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修则昏迷,溯阳府又有伤员,其余相安无事的修士在府内忙进忙出,就为了照顾躺在床上哀叫不停的伤员。
一名弟子来报:“宗主,我们传了消息给官家和安阳姚氏,安阳姚氏正在办丧事,无暇顾及我们,官家倒是问了情况,还说要派人前来查看。”
苏幕遮“嗯”了一声。官家要派人来就随他们来,来的人无非是过来吃顿饱喝顿足就走了,哪里真的会管这些个事。人死都死了,官家难道还会来让人死而复生?况且死了百来人,他们才不在意。
段天遥听到,顺势一问:“苏宗主,请问刚才说的安阳姚氏办丧事,是谁……”
苏幕遮道:“能够昭告且大办的,除了姚宗主,还能是谁?”
又是刚才那名弟子来报:“宗主,刚又收到消息,安阳姚氏送来讣告请您前去凌云峰。”
苏幕遮才在心里疑惑,怎么安阳姚氏没信来请他前去吊唁,这就来了。
苏幕遮点头道:“好,知道了。”
母亲也会去吧?段天遥心想……安阳姚氏换主,不知会不会让母亲重夺第一修仙门派的心更决。他有些担心……
苏幕遮满心烦恼,也不拿段天遥当外人,直言道:“遥兄,你说这怎么办好呢?今夜城里不知又会怎样,府内又伤了这么多人,履霜君也倒下了。唉……”
段天遥心里也烦,他环顾了一下四周,昭允这丫头又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苏幕遮其实是想让段天遥出出力,好歹也是履霜君带来的人,应该有点办法吧?
“以前也就是几个阶尸出来作祟,我的弟子都不会一身伤回来,怎么昨夜就这样了呢,我也不是没想过,莫不是冲着我们来的?不是有邪祟,而是有人背后操纵搞鬼?”
段天遥点头,像是认可这种说法:“昨夜履霜君说城外林子有人,想来是有这个可能,只能等履霜君醒来,问问他昨夜遇到了什么人没有。”
“那今夜......遥兄,你看我这马上要赶去安阳凌云峰......”
段天遥自然知道苏幕遮的意思,他垂眸,就是不肯给苏幕遮一个准话,想让他开口同意帮忙保粼泽城的百姓,这怎么可能。他愿意来这,只不过是附和昭允闹腾罢了。
“宗主!宗主!不好了!我们的弟子和长安姑娘闹起来了!”
一名弟子跑着过来,边跑边说。
段天遥一听和昭允有关,忙问道:“快带我去,她在哪?是怎么回事?”
“受伤的人被行尸抓伤的地方,伤口发黑腐烂,指甲嘴唇都发紫,有些甚至昏迷高烧,我们这一时间也没有好的办法,这......其中有人想活命,捞着长安姑娘的手就是喊救命,长安姑娘应该是被吓到了,一挣扎,那手就被抓破了,正闹着呢。”
抓破了?段天遥心想该死的!
昭允被人死死抓住手臂,她不喜欢这种接触,微微挣扎,伤者怕死,以为昭允要见死不救,非但不松手还加深了力度,一拉一扯之间,这人指甲修的略尖,划破了昭允的皮肤。
段天遥一踏进屋内,直接钳住伤者的手腕,语气威胁有力度:“放手!”
段天遥气愤地看着屋内一众人,这些人竟然就这么在旁边看戏?也不上前来阻止。
粼泽苏式的修士,各个都以为他们三个是来支援的,自然像抓救命稻草一样。
“救命......救命......”
段天遥一点也不心软,道:“能不能救你,不是我们说了算,你的宗主还没想出办法,你抓住一个女孩家算什么!”
苏幕遮被点名,先是尴尬了一下,随后惊喜道:“血!长安姑娘的血可以救人,你看他的一个指甲恢复正常颜色了,瞧见没?!”
旁人一听,瞧了眼还真是,可高兴了,恨不得立马把昭允的血都放光,接话:“宗主,还真是,刚才师弟指甲还是紫色......”
段天遥无语至极,把昭允藏在身后,训道:“不可能,你别听风就是雨,你当不是你的血就能随便放是吧?”
苏幕遮开口:“遥兄,我们不是这个意思,你看……要不试试?”
段天遥气红了眼,道:“要救人你去找履霜君,我们不奉陪了!”
“遥兄!遥兄你别走。这里这么多条命啊......”
段天遥的脸上已经显现出很明显的隐忍,随时要暴走。
“长安姑娘没有这个能力。”
叶修则刚醒不久,他放心不下走了过来,站在屋外有一会,也算是听了个大概。他脸色格外苍白,嘴唇都起着干皮,但是话语却分外有力。
叶修则又重申了一次:“她救不了任何人,我来救。”
昭允听到叶修则这两句话,不知怎么的红了眼,她昨夜把叶修则扶进房,望着昏迷过去的叶修则看了好久好久......叶修则虽说不上有多本事,确实是救了她一命的人,她脑海里全是平日里朝气十足的叶修则,忽的看见他倒下,心里很不是滋味。
今日,叶修则又这样维护......
昭允咬咬牙,道:“我救,我身上流着药血,我可以救。”
昭允说着,抄起最近一名弟子的剑,往手掌心一划,鲜血就“滴答滴答”流了出来。昭允把血滴进伤者的嘴里。
屋内所有人,都没了声音,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