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狠，实在是太狠了。”

　　座位上，苏笑寻一边摇头一边感慨，顺带还从桌上拿了颗蜜饯扔进嘴里。

　　这人怎么就这么想不开呢，还去挑衅顾云琛，是嫌命不够长吗？

　　虽说顾云琛眼下的修为在她眼里还不够看，但好歹也是自己给的秘籍，加上治疗，自称一句他的半师都不为过，她的“徒弟”，怎么能让人欺负了去？

　　不过顾云琛这人也蔫坏，说好的打人不打脸，他倒好，逮着人脸揍，没看都已经肿成猪头了吗？

　　她再一次摇了摇头，深刻理解了“不作死就不会死”这句话。

　　场上早已随着顾云琛一次次毫不留情地下手而越来越按奈不住声音。

　　“想不到瑞王殿下居然恢复了。”

　　“是啊，上次见他站起来我还觉得不可思议，想不到这才多久，居然能够与人对战了！”

　　“早听说瑞王妃精通医术，今日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

　　“你怎么就那么肯定是她治好的？一介妇人，没准只是瑞王的幌子呢！真正的幕后高人另有其人。”

　　“你傻啊？有高人瑞王还要等三年才把自己治好？”

　　“没准他早就在治疗，只是最近才大好，就故意拿王妃做挡箭牌，区区一个乡下女子，你们还真信了？”

　　“唔……你说的也不无道理……”

　　……

　　比起文臣这边满天飞的猜测，武将那边的反应就要单纯得多了。

　　“王爷真的恢复了？”

　　“看样子像是恢复到了后天水平。”

　　“苍天有眼！能恢复就是好事，管他什么后天先天，以王爷的能力，赶超以前不是轻轻松松的事情？”

　　“王爷快揍他娘的，再揍狠点！什么东西都敢往咱们王爷头上踩了！”

　　“嘘，你小声点！等会儿叫皇上听见了！”

　　……

　　苏笑寻左边听一耳朵，右边听一耳朵，一时间倒觉得这群大臣里，也不尽然是些道貌岸然的东西。

　　她又随手拿了块莲花糕塞进嘴里，津津有味地欣赏着顾云琛单方面殴打对方的美妙画面。那周遭不时发出的低声的嗤笑声，配着那大皇子的鬼哭狼嚎，倒有一种别样的喜感，就是聒噪了些。

　　苏笑寻莞尔。

　　——像杀猪一样。

　　另一端，太子的表情经历了看戏、震惊，到现在已经发展成了脸色铁青，咬牙切齿地低声斥责身边的侍从。

　　“他什么时候站起来的？孤怎么从未听你们说过！”

　　侍从慌张地直打哆嗦，“属、属下也从未听说过……”

　　“废物！”太子攥紧了手，若不是顾忌着场面，他险些都要控制不住自己掀桌了。

　　他原本计划今日的宴席上，抱得美人归，哪想到被自家父皇抢了；又计划刷一通对方来使的好感，哪想到来了个废物，整个场合硬生生成了顾云琛的个人秀，他不用听都知道，他花了三年的时间让顾云琛从朝堂上淡出去的努力，在这一瞬间，全化为泡影。

　　他仿佛看见他亲手盖起来的房子，因为这一个小小的意外，顷刻间崩塌成一堆废墟，他耳畔甚至能听到什么东西轰然倒地的声音。

　　“顾——云——琛——”

　　他几乎红了一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