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修则把昭允带回叶府,霍涟漪都惊呆了。自己儿子早上还信誓旦旦地说是她想多了,结果一顿早膳的功夫,人就带回来了,还是一带二。
叶修则道:“娘,他们是我外出期间结交的朋友,在这里无亲无故,我便请他们来府里小住几日。”
霍涟漪走近叶修则,压声道:“你这是胡来,可是胡来也要有个度!”
叶修则解释道:“万阳城住宿吃食也不便宜,他们身上没带那么多零钱。”
霍涟漪是女人,从来不爱听解释,自顾自道:“你不知道咱们家的处境吗?这叶宖小不了你几岁,你爹还有几年就要把生意交到你和叶宖其中一人身上,你明知道你爹偏向那个贱人,你还不给我争气,这个时候你也犯错的话,你爹就有理由去除你长子的责权,把一切交给那个贱人的儿子。”
叶修则轻拍霍涟漪的后背,道:“娘,只是邀朋友住咱们府里,您不要联想这么多。怎么就扯上爹和叶宖去了呢?”
叶修则要招一个女孩回家住,可霍涟漪心里想着这个女孩又不是将来要说媒提亲的女方,这样传出去自己儿子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霍涟漪眉梢翘起,上下打量昭允和段天遥,眼神略带警惕,微带不快,心想,这两个年轻男女,看上去像是很熟悉,俩人光站着都要粘到一块去,这儿子和这两个人到底什么角色关系?可别是三角恋。
霍涟漪在心里把一堆狗血剧情都想了个遍,可叶修则由头到尾,心里只是单纯在想,怎么才能从昭允口中知道更多关于那个昭焱的信息,那个让他一听名字就能挫骨扬灰般难受的人。昭焱究竟隐藏在他的那段过往中?为何他一点都想不起自己认识昭焱这个人,却一听名字会有这种心理反应?
段天遥受不了霍涟漪用像看奸夫淫妇的眼神看他和昭允,开口道:“叶公子,若让夫人为难的话,我们就走了。”
段天遥拉着昭允,微一欠身,欲转身离去。
叶修则道:“慢。”
段天遥假装没听到,死死拉紧昭允,道:“允儿,不要麻烦人家。”
叶修则抬手一拦,道:“不麻烦,我娘是多疑的性格,房间我这就命人准备,你们先去后院用早膳便可自由行动,只要晚上回来休息便可。”
霍涟漪可不愿背名头,道:“什么我多疑!”
“家里来客人了?”周鸢挪着小快步走了过来,手上的手帕迎风一挥一挥地,散发着淡淡兰香,她笑眯眯地走到大家跟前,继续道,“怎么都站在这堵门口呀,瞧着那边下人都好奇看过来呢,什么话不能进去说?”
霍涟漪深吸一口气,抖了抖精神,心想,可千万别在这个贱人面前失了脸面,被抓住把柄。
霍涟漪抓住昭允的手腕,道:“既然是则儿的朋友,快快请进。”
昭允左手和右手都被拉住,两遍都在暗暗用劲,让她真真体会到什么叫左右难堪。
叶修则道:“遥兄,你又何必视我如敌。”
段天遥皱了皱眉,不得不再次端正自己对昭允的态度,松了昭允的手,他跟随昭允做选择便是了。
昭允左边手一松,霍涟漪顺势一拉,俩人抬步欲进后院。
周鸢道:“则儿,这是你的朋友啊?”
叶修则淡淡回应:“嗯。”
“倒是第一次见你带朋友回家。”周鸢不看段天遥,反而意味深长地多看了昭允两眼。
霍涟漪瞥了周鸢一眼,正好接住了周鸢那意味深长的眼神,立马沉下了脸,心知周鸢嘴里马上吐出来的绝对不会是什么好话,心道待会儿非得找自家儿子好好算账不可。
周鸢并不是喜欢来事,对旁人她爱答不理,但她就是瞧见霍涟漪就想踩两脚,想来霍涟漪瞧见她也是如此心情,既然都是要被霍涟漪欺负的,她必然也要抓着机会欺负回去。周鸢道:“这姑娘倒是和则儿一般大,不是非一般关系哪里能往家里带,想来姐姐倒是落落大方,这就和这姑娘牵上手了。”
霍涟漪一听,就差没把昭允的手甩到十万八千里外,可她立马堆起笑脸,道:“是呀,这丫头瞧着水灵可爱得很,我甚是喜欢,走,咱们快快进去,站在这听什么酸话,某人儿子痛失爱人和爱子才不久,自然是瞧不得我们好。”
周鸢听完这几句,一张白皙的脸紧绷着,霎时变成了几欲滴血的鲜红色,把“霍涟漪”这个名字用牙齿咬了个碎,心里正要酝酿着怎么回击回去。
被叶修则开口拦住:“二娘,想来您是去厨房端早膳给宖儿吧?我听家仆说宖儿这一个多月都不肯出门见人,躲在屋内,只让您送膳食进屋。想来宖儿这会也该醒了,您别耽搁了,赶紧去吧。”
周鸢听着这话也不舒心,像是关怀,实则字字都说到了周鸢的痛处。她前日才听人说叶修则受伤了也闭门不出,心里才好受了没多久,今日就瞧见叶修则脸色红润已无大碍的样子,又听见叶修则说她儿子这般这般,让她真是气郁攻心啊。
可周鸢不知道,叶修则只是直言了当罢了,哪里是故意要戳她痛处。
叶修则瞧着周鸢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心里叹气,两位娘都不是好惹的,不折不挠,冤冤相报何时了啊。
段天遥叹气,不明白昭允相中叶修则哪一点?怎么就非要踏进这个是非多的大户人家门呢?他一个男的都看出了端倪,昭允没心没肺还跟着人进去用早膳去了?真是,他一度气得想扔下昭允不管,这样昭允说不定就会回桐谷,他也可以躲起来,不再和昭允有任何交集。可是......他是他还没能做到呀。段天遥再度叹气,跟着叶修则进了后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