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笑寻跟着顾云琛上了车。

　　“爱妃做了什么？”顾云琛故意问她。

　　“她既不想要手，我就成全她而已。”

　　苏笑寻也不藏着掖着，上了车便掏出了镯子拿在手间把玩。

　　顾云琛满眼笑意，“看来本王倒是不用担心，爱妃会吃亏了。”

　　“人总要为自己做的事付出代价，只是一只手，已经很便宜他们了。”

　　苏笑寻把镯子细细地转了一圈，还好，没有什么外部的损伤。

　　“还有嫁妆。”

　　顾云琛提醒道。

　　“那是自然。”

　　苏笑寻得意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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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车驶过了两个街区，苏笑寻才觉得周遭景色似乎不太一样。

　　她放下帘子，看向顾云琛，对方一眼就看出她所想。

　　“不是说好了要带你去吃醉今楼吗？”顾云琛笑道，“昨日出了意外，今日刚好补上。”

　　苏笑寻的眼睛蓦地亮了。

　　按照规矩，他俩是要在孙府留着用膳的，现在提前出来了，可不是刚好！

　　“王爷你可真个信守承诺的大好人！”

　　顾云琛笑笑，觉得她倒是挺容易满足。

　　转眼车子便到了目的地，两人从侧门下了车，经由后院上了三楼。

　　顾云琛定的是一间临街的雅间。

　　楼下正对着繁华的街市，人来车往，好不热闹。

　　“这是西市。”

　　“西市？”

　　顾云琛点点头，“东西二市，皆是繁华之地。”

　　苏笑寻好奇，“那有什么区别呢？”

　　顾云琛：“东市多为普通人所去，西市则常为修炼者来。”

　　苏笑寻点点头，她确实注意到了，这里有许多已经引气入体的人。

　　但也不过都是炼气修为，不值一提。

　　“看姑娘刚在孙府露的那一手，应该也是先天高手了吧？”

　　苏笑寻困惑地皱了皱眉头，“我不懂你们说的先天是什么意思？”

　　顾云琛微微有些诧异。

　　身为修炼者却不懂得境界之分……

　　他倒没觉得苏笑寻在说谎。

　　以他这两天的观察，对方某些程度上，是非常耿直的一个人。

　　既然要合作，在这种事上，就不会骗他。

　　不过，她身上的谜题倒是越来越多了。

　　眼下倒也不是追究这些的时候，顾云琛敛了心神，给她讲解。

　　“修炼之境分先天和后天两种，一共九层。”

　　他拿手蘸水在桌子上划了一条直线，一分为二。

　　“以第五层为分界，一到五层为后天，六到九层为先天。再往上据说是圣者之境，只是未曾有人见过。”

　　顾云琛似是有些遗憾，摇了摇头，“所以，能达到先天九重，也算跻身顶尖高手行列了。”

　　苏笑寻点头，“那你有见过这种人吗？”

　　“先天九重？”

　　“对。”

　　顾云琛笑道：“你见过的。”

　　苏笑寻瞪大了眼睛。

　　“黑风就是先天九重。”顾云琛说道。

　　苏笑寻有些茫然往门的方向看了一眼。

　　黑风今天也是与他们一道出来，此刻正守在门口。

　　那个黑汉子……不就是个炼气九层吗？

　　一个连筑基期都达不到的人，居然在这里是高手？！

　　苏笑寻一时有些迷惑了。

　　她单知道这里灵气稀薄，修行艰难，但区区一个炼气九层就能被追捧成高手，也太让人难以置信了。

　　想到这里，她又觉得自己此刻什么修为都没有，好像也没理由嫌弃别人……

　　她陷入了自我反思，顾云琛不知是哪里触动了她，只得一声不吭，由着她去神游天外。

　　苏笑寻纠结了一下，很快便心安理得地接受了自己还不如别人这个事实。

　　“那你之前是什么境界？”苏笑寻问道。

　　顾云琛在心底再次感慨了一下她的直白，他自三年前沦为“废人”之后，就再也没人敢在他面前提起过这事，也只有苏笑寻丝毫不避讳。

　　“也是先天九重。”他点了点头。

　　倒是资质还不错。

　　苏笑寻心底暗暗夸赞了一句。

　　她早在先前就已发现顾云琛骨龄并不高，这么恶劣的环境，年纪轻轻能到练气九层，也算是资质过人了，何况还是在三年前。

　　如果同等环境下，修炼速度可能也比她差不了多少。

　　苏笑寻毫不谦虚地想道。

　　她这么一晃神的功夫，小二已将菜端了上来。

　　水晶肘子、八宝鸭、金丝如意卷、龙井绣丸汤、四喜蜜饯……竟是满满当当放了一桌。

　　“这……吃得完吗？”

　　苏笑寻轻轻咽了咽口水，作为一个从小吃辟谷丸长大的，看到这满桌珍馐，还真是难保不动心。

　　“想吃多少就吃多少，不用在意那些，”顾云琛给她夹了一个如意卷放在碗里，“前两日府中事多，也没能好好招待姑娘。今日就当欢迎姑娘来我王府，还望姑娘不要嫌弃。”

　　“好说。”

　　苏笑寻迫不及待地夹起碗中的如意卷轻轻咬了一口，刚一咀嚼，便有一股灵气从中倾泻而出，随着食物一道咽了下去。

　　“灵食？”苏笑寻惊讶了。

　　“不错。”顾云琛叫了一壶低度的青梅酒，给她倒了一杯，“这醉今楼，就是西市最有名的灵食楼。一顿灵食餐，甚至能将后天修炼者吃得直接提升一个境界。”

　　苏笑寻点点头，食物里的灵气确实不错。

　　即使她现在虽然经脉尽断，无法修行，但这灵食一下肚，也能明显感觉到身体的修复速度快了一些。

　　她在药谷时，就曾在山下见过这种专做灵食的酒楼。

　　但是消费不低，就未曾体验过。

　　想不到这偏远之地，竟也有做这一行的妙人。

　　“这一桌灵食，并非每一个来这里的人都能吃到。”

　　顾云琛突然开口，苏笑寻这才发现她竟把所想说了出来。

　　“一层坐的通常是吃普通饭菜的，二层坐的则是吃灵厨做的灵食的，只有这三层，是由先天九重的老板亲自操刀，能不能吃到全凭他的心情。”

　　“这三层的饭菜比二层有什么特别？”

　　“自然是在食材的处理上，厨子的水平越高，处理灵食时，食材本身的灵气保留得就越多，增益效果也就会越好。”

　　苏笑寻点点头，倒是涨见识了。

　　正当此时，一个声音突然插了进来。

　　“皇兄这话说得不错，可惜这灵食再怎么能增益，也治不好皇兄你那两条废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