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禾带着哭腔冷哼了一下,心里凉透了那样抹掉眼泪,直直的问那独孤玄渊,“你究竟要如何相信我没有杀独孤灵?我用幻境给你看过全过程的。你··你也见到那日,苏执告诉我一些事情之后,我就离开了!”
“那就说,苏老告诉你了什么。”
独孤玄渊不问凶手,也不问缘由,只问施禾去了哪里,好似他笃定只要说出这个,他就不在追究了一样。
我也有些心急,想起先前施禾就是在苏执与她谈话之前,停止了幻境,加之我也好奇,也催促道,“施施,你就告诉他啊!”
施禾想了好久好久,盯着我摇摇头,“为什么呢?就算告诉他,就算证明了我没有杀独孤灵,他就不会杀了我拿走掌骨香了?”
我一时语塞。
饶是说我可以让随月生保护施禾,可施禾缺的并非这个,她想要的,是独孤玄渊的爱。
可唯有这,独孤玄渊给不了。
“如果我说,我可以不要掌骨香了呢?你愿意告诉我,苏执说了什么么?”
独孤玄渊的语气弱了许多,仿若是乞求,亦或是哀求
我原本以为独孤玄渊这样说了,施禾就不会坚持,却不想施禾担心我强迫她一样,摇头后退,“不可能的,独孤玄渊。不论是掌骨香还是陈年往事的真相,你都不可能知道的。”
终于到了墙边,施禾朝我露出一个很好看的笑容。她本是哭着的,饶是说抹掉了眼泪,也止不住,现在白净的脸上带着泪花,真真映衬了梨花带雨这四个字。
“抱歉啦~槐姑娘,虽然我知道你也想要这东西,不过,你还需再去找一找。”
音落,她不知从何处摸出一把刀,没有丝毫迟疑的斩在自己左手上。
那刀锋利无比,竟然一下就斩断了她的左手,我还未反应过来,淡淡的白光从她手中冒了出来,再度将我们几人裹住。
我不知道这光对其他人如何,对我却好似锋利的刀一般,直直的刺入我的身子,如若说上次我不知道因何昏迷,那这次我却实实在在的知道——疼昏过去的。
与这刺痛相连的还有冰冷。
茫然中,我张开眼睛,看到淅淅沥沥的雨。
缓了少许,疼痛也慢慢减弱,我才意识到我是躺在这里的,与此同时我也发觉,躺在地上看雨别有一番风味。
可以看到这些雨滴一点一点的飘落下来,有的落在我的鼻梁上,眉峰上,荡起更小的水珠像极了绽放的烟花,也有直接落到眼里,一阵青涩之感后,我才想要眨眼睛。
只是,我好像,动不了。
这感觉我也熟悉。
我初被墨先生复活的时候,周身也不能动,却能听到柳青岑说话,也能感到墨先生为我擦洗身子,甚至还能感受到那颗放在我腹部的石头,唯独动不了。
直到后来我与墨先生谈及此事,我才知道,人死了之后就会这样。
那我现在,是死了?
雨声也渐渐大了,不只是雨下的大了,还是我可以听到的声音大了。
因为除了雨声,还有甲胄碰撞的声音,走路的声音,不止一个,而是很多。
慢慢的,越来越多的人出现在我的视线中,这些人,穿着与先前攻城的人一样的装束。
我不认识这中间的任何一人,所以我开始想,这究竟是不是我的记忆。
“就以国礼葬了吧。”
这声音带着惋惜的意味,对着另外的人吩咐。
我的视线有限,看不得对话的是谁,只听到一人轻轻答道,“恩。”
“记住,礼毕之时,便是幽国覆灭之日。”
“恩。”
“去为你的长公主收尸吧。”
“恩。”
这三声的淡然决然不是什么丧国的人可以做到的,我想要看清他的模样,就更注意四面的动静。
那些围着我看的人群被分开,一个熟悉的人扬着浓重眉黛走过来,好似雨雾中的山峰,被雨打湿的发丝贴在脸上,竟然有些好看。
我认得他。
“独孤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