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柳玉儿被大长老的气势吓得后退了一小步，却在以瞬间好像看到了什么，猛地定住颤抖的身体。
“我说的，都是真的！我，我可以发誓！”
说着，她举起右手，就要对着天地起誓。
“不要胡闹！”
一阵风起，众人看去，竟是五长老离开座位，冲到她跟前将其拦下。
“不可随意起誓！若有违背，定生心魔，会遭天谴！”
劈头盖脸地将柳玉儿骂了一顿，五长老看向她的眼神有点恨铁不成钢，更多的却是担忧。
“师父……”回过头看着担心之色溢于言表的五长老，柳玉儿本就有些湿润的双眼，顷刻间便决了堤，哭得梨花带雨。
伸手止住自己徒弟要说的话，五长老双手轻拂衣袍，慢慢平举双手，双眼平静地注视着前方的大长老，缓缓低头：
“大长老，我徒柳玉儿刚结束内门选拔的狩猎小队任务，还在试炼之地受了重伤。如今又情绪不稳……她该说的已经说了。请容许我带她先行离去调养一番。”
说到这里，他停顿一下，身躯逐渐挺直：“后续结果，请之后派人告知。我们……绝无异议！”
秦二见这阵势就要开口，却被五长老不带一丝感情的目光盯了一眼。
秦大赶紧将他拉到一旁，议事厅内落针可闻。
五长老一直保持着这样的姿势，脊背挺得笔直。
半晌——
“可。”
“……多谢大长老。告辞。”紧紧地抿一下唇，转身，五长老带着柳玉儿大步离去。
“等等！”云亦作势要拦。
“让她走。”凌落看着连目光都未分给自己一丝的柳玉儿和她师父，神色淡漠。
“可是，阿零！”
凌落没有说话，对他露出一个微笑后，继续看着在场众人。
“哼！如此重要人证竟让她离开，还什么重伤未愈？更何况当时他们四个都在场，这三人都是洛零的帮凶！你们堂堂出云峰，弟子杀人了，就是如此敷衍了事吗？”
早已憋不住的秦二跳出来，指着早已不见人影的门口，大声嚷嚷。
“此事我们定会查个水落石出。贵国世子之事，出云峰也定会给两位一个交代。但我门内之事，也请两位勿要插手。”
闻此，大长老的眼神越发幽深。
抬眸，他目光如电地刺向红脸白脸轮番上阵的胖瘦二人，他们似乎被这气势所震慑，悻然闭嘴。
见秦大秦二终于安分下来，他复又看向大殿中央的三人。
“你们可知罪？”
“弟子知罪。”
赵欢一马当先，跪了下来。
云亦也弯下膝盖，就要下跪。
“我说了，不要跪。”
凌落声音微冷，一手一个，硬是将两人再次拉了起来。
“大胆洛零！作为出云峰弟子，竟敢以下犯上！”三长老稍显厌恶地瞪了她一眼，有些气急败坏地对她喝道。
不客气地回敬他一对白眼，凌落抬头看着剩下的几位长老们，气势冷峻。
被如此顶撞，三长老脸色阴沉，就要按捺不住起身，却被一直闭着眼睛划水的四张老突然按住。
“此事皆由我一人引起，他们并未参与其中，最多只是受我拖累。”
“那施加在尸首上遮掩痕迹的幻术，也是你所为？”
秦大不慌不忙地插了一嘴。
“是。”
坐在首位右侧的二长老面露诧异，却并未出声，只是用余光看了大长老一眼。
大长老缓缓点头，不露声色。
“你撒谎！据我朝国师推测，那幻术施术者的实力至少在地尊境甚至其上！就算你有一些邪门儿的暗器傍身，或有什么宝贝让你能越一个大阶杀了地皇境的管家卫奇，也绝不可能具备施展此等幻术的能力！定是有人……”
秦大一边说着，一边一双小眼睛有意无意地往几位长老所在方向扫去。
注意到这胖子的小动作，凌落心如明镜，眼中闪过一丝不屑和嘲弄：“你可以试试。”
原本死死地看着她，想要从其脸上看出任何一丝撒谎痕迹的胖子，在听到眼前的红衣少年说出这句话后，此刻竟不知为何，心猛地一跳。
凌落收起平日吊儿郎当，嬉皮笑脸的模样，直勾勾地盯着胖子，朝他逼近，吓得他蹬蹬蹬地接连倒退好几步才停下。
“出云峰的各位长老，你们门下弟子如此嚣张，且已认罪，为何还不让人将他拿下！”
秦二匆忙上前扶住胖子秦大，有些恼羞成怒地看向众长老。
“执法堂弟子何在？”
“在！”全程旁观的李霄看着凌落的眼神带着一丝复杂。
凌落停住脚步，似是早已料到。
“今有弟子洛零，因与他人争执而误杀霜羽国摄政王世子及管家，触犯门规！速将其带到执法堂关押，十日后于广场公开处刑！”
“是！”李霄神色诧异地看了凌落一眼。
“不可！”
云亦和赵欢还没来得及反应，胖瘦二人又跳了出来。
凌落太阳穴青筋直冒，恨不得将这两个聒噪的家伙的臭嘴缝上！
“大长老，贵派作为第一修仙门派，门下弟子各个都是精英，如此良才直接处刑未免可惜了，不如……”
秦大讪讪地打量了大长老一眼，见他面无表情，心下稍安。
“你待如何？”
“不如让他将那些犯案凶器交出，由我们将凶器带回，借物代人，由摄政王亲自销毁。至于他本人，由贵派小惩大诫一番即可。嘿嘿。”
秦大擦了擦后颈处的汗水。
“哦？他杀了你们摄政王独子和一名忠心耿耿的管家，你们就这么放过他了？”
大长老眼带询问。
“主要是不忍作为咱们修仙界楷模的第一门派。因为我们一个小属国而损失一名亲传精英弟子。毕竟这样的人物，以后可是前途无量。若是因此而少了抗击魔界的一股强大战力，那反倒是我们的罪过了……”
“他加入我派所得的所有武器皆是用门内资源制作而成，就不交由贵国了，我们自会统统收缴，尽数销毁。至于惩罚，就罚他三十戒鞭，关禁闭一月吧。”
“至于云亦，赵欢还有柳玉儿……虽无实际证据证明你三人也参与其中，但也需自省一番，便罚你三人七日禁闭吧。”
说完，不再管脸色微变的胖瘦二人，挥了挥手，李霄便带人将三人押送离开。
“我已为两位备好下榻之处，如今天色已晚，还请两位好生休息。待明日观刑之后，我自会派人送两位离去。”
秦二想要说些什么，却被秦大拉住了胳膊。他低着头，对秦二轻轻摇头。
恨恨地看了只剩下背影的几位长老一眼，秦二跟秦大也步履匆匆地离开了议事厅。
禁闭室就在执法堂内，被押送过去的路上，云亦和赵欢都有些担忧地注意着凌落的动作，却见她一直沉默。
凌落其实有些疑惑。
这两人一看就是奔着自己来的。
只是不知他们是否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难道仅仅只是指认凶手这么简单？
想要置自己于死地，看起来又不像……到底是因为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