲,像是在规劝一个不懂事的孩子。
玉织第一眼见到司命,就觉得这个姑娘很可爱,她实在不愿意看到司命如同她一般,付出一切,付出真情,最后却是一场梦幻。
如今,天界诸仙没有人不称赞她的品行为人,谁又知道,她当初也是个懵懵懂懂,莽莽撞撞的小姑娘。
“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或许我该谢谢你,让我没有亲眼看到陆离的死亡。可是我又有些遗憾,我终究还是没能陪伴他一生。”
司命轻轻地咬着嘴唇,脸上没有笑意,眼里含着泪水。她还是割舍不下,写下的故事容易忘,自己亲身经历过的,又怎能轻易地忘记?
司命心里也有些奇怪,她与玉织仙子虽说有几次交集,可也不是那么相熟,玉织仙子怎么会对她的事情那么关心。
“好吧,你注意些,终究是你自己的事情。”玉织无奈地说。
“嗯。”司命点头,若有所思。
……人间事
“世人传闻,东凌之南,有一药王谷,谷中有神医,医术出神入化,喜穿白衣,有白衣胜雪云承影之美名。”
而所谓的云承影,正戴着斗笠,背着药篓,身着最普通不过的青色布衣,慢悠悠地走着,时不时得停下来采摘草药裤腿上还沾着些苍耳。如此朴素的形象,和他超然脱俗的名字和传闻中的描述似乎有些不太搭。
走着,走着,遇到了一个姑娘。她倒在路上,挡住了他的路,真是……想忽略也难。
这姑娘便是又来到凡间的司命,她还是来了。她装作晕倒,倒在了他的必经之路上。
“这姑娘……倒是蛮好看。”云承影看着,嘴角微微上扬,不经意地说了一句,眼中却有不同寻常的喜悦。
司命自然是听到了云承影的这句话。对于夸她的话,她总会一句不落地都听到。想以前,人们都称她为“司命仙君”,这样称呼惯了,又加上她通常是男装,大抵所有仙子仙君甚至连凡人都没有把她当作女子对待,所以很少有人夸她好看。
也只有一个兰苕和如今的云承影了,她心中欣喜,可还在装晕,便竭力隐藏自己的笑意。实际,她也是有自己的小心思的。
在司命闭着眼睛,神游天外的时候,云承影慢慢将她抱起。虽是在意料之中,可她的心还是免不了跳个不停,这种感觉,对于她来说,可不常有。上一世,她全顾着心疼陆离了。慢慢地,她闻到了一阵药香,让她有一种安全感和信赖感。
云承影横抱起她,她散落的头发垂落下来,乌黑柔顺。她安安静静地躺在云承影怀里,想是在睡梦中一般,显得静谧美好,与司命心里的惊涛骇浪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云承影向自己的小院里走去,却是比刚才快了许多,像是寻到了什么灵芝人参之类的宝物。
司命听到他踢开了门,嗯……幸亏他的门没上锁,话说应该不会有旁人在吧,她真得没有提到过,上一世的公主她也是不该提的,她心中暗想。
院里的药香愈发浓郁,却不感到刺鼻,或许,她不讨厌这种气息。
云承影径直走到了自己的房间,小心翼翼地把司命放到了塌上。然后,看着她。
司命感觉到他的目光灼灼,让她不自在,可是她只能尽量催眠自己,避免露了破绽,毕竟,装晕这件事情一定要做得有始有终。
云承影见她没有反应,展颜一笑,也不急着把脉开药,而是慢悠悠地拿出自己的金针来,长短不一的金针散发着光泽,他用手慢慢拂过,故意大声地说:“气色如此不好,怕是病入膏肓,只能针灸了。”
语毕,还叹了一口气,似乎对司命的遭遇深感同情,眼里的戏谑藏都藏不住,只是司命闭着眼,没有看到。
听了这句话,药香带来的安全感早已经抛到了九霄云外,心里浮现的是一句接着一句的吐槽:神医?这分明是庸医?哪有这样的,没有把脉就瞎做决定。金针,想想她都害怕。
她不得已得睁开了眼,眸子里满是怒气,坐了起来,看了看塌上的金针,气愤地说:“你这个庸医,我没病,把你的金针收起来。”
云承影故作疑惑,歪着头说道:“怎么?没病也会晕?”
她哑口无言。
“……应该是中暑了。”眸光一转,她看着窗外明媚的太阳,感觉这个理由比较站得住脚。
“嗯。”云承影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自顾自地离开了,留下司命不知所措,想了想,还是躺下了,她中暑了,她应该很虚弱,谎话最高的境界就是能够骗到自己。
过了一会,一碗绿豆汤端到了她的面前,青色,透明,用好看的小碗盛着,是属于夏天的颜色,看着都觉得清凉。
司命看着,不禁心想:看来他是相信她说的话了,果然,还是像上一世一样单纯,可爱,好骗。
她是喜欢喝绿豆汤的,不等云承影行动,她便端起来喝。
“好烫。”向来都是兰苕等东西温度好了,才给她端上来,她早已忘了要先试试温度。真是,自己有些傻了,她不由得和自己赌气。
她偷偷看了看云承影,他已经换了一身白衣,好像在收拾东西,并没有发现她的举动。于是,装作没事人一样,由汤继续晾着,却是没心情喝了。
不知道云承影认认真真地收拾了些什么东西,收拾好了,他就又来到了司命的身旁。
“怎么?不喝?”云承影看着没有动的绿豆汤疑惑道。按理说,应该能喝了。
“不想喝。”司命的小孩子脾气上来,便撅了撅嘴说道。
“那,针灸?”云承影想了想,抛出了让司命石化的话。
司命感觉端起碗来,一饮而尽。可能是绿豆汤润了嗓子,也可能是对云承影实在不满,她又絮絮叨叨地说了起来:“哪有中暑要针灸的,真是个庸医……”
“庸医?世人都道我是神医。”他宠溺地摇了摇头,似乎是不赞同司命所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