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妍回到炽界,将自己关进房间,倒头便昏睡过去。醒来之时,已是第二天正午,她从未有一刻感到像现在这般孤独。如今房间里的一切都变得好陌生,一切都好冷清,什么也不想做,就躺在床上呆呆地看着头顶的房梁。
天斗伤势渐好,便进入凤殿面见炎尊。炎尊见到天斗,连忙走下来拉住屈膝下跪的天斗,将他带至殿后。
“私下无人之时,便不要行那些繁文缛节了,快说吧,究竟发生了什么,竟让我炽界天神全部身负重伤。”
天斗整理下思路,开口说道:“对方的目的是救走所在我炽界的人质叔启子,天女众人追赶之时,应该是被对方所扣押。”
“哼!果然是洛庭那些匹夫,我的女儿他们也敢下手,不知天高地厚。”炎尊将衣袖甩向身后,厉声言辞说道:“对方有几人,是洛庭之中哪些个不想活命的臭道士?”
天斗低下头,支支吾吾地说:“一人,可也并不见得是洛庭之人,他身体内并非洛庭所修的天地灵气,散发的气息中也丝毫感受不到澄境的妖气。”
“什么?一人?那他如今身在何处。”
“大敌当前,他不肯被我等所杀,早已自爆神识,灰飞烟灭了。”
炎尊吸了口凉气,脑中筛选着如今在这天地间立于顶峰的诸方神圣。“先前可有见过此人?”
“并无,包括他的神力,也从未见过,他体内的神力与我炽界相比,大有不同,精纯雄厚,胜于炽界数倍。”天斗说出,意识到自己所说之辞似是犯到了忌讳,连忙补充,“当然我炽界神力也有胜于他的地方。”
“你不必如此,你我本是同族兄弟,你所说的,我还不至于计较。若是当真是如此,这人倒非三界中人。”
“难道是隐于世间的远古大修?他所使用招式,恐怖至极,此时回想起来,他倒是屡次手下留情,否则仅凭他一招一式,我们应对起来都怕是要拼上性命。”
炎尊皱着眉头思索着,瞬间眼前一惊,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转身对天斗说:“算了,此人既已消亡,也不用追究了,你去休息吧,好好养伤。”
天斗鞠躬应声,退出后殿。
炎尊此时火急火燎地赶向花妍的房间,心中万分不安,怕是要出大事,翻天覆地的大事。
说到并非三界之人,炎尊倒是想到了一个,三百年前,那人身上散发的神力如天斗所说相差无几,精纯至极。“难道真的是他?如此算来也正好三百年了,也是时候了。”
花妍面对着下人端来的满桌饭菜,毫无食欲,无精打采地趴在桌子上。此时推门进来一袭白衣的长发男子,花妍眼前一亮,可马上又暗淡下来。进来的是天斗叔叔的儿子天恒,并非是她所想的那个人。不知为何,越是告诉自己不能想他,越是脑海中全是他的身影,有他的邪魅的微笑,有无措时的可爱,就连生气的时候,依然是那么迷人。可是,可是他,已经死了。
花妍眼角的泪水已经止不住了,将头埋进胳膊里放声哭了出来。天恒笑着抬起花妍的脸颊,擦着泪水,温柔地说:“你就算想哥哥了,也用不着一见面就哭啊,乖,告诉哥哥谁欺负的你,我定然会将他碎尸万段。”
此时的声音倒是让她冰冷的心里感到一丝暖流,可惜说话的人不是他。花妍推开天恒抱着自己脸庞的手,“你还敢去?你没看到漓炎全身筋骨尽段吗,连两位叔叔和三位主神都身负重伤,你去找死吗?”
“漓炎?就那个废物,平时只会吃喝玩乐,我跟他简直是天壤之别。哼!就那个废物还想娶我妹妹,简直是白日做梦。你只管告诉我是谁胁迫的你,我自有办法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花妍此时心烦意乱,整个心脏好像要被撕裂一般,对着天恒吼道:“别说了!他已经死了。”说完,眼泪便夺眶而出,虽然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但泪水早已泛滥。
天恒被花妍吼的一时无措,想要去帮她擦掉泪水,门被推开,炎尊站在门口。
天恒连忙起身鞠躬,炎尊拍着他的肩膀,“你小子,你妹妹刚回来,你就过来欺负她了?”天恒小脸通红,连忙摆手。炎尊轻轻一笑,“你先回去吧,你父亲身上有伤,好好照顾你父亲。”天恒舒了口气,陪笑着连连说是。
炎尊坐在花妍面前,看着女儿将头转过去,看都不看自己一眼,心里五味杂陈,说不上来的心疼,可再心疼,养大的女儿也留不住啊,终究是要拱手送给别人。炎尊拉住花妍的手,身上毫无神力,血脉却依然在神识中翻滚沸腾着。花妍刚回来时,他便注意到她身上神力全无,起初是以为经历大战,神力消耗殆尽。可此时看来并非如此,她的神力似是被人故意抽取,还封住神识,无法再生神力。
炎尊暗暗叫苦,看来真是到时间了,可若是胁迫花妍的人与三百年前的是同一个人,那他此时已经灰飞烟灭,可如何是好,花妍身上隐藏的东西怕是这世间无人能解了。
炎尊拍着花妍的手,忧愁地看着女儿不吃也不喝,眼睛无神,这明明是深闺中的怨女思念郎君归来的神态啊,难不成花妍还对那人有了感情?炎尊连拍脑门,摇着头叹着气,”哎呦,这是造的什么孽啊。”
看着花妍噘着嘴,眼角打转着泪水。炎尊心里更苦啊,连连叹着气,扶着门框,回头看一眼水灵灵的女儿,心里的万分惆怅再次加剧。无奈,只能先行离去,留花妍一人在房间中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