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依依起身披衣,开了门让人进来。
“相公,怎么了?可是钟夫人那边出了什么事?”
赵晗二话不说的抬手打在柳依依脸上,随着清脆的巴掌声响起,柳依依被打得一个趔趄。
白嬷嬷和芽儿愣怔过后,惊呼着扑过来。
“姑爷你疯了,小姐做了什么你就要动手!”
柳依依也愣了愣,屈辱感铺天盖地的袭来,还未开口就落下泪来。
“相公这是何意?”
赵晗怒吼。
“你还有脸提起师娘,师娘怎么死的你不知道吗?”
赵晗那巴掌打得极重,此刻柳依依脸上火辣辣的疼,可与心里的刺痛比起来,脸色这点疼痛就显得微不足道。
“相公什么意思?钟夫人之死与我有何干系?”
赵晗闻言又要动手:“你还敢狡辩!”
芽儿护着柳依依后退,白嬷嬷接住了赵晗的巴掌。
“姑爷,这杀人不是小事,姑爷你也不能随意给人定罪名。若没有证据,此话便不能胡说,若有证据,便去公堂之上分说。”
赵晗忿忿的甩袖。
“若不是你家小姐瞒着师娘给师妹找了人家,还哄骗着去柳家相看。师娘也不会愤怒之下提前回府,不回府便不会出事。”
柳依依怒极反笑。
“若不是钟夫人求我,我才不会做此费力不讨好之事!”
“你胡说,师娘为何会求你……”
赵晗双手微颤,似是不愿相信从小待他如亲子的师娘迫不及待的要将他和师妹分开。
柳依依见他一脸痛心,又痛快又痛心。
“为何?还不是因为你和你师妹无媒苟合被她知道了,她急于让女儿脱离你!”
赵晗眉头紧蹙,胸中情绪万千,却无从发泄,只能对柳依依怒吼。
“你胡说八道!不可能!”
柳依依仰头大笑,全无半分平日温婉的样子。
“哈哈哈,你还要自欺欺人到什么时候?钟夫人宁愿随便找个人让女儿嫁了,也不让女儿再同你厮混,你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吗?因为你不负责任,给不了她名分啊!”
赵晗目眦欲裂。
“那还不是因为你,若不是柳家强取豪夺,我必能给师妹曾允诺过的十里红妆。”
柳依依气得发抖,恨不得冲过去撕下这个男人虚伪的面孔。
“到底是我柳家强取豪夺,还是你贪慕权贵。”
赵晗脸面再也挂不住,甩袖而去。
柳依依气得落泪,白嬷嬷和芽儿都为此愤愤不平。
“姑爷这是疯了,小姐还要一忍再忍吗?”
柳依依狠狠抹泪,吩咐白嬷嬷和芽儿收拾东西。
“先打点着吧,等送钟夫人出殡之后,便和离。”
柳依依原以为赵晗也算个端方君子,只是在感情上缺些决断。没成想,居然是个忘恩负义之人。
他进仕途,柳家帮了多少忙,如今的吃穿用度哪样不是来自柳家。
他放不下钟楚楚,柳依依可以认为他是重情义,可他一边享受着柳家带来的好处一边柳家心怀怨恨,便与狼心狗肺的中山狼没两样了。
见自家小姐终于下了决心,白嬷嬷和芽儿喜出望外,恨不得放炮庆祝,欢天喜地的去收拾行囊。
赵晗与柳依依争执之后再见钟楚楚,便想起柳依依说的话来。他贪慕权贵,又负了师妹。
如今与柳依依撕破了脸,往后再想沾柳家的光就难了。师娘撒手人寰,师妹除了他便再无倚靠。
赵晗心中煎熬,正好此时钟楚楚送了茶水进来。
“师哥,昨夜一夜未睡累了吧,喝杯参差提提神。”
赵晗看着钟楚楚,心中微动。
“师妹,如今我与柳氏闹了气,以柳氏的脾气,恐怕不会善罢甘休,往后,我在朝中恐怖寸步难行,再难有进益。”
钟楚楚一愣,眼里闪着泪花。
“那怎么办?”
赵晗将人拉进怀里,轻声安慰道。
“没关系,即便我自毁前程,我也不能再纵容柳氏,她间接害死师娘,不替师娘讨回公道我于心不安,即便丢了官职,回乡做个教书先生,我也要休了那柳氏。”
钟楚楚一顿,身子微僵。
“师哥,你不必如此,父亲生前最大的遗愿便是希望师哥功成名就,平步青云。如今好不容易入了仕,怎好为了已故之人丢了自己的前程。”
赵晗将人抱紧了些。
钟楚楚慢慢低下头:“再说,即便是柳家也不能只手遮天吧,柳氏杀了我娘,柳家还要为了包庇自家姑娘毁人前程吗?”
赵晗将脸埋进钟楚楚怀里,笑道:“是啊,柳氏杀了人,柳家也不能包庇。”
钟家在京城籍籍无名,钟夫人身死,并未掀起多少水花。只有与赵晗同科的举子们前来吊唁,同僚们也只是送了丧仪来,人并未出现。
倒是柳家,虽未由柳相亲自出面,倒也派了柳家的小辈送来丧仪。
在屋里拜过灵柩,便起棺出殡。棺材才赵府的门,钟楚楚就哭着跑出来,跪栏在棺前。
“我娘死的冤枉,在沉冤得雪之前,这殡不让出!”
在众人震惊的眼神中,赵晗上前欲将人扶起。
“师妹,你不要说胡话了。”
钟楚楚躲开赵晗,坚定道:“师哥今日不要插手,因为谋杀我娘的人就是你的妻子柳氏!”
此言一出,满场哗然。
“柳家小姐?这怎么可能?”
“这可不一定,听闻这赵状元与师妹乃青梅竹马,柳小姐出身高门,容不得人,出手谋害也是有的!”
“……”
议论声越来越大,柳家来参加丧礼的人一个个都黑了脸。
“这位姑娘,不可信口雌黄,杀人之罪,由不得你胡言乱语。”
钟楚楚指着柳家三哥控诉道:“怎么,你柳家之人做了伤天害理之事还不让苦主申诉了吗?”
柳三哥脸色铁青。
“你这妇人,说话要将证据,你说我家妹妹害了人,便拿出证据来!”
“柳氏过门之后,留不住夫君的心,又嫉妒师哥心中有我,便想将我强嫁出去。母亲出事那日,柳氏以赴宴的名目骗我与母亲到柳府赴宴。期间母亲得知柳氏的用心,带我愤然离席。柳氏见事情败露,便让车夫在路上除掉我与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