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裴松照淡淡地看了一眼他，薄唇轻启：“想不起来就别想了。”

　　“哈哈哈，裴兄你就是爱开我玩笑。”一波插科打诨后，云燕来赶紧交代道：“后面的事确实如他说的那般，嫁人只是个幌子，实际上那些被说亲的女子都被卖到了潇贺的黑市里。为首的，就是被杀死的那些人。”

　　说到这里，云燕来原本吊儿郎当的语气变得沉重起来，身为云泽城城主，深受万民的推崇，是整座城的信仰，然而当狼心狗肺之辈啃噬他的城，把他云泽城的无辜女子送入无底深渊，苦受煎熬时，他却一概不知。

　　他还一直以云泽城人人安居乐业，夜夜歌舞升平，在其他城主面前沾沾自喜。没想到，终究是他太过于狂妄自信了。

　　想到这里，放在大腿上的手紧握成圈，青筋暴起。

　　裴松照对云燕来的情绪并没有多大反应，问道：“那图腾呢？”

　　“那是潇贺城一个隐世家族的图腾，叫青蚨咒。我问过那书生，他说是在一本古书上看到的，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每次杀了人之后都会不由自主留下了这个图腾。”

　　裴松照眼神中带着些许好奇的意味，“继续。”

　　“关于这个青蚨咒的记载并不多，这是秦鹿族的一个很古老的图腾，只在他们三年一次的拜山节上才会用到，意喻求财。”

　　裴松照突然看向明月，“月牙儿，你觉得如何？”

　　突然被cue，明月表示很猝不及防，正了正姿势，斟酌一下，道：“书生杀人碎心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但我觉得这件事并没有这么简单。”

　　裴松照目光颇有些审视的意味，点点头，“嗯，你继续说。”

　　感觉有被鼓励到，明月多了份底气，继续道：“杀人，留下青蚨咒，这两件事虽然是同时发生的，但却是两桩事。书生发现钟隐等人的罪行，满腔愤怒，谋划杀人碎心，同时他又得到了一本古书，里面有图腾，杀完人还莫名其妙地把图腾留了下来。这怪不怪？”

　　“杀人留标记，这并不像是愤怒杀人有的行为。试想一下，如果有人害死了你的亲人，你怒火攻心，拎刀去把那人给砍死了，之后你会特地留一个标记下来吗？”她继续理智地分析道：“当然不会了！他的目的是为未婚妻报仇，又不是疯狂报复社会，搞这种动作对他来说并没有多大意义，还麻烦。”

　　云燕来一脸沉思，“所以你的意思是？”

　　“连你堂堂云泽城城主都不知道钟隐等人的勾当的，那书生又是怎么知道的？那本古书又是怎么落到了他手里的？他为什么每次杀完人之后会不由自主地留下鲜为人知的青蚨咒？一个手持经书的书生，为何会突然流连赌坊？还有赌坊里的屠夫已经我和裴松照，我们和钟隐他们并没有任何干系，他为什么想要对我们动手？”

　　云燕来惊道：“有人在背后指使他？”

　　明月摇摇头，道：“不，确切的来说，应该是有人在背后控制着他。”

　　说完自己的推理后，她下意识看向了裴松照。

　　发现后者也在看着她，唇边噙着淡淡的笑意，弧度弯得很帅气很正常，经过鉴定，这是真的笑。

　　他本就俊美极了，这般一笑，更是活色生香，看得明月有些心神恍惚，只见裴松照眉眼微挑，不疾不徐地开口道：“那月牙儿你有没有想过，倘若你的推测是对的，那这书生如今的供词的真实性就有待考证了，万一是那背后之人指使的呢？”

　　“裴兄说的有道理，既然这样，那书生的话便做不得真了。”说完，他又苦恼道：“可是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们又该要如何去查？”

　　说罢，明月和裴松照两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道：“潇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