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平泽的法术逐渐走向成熟,基本也可以保护自己,众人便商议着要将他的情况昭告天下,毕竟这是龙族之幸,并且也可以起到威慑其他各族的作用。
书房里的傅寒山望着正襟站在自己面前的傅月和平泽,淡淡地抿了一口茶。
“父亲,请您放心,我与其余老师都已经仔细商议过了,如今的平泽,论法力,全族未必能有敌手,论品行志虑,我们几个也看在眼里,绝对是一等一的纯良,您将他带入族中做事,对龙族绝对大有裨益,还望父亲大人可以同意。”说完,傅月向父亲深深地作揖,以表诚意。
傅寒山挥挥手:“月儿,你说的事父亲已经思考过了,泽儿他年龄还是尚轻,即使法力高强但阅历尚浅,还是不太适合那么早出仕,我决定了,再让他磨砺几年。”
“父亲,月儿知道您是为了小泽考虑,可是小泽身负这样的天赋,一时的逃避并不能真的解决他面临的潜在危险,何不趁父亲正当年,还能护他一面之时,亲手带着他面对现实?”傅月态度十分坚决,并不准备妥协。
父亲的心思她亦明了,自平泽来到傅家之后,父亲常常以他做榜样教导傅家子弟,不少小辈因此颇有感触,家中习法练武的气氛日渐浓厚,感激平泽对傅家的影响,傅寒山早已把平泽当做了自家孩子。所以在这件事上,他犯了在教育家中子弟时已经范过的一个错误:过于保护。
宝剑锋从磨砺出,傅月在这点上看得比自己的父亲更清楚,虽然身为女子,但在抉择的当口,她却有壮士断腕的魄力。
傅寒山岂不知傅月的意思,面对态度坚定,丝毫不肯让步的傅月,他感到左右为难,只是一声不吭。
就在这时,平泽却深深地向傅寒山一拜。
“伯父,这些年平泽蒙傅家上下庇佑,得以习法术,保安宁,今日平泽已小有所成,也希望可以入仕,为伯父分忧,为龙族献力,请伯父给平泽这个机会。”
傅寒山望着这横了心的两人,只得叹了口气:“我还是老了,还不如你们年轻人有魄力了,也罢,就随你们说的去做吧。”
傅月和平泽相视一笑。
“谢伯父。”
“谢父亲。”
“不过,”傅寒山补充道,“我有一个条件,暂时不把平泽天赋说出去。这个消息一旦传出,势必掀起一场风波,至于如何收场,我暂时也没想清楚,现在只按着平泽的法力修为举荐,他也已经可以实至名归了,天赋的事,能瞒还是先瞒一瞒吧。”
“也好。”傅月略一思索,觉得父亲说的不无道理,便应下,“且容我去与其他老师们沟通一下。”
“去吧。”傅寒山轻声叹了口气,“泽儿你先留一下,我有话对你说。”
“女儿禀令。”说完,傅月就先离去了。
“泽儿,伯父的安排你是否能理解?”傅寒山望着面前这个懂事刻苦的孩子,心中泛起涟漪。
多年前,自己也只是这样一个少年,也曾承欢父母膝下,修炼虽苦,但有家人的陪伴,他过得也算无忧无虑。可就在再不过平常的一天,父母被派去边陲之地处理紧急事务,原本他只当着是短暂的离别,可谁知再见时已成尸骨。
根本来不及过多悲伤,家中族中都需要人站出来主持局面,小小的少年只能敛了自己的情绪,一朝站上家中主事之位,再瘦削的肩膀也只能努力去撑起重担,其中酸楚他从未与外人道。
晃神之后,傅寒山又将目光重新投向平泽。
这孩子性子沉稳,但却心性单纯,心慈手软并无半丝狠劲,纵使法力高强,出仕之后也未必会一帆风顺。
只是,这是他的宿命罢了。
“平泽明白伯父的意思。”平泽每次面对傅寒山,都能从他身上感受到自己从未体会过的父爱,渐渐地,他似乎也能明白傅寒山的许多行为其背后的原因,“伯父是为了平泽考虑。”
“但是,”平泽话锋一转,“老师们为了平泽付出那么多,他们与平泽一样,都是为了龙族的生息,平泽如果贪生怕死,那万万是对不起诸位老师与伯父对平泽的付出。”
“所以,傅伯父,你放心地让我去吧,泽儿定不负职责。”
望着深明大义的平泽,傅寒山笑了,为自己,为龙族,有这样的一位后辈,由衷地感到幸运。
次日,十一位老师随傅寒山一同为平泽背书,举荐他进入族中管理层任职,原本有些人还想阻拦推却,可当平泽小小地展现了一下自己的法力,轻轻一挥手便招来一簇冰凌,直接嵌进了墙壁中。
众人纷纷哑然。
历代龙族大家,不过招来些云气雨水,至多夹杂些许小冰晶,如此成形的冰凌前所未见,那该是多强大的控水能力!
从此平泽便常随傅寒山为龙族奔走,而他的名字,亦在龙族便传开了。
可就在大家沉浸在龙族后继有人的喜悦中时,谁也不知道这“后继”居然会来得那么快。
是日傅寒山收到消息,在西南边陲一代常有龙族无故消失,等到被人发现已经没有了呼吸,他们大多已经被吸去法力退回原形,有些甚至尸骨不全。
这样的恶性事件其实族中也有发生过,只是这次的事玄之又玄的点在于,西南边陲人烟稀少,族中对于管理本就松散,一般只交由当地几户大家商议后先决策后呈报,而这次恶性事件的受害者,大多就集中在这几户大家,一时间整个西南都人心惶惶。
傅寒山随即前往西南,可谁知,堂堂一族之长,竟然也有去无回!
不只生死,不见尸首,傅寒山仿佛在一瞬间销声匿迹,龙族派出寻他的队伍纷纷铩羽而归,众人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
可族中不能群龙无首,众人商议之后,以傅月为代表的肱骨之臣纷纷提出将平泽推上龙王之位,以稳定龙族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