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骨香是在一位老道人手里。
独孤玄渊与施禾寻到老道人的时候,老道人就坐在道馆的正中间,面前放着一节指骨。
施禾说道,她因为病症,脑袋还有些昏沉,闻道那道馆中的奇异香味,便慢慢清醒过来。
她本以为玄渊得了掌骨香,便会抛下她快马加鞭的赶回去救某个人,却不想,那老道士却将指骨抵在施禾面前。
施禾心中晃了一下,想到这老道士既知他们的到来,说不定也知道自己的病症,心虚的瞧了独孤玄渊一眼。
“这··”
老道士沙哑着声音道,“这便是掌骨香。你们所寻,可以医治百病的神奇东西。”
“可··”
施禾越发慌张,拿不定主意,究竟是现在拒绝老道士,让老道士将掌骨香给独孤玄渊好,还是自己先接过来,事后在给独孤玄渊。
可若是前者,自己拒绝了,老道士又不给独孤玄渊怎么办?
若是后者,谁也不知这等宝贝上会不会有什么限制呢?
我笑她这点事儿都要担心来担心去的,实在是太多愁善感了吧。
她摇头道,“那只是不敢。你看,那么大的烟雨楼,我一个人,不还是撑了过来?”
于是,施禾只是在他面前这样而已,只有在他面前才会不敢。
老道士看出了她的想法,便说,“姑娘放心,这祸骨交给你,给谁用,便是你做主。只是你们两个都要清楚,这掌骨香,一旦入体,便会连接、改造身体经脉,再要取出,便是一死。”
寻掌骨香,便是为了救人,施禾想不明白当时的老道士为何要说取出来这种话。可不论怎样,施禾也放心下来,接过掌骨香。
我有些为难的插话道,“现在知道了?”
“不是现在,三年前便知道了。”
“三年前?”
“恩。不过,这掌骨香的确神奇,”施禾道,“入手通体冰凉,不久便散发着温热。温热直直透到我的身子里,当时且不觉有什么,之后才发觉时常昏滞的病再也没犯过。”
另一面,我想起我初次醒来时候,腹部也是温热无比,十分舒服,这两件事不搭调,我也就没说出来,只是问道,“你不是打算让玄渊用掌骨香去救他师妹?”
“恩。我原本是这样打算的。只是出了一点岔子。”
“什么?”
“我们低估了掌骨香的吸引力。”
虽然掌骨香不过是一节指骨,可它也的的确确是可以治愈百病的神物,只是这样,便会被无数人觊觎。先前掌骨香在老道士手里,没人敢强抢,如今落到两个小毛孩手里,江湖上立时哗然。
“我记得很清楚。”施禾好似记起了什么欣喜的事情,操控着欲成给我们看,“那是我们第一次遇到抢夺掌骨香的人。”
她的手划过的地方,明媚的白天成了浓重的黑色。
这是大雨磅礴的夜,四周被重墨泼染一样浓重,我与随月生还有施禾站在大雨的夜里,周身衣襟未沾染一滴水渍。
可天上雷声大作,耳边雨声喧哗,雨却穿身而过,周身仍旧温暖的奇妙感觉,实在难以言喻。
我一面思索这虽说是幻境,但按施禾的说法,雨应当是真的才是。
随月生这老妖怪冷不丁的在我心中传声道,「施禾是这幻境的主人,没有让雨水实体化而已。」
我没有得到施禾的解释,也没有询问的意思。
因我要抬头问她,却发觉她死死盯着远处,像是翘首期盼丈夫归来的女人,突然拉着我指着远处急道道,“来了!”
那远处是一个山脚,一高大男人骑着骏马疾驰而来,穿着青白相间衣裳的女孩瑟缩在男人身后。
倒也不用说,我也知道这是独孤玄渊与施禾两人。
只是片刻之后,他们身后,七八个身着黑色夜行衣的人紧追其后。
一道闪电划过天际,霎如白昼之下,几支弩箭也无所遁形,独孤玄渊一手护着施禾,一手拔剑挡了一下。
只是这档的一瞬,光也暗了下去,动作也慢了几分,便看不见其他,早就埋伏在这里的人,抽刀而出,不攻独孤玄渊,只斩马腿,一时间,雷声滚滚之下,马匹撕喝,风声雨声混作一团。
二人翻滚下马,好在未受什么重伤,再来一道闪电的照亮下,两人却已经被围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