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魏远林
九黎有了流光锦之后便开始练习御剑飞行,这个在师父给的玉简中并没有,所以她只好自己摸索。流光锦性情十分温和,一人一剑相处起来十分融洽,又加上流光锦是为仙剑,有意保护九黎,所以她第一次御剑飞行便成功了。
尝到甜头之后,九黎便一直在小剑峰上飞下飞,左飞右飞,连剑术都没有练,直到巨大的“哄”一声响,吓得她差点从剑上摔下来,还是流光锦反应快,忙变大剑身,平稳地接住九黎。
九黎此时正处于山顶,清楚的看到自家师祖顶着烧焦的头发,像鸭子一样跑出来。
她在流光锦上笑够了才下来。
“师祖,你……哈哈哈哈,不行,我忍不住,哈哈哈哈!”
道尊怨念的看着小徒孙,然后吸吸鼻子,蹲下低着头看地,小声地嘟囔着,“小徒孙,我失败了。”
九黎站在他面前,摸了摸烧焦炸起来的头发,又看了看只剩一半的胡子,强忍住笑意,“师祖,没事的,失败不是很正常嘛,谁不会失败呀,对吧。只要坚持下去,总会成功的。放心吧师祖,没关系的。”
道尊咬着嘴唇沉思了一会儿,然后站起身“哼”了一声,“不做了!不做了!”
九黎只好像哄孩子那样,又哄了半晌。原先师祖炼器时总有失败的,但被炸成这样还是第一次。
“师祖,你的头发和胡子恢复得了吗?”
“这有何难?”
道尊施了法诀,一瞬间便变回了原来那副模样。
“要学吗?师祖教你。”
九黎忙点头。
道尊于是又施了一遍,“会了吗?”
九黎:“???不会。”
“就知道你不会,来,跟着我学,先施回春诀,将后半段换成小潋诀,然后整个倒过来,对,就是这样,不错不错,不愧是我管于修的徒孙。”
九黎:终于知道师祖怎么总是被师父打了。
“咦?有人来了。”
“师祖,何人?”
“哦,掌门。”
“掌门师叔?那我去打开结界让师叔进来?”
道尊点头,“去吧。”
九黎使出轻身诀,飞身行到半山腰,施法打开结界,拱手弯腰行礼:“九黎见过掌门师叔!”
薛子墨虚扶九黎起身,“好好好,小侄请起。”
“掌门师叔请进。”
“小侄请。”
薛子墨走进结界中,九黎双手一挥,结界便恢复原样。
“小侄,不知尊师在何处?”
九黎答道:“师父他闭关了。”
“哦?那可真是不巧,那小侄可知太上长老在何处?”
“师叔跟我来。”
九黎将掌门带到道尊洞府,道尊此时正坐在洞府门前,摆着一桌二椅,桌上还有新鲜灵果与一壶热气腾腾的灵茶。
“子墨来了啊。快请坐。九黎,给你师叔倒茶。”
九黎嘴唇嗫嚅了几下,最终还是没出声,乖巧地去给掌门倒茶。
茶是问荆茶,本身属火,现被道尊用火灵力烘焙煮成,灵力更为浓郁。掌门接过九黎手中的茶,刚一饮下,便觉得一股灵力自口中传向全身经脉,使得全身温暖灼热起来,于是又饮了半口便不再喝了。
茶是好茶,就是火气太旺了。
“不知子墨到此有何事见教啊?”
“回师叔的话,师叔可还记得明年的同襄大会?”
“同襄大会?就是一堆人聚在一起互相打的那个?”
掌门罕见的表情僵了一下,但一瞬间又恢复了,“师叔说的是,同襄大会乃是紫元宗十年一次的同门大比大会。九黎小侄儿已经筑基,却未曾出过小剑峰,何不以此机会,以武会友,结交些许同门好友?”
“不去!去那儿就是打架,我家九黎娇滴滴的小姑娘,跟那些人混在一起,不去!要是伤着了碰着了,你赔我啊!”
道尊站起身,收回桌椅茶果,害得掌门差点坐趴下,还好反应快。
“你走吧。”
九黎实在虽师祖这小孩脾气没办法,“师祖,您先别急,听听掌门说的。掌门师叔说的也没错啊,我去那只是试着结交结交朋友,而且我跟着我师父学了这么多年,一定不会挨打的,肯定能为我小剑峰争光!”
“九黎,你向着他!不行,就是不让你去!哼!”
道尊气得撇过头蹲在一边。
九黎歉意地对掌门笑笑。
就在两人拿道尊无法时,远处传来魏远林的声音。
“师父你出关啦?”九黎仔细看了半天师父,见他表面并无异样,稍稍松了口气。
魏远林点头“嗯”了一声,随后传音给九黎,[你若获得同襄大会前三,我便让你出门历练。]
九黎立刻兴奋起来,极力克制住脸上的笑。
魏远林像向掌门拱手行平辈礼,“同襄大会,九黎参加。”
道尊炸起来,“不行,我不同意!”
“不同意便打。”
“打就打,怕你啊!”
“师兄,将九黎带到洞府去。”
掌门抱拳,“好。”然后拎着九黎进入道尊的洞府。
进入洞府躲避的二人面面相觑,叹了口气。转瞬间,外面便传来惊天动地的响动,好半晌才停歇。
等二人出来时,外界已是烟尘弥漫,草石乱滚,而道尊可怜兮兮地抱着自己看不出模样的法器,微微啜泣,魏远林的剑已经收回,冷冷地站在一边。
九黎跑到道尊面前,好声好气地又哄了一通。
魏远林走近掌门,设下结界,密谈了几句。二人聊完,掌门拱手道别。
“剑法到第几招了?”
九黎有些没底气地回道:“第,第二式,第八招。”
“最近荒废了?”
“没有,就是师祖带我去寻了剑,我……”
“没有理由。荒废便是荒废了。”
“我,是!”
“有便有,无便无,说话便字正腔明,畏畏缩缩成何样子!”
“徒儿知道了。”
“收拾一下东西,跟我走。”
“嗯?去哪?”
“你去了便知。先去收拾东西。”
道尊蹲在一边听两人动静,但只是委委屈屈地噘着嘴,看着九黎,又看看自家徒弟,然后抹了抹眼泪,回洞府去了。
九黎本想再去哄一哄师祖的,但在师父的“淫威”之下屈服了,灰溜溜地回到七零八落的小茅草屋,拿上自己的所有东西,又飞身回到洞府跟前。
魏远林让徒弟御剑,自己也乘上宫月剑,出了结界便往南方行驶。
九黎的秘法中没有传音,想问师父话,又怕将师父受伤的事情泄露,于是便先问:“师父,如何传音啊?”
魏远林稍稍减缓飞行速度,念了几句口诀让九黎记下,然后又示范了一遍。
[这样会了吗?]
九黎试了一遍,[是这样吗?]
[咦?我成功了!]
[师父你的伤没事吧?我学的上秋水诀治疗能力还是很强的,师父要不要试试?]
魏远林眨了眨眼,淡淡一笑,只是九黎看不见他表情,只听他声音冷硬地说:“我无事。”
九黎有些沮丧地叹了口气,“奥。”
“下次试试。”
九黎嘻嘻一笑,“好!”
魏远林由于家庭原因,向来冷情,曾经唯一亲近的人,也只有道尊一人。道尊因救他导致心智不全,性子越来越像个小孩子,他不忍见自己师父身为大能,却时常被人嘲笑,于是便狠下心关闭小剑峰,平时不让人出入,还好道尊一生痴迷炼器,经年不出门无甚大碍,相处倒还平和。
家庭的原因让他很早就独立起来,又因为师父的病症,他不得不赶快成长为独当一切的大人,什么事都由自己担着,也只想自己担着。小徒弟的得来,完全是偶然,他本觉得这一生,有剑,有师父一人便可,其他再无所求,却没想到多了一个活生生的小徒弟,像是给这个有些冷硬深沉的家,添了一丝活力。
怪不得都说女儿是贴心的小棉袄,要不是他修的是无情剑道,他也会找个妻子,生一个可爱伶俐的女儿。
想到这儿,魏远林的脸上又浮现出笑容,只是,九黎还是看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