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去了月老殿,身份一下子拔高,那些人虽然不敢明着骂她了,可暗地里说她是傻子,是野孩子,她也听见了。
仙之眼前突然一暗。
“好了小仙之。”青池温热的手掌附在那双委屈的琥珀眼睛上。“不管你是什么都不重要,你只要记住了,你是最独特的,还有很多人爱你希望你好,不要辜负了我们好不好?”
一瞬间,师傅,青池,红叶,顾乘……好多好多的人涌上了她的脑海,她的心脏不知被什么击了一下,她……是最独特的吗?
“青池……”仙之感动的看着他。
“其实……”青池有些害羞的摸了摸耳垂,有些不好意思。“我想听你叫我一声爹,好闺女。”天知道他是有多想拥有像仙之这样又乖又讨喜的闺女。
“啊?你是在占我便宜吗?”她歪着头,指着自己就问。
“不是不是。”青池也解释不清楚,赶紧摆手。“算了算了,你就当我什么都没说。”
“好的吧。”她乖巧的答应着。
竹闲见这个不正经的人又开始调戏小姑娘了,嘴角轻扯了一下。“大人,我们今日还是先去隔离区看看吧,您去看了,自然也清楚了。”
顾乘毫不避讳的打量了他一番,才开口道:“还麻烦先生带路了。”
外府已经有轿子在等着了,青池自觉的牵着仙之往轿内走,还未走两步,便被白知遇给拦住了,他半开玩笑说:“青老板,您拉着我家夫人是要去哪里呀?”
“什么时候我家小仙之成你们家了?”青池正要发火,仙之却拉了拉他袖子。
小声的解释。“我现在是顾乘的假夫人呀。”
“什么?”青池听得一愣,还没反应过来,那小仙之已经甩开他的手,自觉得跟在顾乘的身后进了轿。
一种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的感觉油然而生。哎,真是操碎了他一颗老父亲的心,闺女追求她的爱情去了,他这个老父亲能不能桃花二度开呢。
那一双狐狸眼直勾勾的看向那青衣公子,势在必得!
那隔离区是熙城郊外的一处寺庙里,在这附近,便能听到那庙里女子凄惨的叫声。
竹闲叹了口气。“我虽然能辨得出得病的,可却没办法根治,倒是苦了他们了。”
林正辅安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也不是你的错,神医您已经尽力了。”
竹闲勉强的笑了笑。
看着也不像是装的啊,难道这竹闲当真是好人?不,好妖?仙之疑惑了,这游医跟之前女鬼口中作恶多端的人出入好大。
仙之边想着边往庙里走去,突然,从那庙里传来一阵嘈杂的声响,接着,一蓬头垢面的女子从里面慌张跑了出来,跌跌撞撞的跑到他们身边。
“咦?你没事吧?”仙之伸手想要去扶起跌倒在她身边的女子。
一低头,却对上了那双饥渴贪婪的眼睛,那女子居然吞咽了一口口水,那样子,似乎想要将她拆分入腹。
“小心!”
仙之被吓了好大一跳,惊吓之余还不忘往后退了两步。
那女子扑了个空,此时,林大人带来的侍卫已经将那女子制服。
他气急败坏的骂道:“叫你们看个人都看不好,你们是干什么吃的!”这要是伤了那顾大人的夫人,他怕是这乌纱帽不保啊。
庙里的那群侍卫慌慌张张的跪在地上。“大人息怒,请大人责罚。”
“顾夫人,可有受什么伤?”
仙之摇摇头。“没有。”
林正辅松了口气。“那便好,都是属下些办事不利,还望夫人海涵。”
那被压在地上的女子突然发出凄惨的喊叫,她捂着肚子在地上挣扎。
仙之这才发现,这女子的肚子很大,是孕妇吗?
林正辅见此景,反而警觉了起来。“大家退后些!”
那女子躺在地上痛苦的捂着肚子,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鼓起来的肚子好像在不停的蠕动,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肚子里面爬出来一般。
还不等她们的人上前阻拦,女子眼睛瞪得非常大,红血丝布满了眼白。哀嚎声渐渐弱了下去,没一会儿,便没了呼吸。
就在所有人以为一切都结束了的时候,从那肚子里传出一阵撕扯的声响,紧接着,是一阵婴儿的啼哭。
从那肚子里居然爬出一人身鸟喙的怪物,孕妇死状奇惨,肚子被怪物生生扯破,而肚子里早就空空如也,想来是这怪物还在肚子里的时候,便吃光了女子的内脏。
那婴儿手里还拽着一把血淋淋的稀碎的肉食,不停的往嘴里喂。
顾乘手起刀落,还不等众人反应过来,那只枭的头颅已经被砍了下来。
林正辅长叹了一口气,走到女子的面前,抹下那双眼。“好好安葬吧。”
“大人,您也看见了,就是这么个情况。”他指了指前面的庙。“熙城多数女子都得了这种怪病。”
“神医,你有什么看法?”
“实不相瞒。”竹闲苦笑了一声。“我来熙城数日,想过无数办法,也无能为力了,之前,也曾劝过一些百姓去不夜城避难,想着那里能人异士颇多,兴许会有办法。”
“总之,先保护好城内的百姓,我会派人严防死守,如今最重要的是找到这些枭鸟从何而来,以及,庙里的这些病人,必要时,杀之。”顾乘语气平淡的说道,就像是吩咐一件无关轻重的事情。
这也是如今最好的办法,一旦越来越多的枭鸟出生,城内的情况可就控制不住了,虽然残忍,但必要时不得不这么做的。
回城的路上,仙之时刻谨记自己的任务,跟着竹闲便上了马车,青池也想跟着上来的,在收获了两枚警告的眼神后,冷哼了一声,也不再做纠缠。
竹闲坐在马车里打坐,眼睛都没睁。“有什么事吗?”
仙之瞧着那张清隽的脸瞧了半天,相由心生,她是万分不信眼前的是个坏人的。“竹闲,你是妖。”
竹闲这才睁眼,秘密被人说破,他还是依然平和,这点倒和青池比较像。“何以见得?”
“我都能看见的,竹妖?”
“妖和人有何分别,皆是大地孕育的生灵,本是一宗。”
“有区别的,有些人和妖都很坏,竹闲,你有害过人吗?”
“没有。”他说得坦荡。“我悬壶济世数百年,救过无数的人和妖,倒是害人,还从未有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