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尘哥哥,你这样看着人家,人家可是会害羞的。”
屋里,晏离反身靠在窗边,手里还抓着一把果干吃着,嘴上虽说着害羞,脸上却无半分羞涩之态,眸中带着盈盈笑意与冷眸相对的顾渊形成鲜明的对比。
“你做的?”
顾渊神情漠然地伫立在门口处,看着晏离的神色多了分不悦。
他没有挑明,但在这个时候过来质问她,不用说她都知道他问的是什么,晏离似乎看不见他淡漠的神情,又往嘴里送了一块儿果干,笑着朝顾渊走过去,毫不掩藏,大方坦荡地点了点头说“嗯,我做的,有什么问题?”
她没有一丝愧疚与不安,也没有被人戳穿后的慌乱,仿佛所做的不过是件家常便饭的小事,甚至不值一提。
顾渊没有说话,只是眼里的反感越发明显,操控鬼魅傀儡等术法在他看来本就是歪门邪道,何况还利用这等邪术去恐吓迫害那些普通百姓,这种行为令人不齿。
“哥哥这眼神着实伤人,不过是给他们一个教训罢了,他们今日当众对我动手动脚,我都懒得与他们计较了,夜里竟还敢潜入我房中意图行不轨之事,我怎能不反抗?”
晏离掩面哭泣,一副伤心委屈和后怕的模样很是让人动容,然而顾渊只面无表情地眨了眨眼睛,淡淡道“你的反抗便是利用歪门邪术去对付两个普通人,将他们置于死地?”
在他看来,晏离的身份始终存疑,让他无法放下戒心。
“我不过一介弱女子,不像你们修炼习武,拥有法力,不如你们厉害,遇着危险就只能用你们看不上的歪门邪术自保了,置于死地这话说得可真冤枉我了,他们不是也死不了嘛,最多也就在家躺个十天半月而已,难道他们辱我名节,我还不能反抗了?”
晏离再他面前的桌前坐下,给自己倒了杯冷茶,又给顾渊倒了一杯,示意他过来坐,顾渊却不为所动,只冷着脸看她,他不善言辞,找不到言语与她辩驳,但还是无法认同她的作为。
“黄家村的事与你是否有关?”
在背后搞鬼,造成黄家村灭顶之灾的人,顾渊始终认为晏离是脱不了干系的,他也不信她在其中一点关系都没有。
“你竟然还在纠结这件事?”晏离惊讶地笑了笑,顾渊从一开始就在这件事情上抓着她不放,哪怕黄家村的事已经真相大白,在她看来,是否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一点都不重要“你既不信我,我说什么也没用,你大可不必如此执着,这件事是否与我有关都不影响这个结果的发生,洪水将至,河提摇摇欲坠,洪水迟早都会冲垮河提的,你往里面扔了颗石子,也不过是让它提前决堤罢了,结果都一样,甚至还可能连累更多人,如今这结果有什么不好的?”
死灵妖藤和河妖因为这些年不间断被活人血祭妖力渐增,以柳无玄如今的能力压制不住其实也不过是时间的问题,一旦到时两处封印同时崩坏,身处其中的黄家村甚至附近的城镇都将受到连累。
他们自己造出来的恶果,当然得他们自己承受回去,晏离往茶杯扔了一块儿果干,溅起的茶水将桌面打湿了一片,神色平淡地抬眸看他。
“强词夺理!那些人本可以不死!”
明明提前知晓了黄家村所发生的事情,明明有时间去解决,却不加以阻拦而是助纣为虐,如今还在狡辩?
晏离无奈地揉了揉眉心,实在不想再与他争执那些已经没有意义的事情“你如今拿我撒气也不能改变事实啊,谁让当初发现端倪的不是你们而是别人呢?你们同情活着的人,别人就不能同情那些被血祭的人吗?那些人不无辜吗?”
“······”顾渊无言以对,在这件事上他确实无权评判对错,再拉扯下去也没有用,那就问点别的“冯家姐弟在哪儿?”
不论对错,至少在黄家村这桩惨案中,冯家姐弟是造成惨案的重要人物,如今还逃逸了,这自然不能轻易了事了。
当时在树林里,双方缠斗之时,他分明听见了铃铛声和脚步声,而声音消失后,妖藤死了,冯家姐弟也随之消失,而晏离却在这个时候出现了,说与她无关,谁信?
“合着你还真把我当犯人审啊!”晏离托着脑袋,打着哈欠,懒懒的笑着“夜深人静,孤男寡女的,咱能不能干点别的啊?”
顾渊那张清冷的脸顿时又冷了一分,要不是有事要问,估计他早就拂袖而去了,他忍了忍正欲说话,忽然一股凉气自脚下蔓延而上,有什么从他的背一路轻轻柔柔地抚摸着搭在他的肩上,冰冰凉凉的触感,让人不寒而栗。
“滚开!”顾渊连看都没看,一把抓住肩上的东西甩了出去,响起一片桌椅倒落的声音,可见这怒气还真不小,一抹红影颤颤巍巍地缩在地上,惊恐未定地看着他。
红衣女子吓得小声啜泣,慢慢地往后挪动着,恨不得缩进地缝里,就怕眼前这个清冷严肃的男子一怒之下给她收了。
“······”只是一抹孤魂,顾渊无言地看着她,刚刚还坐在面前的晏离却不见了,这时耳边一阵低笑,顾渊一转头便看见晏离几乎贴在他身后捂脸轻笑的样子。
“顾净尘你好粗鲁,怎的一点都不知道怜香惜玉?看给人吓得。”晏离边笑边朝那女子摆摆手,红衣女子顿时如释重负,爬起来穿墙而过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