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贝？”

　　苏笑寻眼睛一亮，将这用不知名材质包裹住的蓝色血液又凑到眼前仔细地看了看。

　　“我听师父说过……”

　　她忽然开口。

　　“传闻无尽海里有一种半人半鱼的妖兽，名为鲛人。鲛人生得天姿国色且善音律，歌声优美，常常能够蛊惑人心，据说他们哭泣的时候，眼泪会变成珍珠。”

　　“我记得师父说过，他们的血液就是蓝色的。”

　　“半人半鱼吗？”小天皱了皱眉头，“我以前倒是从未听说过，不过既然有传闻，你收着便是，没准以后能派上用场。”

　　苏笑寻点头，两人又往更深处走去。

　　这个洞中洞明显比主洞要小上不少，再往前走，也就到了尽头了。

　　熊熊的火光燃起，一排排齐整的兵器架忽然映入了眼帘，在兵器架上，是密密放置的各类武器。

　　比起先前散落得满地都是的宝贝，这里的一切井井有条，一看就是精心布置的。

　　“猿妖又不用武器，它将这些收拾得这么整齐做什么？”

　　苏笑寻有些好奇地拿下一柄刀，随手耍了两下。

　　“何止是不用，它那体格捏这跟捏绣花针一样吧？”小天被她忽然一招呼吓了一跳，后退了两步。

　　“那就是战利品？”

　　“我倒更倾向于从别处直接搬过来的。”

　　两人边说边看，不一会儿就将兵器架上的东西看了个遍，但两人眼界都不低，再加上对武器之类的也没特别爱好，什么也没看上，索性准备回去。

　　刚转身，苏笑寻眼角忽然瞥到什么，忍不住住了步子。

　　“怎么了？”

　　她一停，走在前面的小天也扭过身来。

　　“唔……我也不确定……”

　　她有些迟疑地往回走了两步，绕过兵器架，一头钻进了角落里。

　　兵器架后面的空间有限，小天就在前面等她，见她从地上拾起什么，便伸长了脖子扒在架子空隙里看。

　　“断枪？”他有些不确定地问道。

　　“嗯。”

　　苏笑寻点点头，她手中拿着的，俨然是一柄只有枪头和小部分枪杆的断枪。

　　“这有什么特别的？”

　　小天不太理解她为什么会看中这玩意儿，那枪头上面锈迹斑斑，几乎看不出来原样，仅剩的小半截枪杆也因为是木质而朽得发黑，握在手中潮湿又粘腻。稍稍用力，那仅剩的枪杆也因此脱落，只剩下一个枪头。

　　小天：“……”

　　还是不明白这玩意儿有什么好。

　　“我也不确定……”

　　苏笑寻拿着断枪钻出来，一边思索一边将手里的东西递给小天。

　　奶团子撅了下嘴，有些嫌弃地接过来，还没来得及发表意见，先摸了一手黑。

　　“……”

　　所以这玩意儿到底有什么好！

　　眼见着人就要炸毛，苏笑寻忙不迭解释。

　　“我只是觉得这东西看起来像是晨青矿做的。”

　　“晨青矿？那个可以吸收灵力的矿石？”小天有些怀疑地看了眼手中的“脏兮兮”。

　　“嗯。”

　　苏笑寻蹲下身，拿了方帕子出来，先将枪头裹起来放在一旁，又拿出水壶来给小天倒水洗手。

　　“可它锈了，如果是晨青矿怎么会锈？”

　　黑乎乎的小手在水流下轻轻搓动，倒也很轻松就洗了个干净。

　　“这也是我刚犹豫的原因。”

　　眼见他洗完，苏笑寻又拿了一块新帕子出来给他擦手。

　　“这东西外面，应当是被覆盖了一层铁之类的东西。”

　　“你是说有人故意的？”

　　“也有可能是这人根本不知道。”

　　“这不可能，”小天马上反驳，“如果不知道，那怎么会在外面再浇上一层铁？”

　　苏笑寻大胆提出了自己的推测，“如果是为了偷工减料呢？”

　　小人一下愣住了。

　　“枪柄是木质的，意味着造这杆枪的人根本没费什么心思，使用者也多半是些兵士之类的人。”

　　别院的演武场上也有兵器架，上面的枪从来不会是低劣的木质杆，但凡有些头脸的人，都不会用这种看起来廉价又不经折腾的东西，所以唯一的答案就是这枪是造给普通兵士的。

　　“既然给兵士使用，肯定需要批量生产。铁与石头相比，哪个便宜不言而喻。”

　　“你的意思是，铸造长枪的人，为了省材料钱，里面用石头替代，只在外面浇一层铁汁，瞒天过海？”

　　“不然我想不到更好的理由了。”

　　苏笑寻隔着帕子拿起枪头，另一只手牵起小天朝外走去。

　　“我不是炼器师，却也知道这东西贵重，如果铸造长枪的人真的识货，就不会把它配上这么劣质的枪杆，就像炼丹师会爱惜灵植一样，真正的炼器师不会放任明珠蒙尘。”

　　小天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那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苏笑寻又回头看了一眼，兵器架上齐整的武器在火光的照耀下拉出长长的影子，虽是些普通的武器，却莫名透出了些肃杀之气。

　　她回过头，脚下步子不停顿。

　　“这我就不知道了。”

　　也许是这长枪的主人命丧于此，也许是武器几经辗转……她所说的，也不过是猜想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