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瞬,我好似有些熟悉的感觉。就像,我从其他的某处跳下去过一样。
但好在,只有这一瞬。
“槐姑娘,你与这位随月生,是什么关系?”
我低头看着她脸上不再有一丝异色,只是想要知道答案那般直直的看着我,四周的景色飞速后退。
我因为不知道如何形容只好打趣道,“怎么?莫不是施禾姑娘想知道什么故事?”
我晓得她的心情。
方才我在她怀中的时候,不也想要知道她和独孤玄渊的故事吗?
“只是你叫他名字的时候,好似很安心。我便觉得你们有什么故事。”
“施禾姑娘,也是性情中人啊~”
“你不也是?”
她收了眸子,似有所思的,又或是习惯性的慢慢将头靠在我胸口之上,顿时,我胸口好似猛然跳动一下,与此同时,四周的速度开始慢了下来,我寻思应当是随月生的法术。
只是这感觉实在不寻常了一些。
“怎么回事?”
“你们看到了么?”
“对啊!那个人怎么在发光!?”
四周的窃窃私语好似阴雨朝我挤压而来,身体里有什么黑暗的东西冲上来,一瞬便将我吞噬,那种熟悉的感觉再度涌上来。
风声里混在着号角声,鼓声,震耳欲聋。
身临其境,又好似独身其外。
发生了什么?
渐渐的,渐渐地视线清晰起来。
我看到城墙下无穷无尽的人海正在齐头并进,带着相同的刀枪剑戟,盾牌云梯,肃穆着脸庞,呐喊着口号,一切的一切都是斗志昂扬。
我从书里看到过,这些是讨伐征战的军队,他们所面对的,就是敌人。
我慢慢转身,在那里却不过区区众人,脸上的血污,眸中的疲惫都在诉说着什么,是要,靠这些人守城么?他们身后,残缺的房屋建筑,走散的孩童,重伤的汉子都注视着我。
好似这一切都是因我而起。
而我呢。
我站在城墙角落的最高处,不知所措的看着这一切。
在我身前,还有一人。
那个人持着把剑,我看不清他的容貌,如若猜测便知,是他将我逼到这里的。
“跳下去。只有你死了,这场战争才算结束。”
“跳下去吧,公主。我们,我们熬不住的。”
“去吧。三万人到了这步田地已经不易了!公主,留我们,活着吧!”
那个人开了口,在他身后的那些人也都开了口,说的都是这些,跳下去。
我感到眼角的一丝凉意,是什么?
眼泪么?
我不知道,只从这些场景中感到莫大的悲凉,这些悲凉让我少有的感到冷意。
而后我跳了下去,身轻如燕,又如坠山石,最后我只看到雨水从天而降,接着便是刺骨的疼痛与无尽的黑暗。
“槐十三!!!”
“槐十三!!”
“槐姑娘?”
意识逐渐恢复,那种悲凉之感仍未消除,越发深沉,我被这悲凉压得吸了一大口凉气,猛的坐起来,而后则是劫后余生的那样大口喘息。
“我!!我怎么了!?”
方才的我看到是什么!?
回忆?还是说···我过去的记忆?!
施禾姑娘温柔的抚着我的后背,“没事,没事,槐姑娘方才应当是昏过去了而已。”
“昏··昏过去?”
这是不可能的,唯独我是不会昏过去的。
我本就是死人。
墨先生说,我被除去六道之外,不在三界之中,好似活着的石头那般,所以生老病死这些东西都与我毫无关系。如若头受到了攻击,最坏的情况也就是自己看到自己的脑袋爆开那样而已。
可这些不能说给施禾姑娘听,不知所措的望了一眼随月生,希望他可以给我一个答案,却发觉他玄青色的外衫没了,只留下了白色内衬,这与平时的他截然不同,不由多看了一会儿。
他瞧都懒得瞧我一眼,就知道我疑问一样的解释道,“施禾姑娘原本穿的舞服,我才把我的衣服给她遮掩用。”
“哦~这样啊。”我听他解释方才重新打量施禾姑娘,她仍是原本的妆容,披上玄青色的男式外衫,对比之下,外衫裹不住的肌肤越发白皙,却更加妩媚,刚想要感慨,立刻顿住瞪了随月生一眼,“你的外衫给谁,我才不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