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你无冤无仇,为何要杀你?”我发笑,这人是有被迫害妄想症吗?
“你不是阿颜的人?”沈君澜一双眼睛看向我,明亮异常。
“我当然不是。”我说。
“那你是谁?”沈君澜问。
“你觉得我是谁的人。”我突然生了几分玩笑的意味,复又答“我是你的人。”我撑着脑袋看着他。
“…….”沉默片刻,尴尬异常。
“你是哪个宫的,朕不记得有宠幸过你。”
这回轮到我无语凌噎。
“喂!一定要是你的妃嫔吗?我可是你的故人!”我没好气的白他一眼,末了,却又加一句“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只有我能救你。”
沈君澜寿元已尽,将死未死,要不是时缪白临走时赠我的丸药,就他命如纸薄的样子,能不能看到明天的太阳都是未知数。
的确,放眼整的兴都能救他的,也就只有我一人了。
沈君澜的目光落到了被我打落的那个香炉上,炉内的灰烬撒了一地,露出一些黑色的物质,崇明殿内灯火摇曳,“诶!沈君澜,你不要我救?”我看他的样子心下明了三分,这人分明是一心求死啊,白白浪费了我的药,我心痛吉首。
“自是不用。”沈君澜缓缓盖上被子,蜷曲在一旁。
我再次无语,做皇帝的都这么没有戒备心的吗?我拍了拍假寐的他“喂!醒醒,醒醒!”谁知他起身反瞪我“你可知道我是谁?”我装无辜“知道啊,你不就是皇帝吗?”“知道是朕,你还拍我,是嫌头不够砍?”我摸了摸鼻子“您早要砍我脑袋,何必等到现在?”我直愣愣的看着他,沈君澜没想到我当着他的面还能答得如此干脆,便开口疑惑地询问“你是谁?”
我又被他一系列行为逗笑“你觉得我是谁?反正我能救你就是了。”
“你为什么总抢着要救我啊,大街上那么多穷苦百姓,你这么闲,救他们去啊,朕一心求死,谢谢!不需要!”靠!想我归婼一辈子还没见到这么理直气壮要死的人,一时被他气的没话说,我们两人在他床铺上一度大眼瞪小眼。
“因为我欠你一条命,兰因絮果,我找了你太久了。”
一瞬间,沈君澜闻言愣在原地。
我卷了沈君澜的夜明珠出崇明殿时,天边已泛起鱼肚白,贺昭在屋顶上呆了一夜,我原以为他会好一顿挖苦我,没想到看见我出来后无比落寞的神情,倒是一句话没说,带着我一路飞身,回到锦渡。
“喂,你说话不算数。把玉佩还给我。”第二日,贺昭又追到我房间。
“我是说了还你,但又没说什么时候还你,急什么,再借我玩玩。”我收拾好东西,准备出门,但被堵在门口的贺昭拦住。“行啊,你不还,我今天就守这了,你哪也别想去。”基于我现在法力全无,我只能尽量在气势上压倒他,我胸膛一挺,随即大喊一声“看!花叶姜在那边洗澡!”待我正准备在他走神的片刻赶快溜时,又被他一把扯回来。
我欲哭无泪,捂着怀里的玉佩。
“玉佩,给不给。”贺昭还是抱住他那一把破剑,面无表情的看着我。
“能不能不给啊。”我摆出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看他不为所动,索性死猪不怕开水烫。
“要玉佩也行,那你道是告诉我,这个玉佩与你究竟有何关系?”都说了输人不能输阵,反正整个锦渡都是我的,他贺昭还敢吃了我不成。我转身坐回八仙桌前,撑着脑袋等着面前的人说出个所以然,只是我没等到贺昭的回答,倒是先等到了花叶姜来做和事老。
是夜,我又被贺昭这个衰人拎着衣领跳入夜色。
我与贺昭再次达成共识,只要他再帮我一次,潜入靖安王府,我便真的把玉佩还给他,在花叶姜的见证下我和贺昭约法三章。
我站在靖安王府府内的槐树下吞了一口口水,看了一眼这一堵砌的无比之高的墙,暗自擦了一把汗,还好还好,这一次总算不用爬墙。
我朝贺昭使了个眼色,他又一把扯起我的衣襟,把我提起来。
我白他一眼,咬牙切齿,喂。我不要面子的啊。
靖安王府后院内,只有一汪池水映着月光荡漾出几丝波纹,周遭寂静无边,晓风残月,倒是平添了几分鬼魅之色。我看了看四周,没有什么人来此处守着,便从怀里掏出沈君澜交给我的东西,蹑手蹑脚的向前走,贺昭还是大摇大摆的走在我身后,我示意他,我们是偷偷进来,要低调,他又摆出一副臭脸,不理我。
哪想,行经一处楼阁,被几声女子的咳嗽声吓住,我用手指在漆窗上穿过两个洞,想要望到了里面的场景,正在我猜这个女子究竟是不是我要找的姜颜时,一把闪着寒光的刀架在了我的脖子上,那温度使我冻的一哆嗦,差点弹开大喊一声,冷!
我回头看,一堆训练有素的暗卫已将我与贺昭围住,贺昭一人执剑,双拳难敌四手,又带着我这个法力全无的累赘,关键是我脖子上还架着一把明晃晃的大刀,贺昭左臂受了伤,只能停下手里的动作,看着架在我脖子上的大刀。屋外是漫山遍野的喧嚣,屋内点燃满室烛火,每隔两步便立着一个侍女,我看见一个身着粉色宫装的女子盖着棉被卧坐在前方的软塌上,手握一本书卷,直觉告诉我,她便是我要找的靖安王妃,姜颜。
我又被人提着领子丢到姜颜面前,这下算是什么面子里子都丢完了。她没有抬头看我,只是兀自翻动着手中的书卷,烛火映着她的面庞,一头青丝垂落,温柔却又落寞。
“你是谁?”沈颜放下书卷,审视我。
又是这个问题,能不能有点新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