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许是独孤幽见多识广,亦或是他本就是这种波澜不惊的性格,见到如此场景,面上也没有半分涟漪,倒是吓到了烟青卫,眸子在我和老妖怪面上来回看,最后仍然是被担心我欺凌的老妖怪,还碍于我的面子才小心翼翼的饶过我的视线问道,“你,没事吧?”
随月生看他一眼,用法术慢慢去掉身上的灰尘,不作声响的摇摇头。
那烟青卫立刻舒心了,“原来是修道之人,那应当是没有事情了。”
随月生却又问了一句,“你不害怕?”
“没。”他神色暗淡一些,说道,“能修道的哪个不是天才?血脉好一些的,自小就被接去白间仙院修行道法,而后得道成仙,不闻人间事了。”
他顿了一下,神色越发暗淡了,“初见施禾,我还以为她便是仙人。”
“喝醉的仙人?”
“不论怎样的仙人,那也是,让我喜欢的模样。”
我笑他,“初见你活泼如少年,还以为你不会这样深情。”
他越发惨笑一下,“对你们来说,我的确是少年了。”
“青卫,想让我这老身子骨,等你们多久呢?”
这是中气十足的声音,虽说只有这一句,把自己的委屈说的淋漓尽致。我心中立刻起了亏欠的意味,暗道我们的确是在外边说了太久的话了。
烟青卫也马上答道,“须弦前辈,我们这就进来。”
木门发出陈旧的吱呀声,将阴暗的一方屋子展现给我,饶是说我感受不到冷,但的的确确感受到某些与冷相似的东西存在。
「别想的那么玄乎,就是阴冷。」
「嗷!谢谢你啊!」
「你怎么了?」
少有的,随月生看似关怀的问了一下。
我不太想探究他安了什么心,便如实说道,「我觉得这个屋子有问题。话说,你不是可以看到我内心的想法嘛,偷窥狂。」
「你自己尚且说不清楚是什么问题,我自然是不知道的。」
仗着老妖怪在身边,我是不怕什么的,跟在烟青卫身后,一直走到屋子的尽头,却突兀的多出一段楼梯,蜿蜒而上,二楼的光景却完全不同。
倒也是月中,七月十五,月亮挂在半空,洒下银光。
于窗台不远处坐着一头发银白的老人,一时间便分不清楚他的头发究竟是给月光染白的,还是原本年迈所致。
烟青卫恭敬的喊了一句,“须弦前辈。”
“再有一月就是烟雨楼的大日子,准备停当了?”
“尚还有一个月左右,先前都是提前半个月准备。”
“这个月应当提前准备,我之前告诉过你。”
那须弦老头说话的时候头也没转过来,又是一副盛气凌人的语气,我听着便觉不痛快,刚要开口,又被随月生拉了下袖子。
不耐烦的朝他瞪过去,他也就蹙着眉轻轻摇头。
烟青卫脾气好,语气也没有丝毫波动的说,“是了,原本是打算等施禾姑娘试舞之后再做打算··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出了点岔子。”
“罢了,我便知道会出事,烟知君也不知怎么想的,好好的一个楼交给施禾那小姑娘管?”
唯有到此,烟青卫方才没有立刻回答,我察觉到他细不可闻的情绪变化,却因他在我身前,我看不到他的表情。
“这几年,烟雨楼的营收较之前可是上升不少的。”
“哼,我一说施禾你就要这个态度。不说你了。”须弦的冷哼多少带着点调笑,慢慢起身转过身来。
“槐姑娘。我在这儿,恭候多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