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办完了?”
权寒刃点头。
“这是孙惠托我带与你的。”权寒刃面上羞涩仍未褪去。
离月见他说话,心里却在想,自己做的有些过了吧,以后还是,少对他说些妄言。
怔了一会儿,反应过来:“你方才说什么。”
权寒刃不知何时掌中拖着一颗红珠,离月从他手中捏过:“是什么。”
虽心知肚明,但仍要问一问方不使人起疑。
“她未细与我说,只让我交与你。”
“哦,平平无奇的一颗珠子。”
说着平平无奇,其实不然,这是一颗灌了法力的珠子,里面想必是有些内容,但她不能当着权寒刃的面看。
于是,柔弱小白花:“我有些晕”
话说着说着扶了扶额头,垂下眼眸。
想寻个机会看看这珠子。
“酒劲还未消去,我带你回宫。”权寒刃认真道。
“嗯”
离月巴不得赶快回去,落上锁。
但面上仍是镇定自若。
一路上,马车上,相顾无言。
说是相顾无言,却是离月半垂着眸子,用余光盯着他,而权寒刃不过是......盯着.....
再这样下去,老脸都要被盯出窟窿了,罪过,罪过。
还是假寐吧,说着局促的闭上了眼,阻挡烧的她有些烫的视线。
眼不见,心不烦。
回去时也是被抱回去的,仔细想想,从开始遇见,似乎.....似乎,就有些不对,有些歪了,年岁白长了,都能当人家祖宗了,还一直.......
不愿意承认快要夺出口的词语,“勾引”
细想想,从遇见,是自己一直贴着他,好好的血气方刚的少年,难免不被皮相迷惑,饶是像他这般自持,日子久了,也难免会动心。
离月烦的揉了揉脑袋,通过鸿雁问了风朝辰。
“何时可归?”
又兀自烦闷了一会儿,鸿雁闪出金色光芒,照亮一片漆黑的房间,回的倒是快。
“不日后,帝枢城见。”
嗯,不日后,是几天?
算了吧,等你呢,黄花菜都凉了。
百无聊赖,离月拿出那颗红珠,以法力催动,霎那间,一阵血腥色红雾弥漫开来,又迅速聚集起来,朝着离月额间袭去,躲闪不及,一睁眼,被带到了一处陌生之地,走着走着乡间竹舍亮着光,她巡着光走去.........
次日醒来,久久无言,只能叹息,人啊,终是逃不过苦。
苦了一辈子,想不通为何还要苦上加苦。
一生的悲苦已经太多了,要么就截止在最痛苦的时候,结束要么活下来就不要当他是苦,就这样,跌跌撞撞的活着。
为什么还要反复撕开伤口。
离月想若是她遇上这些吃亏流血的事,第一种选择,与她无关,她只会绕的远远的,从此避之不及。
离月捏了个诀,转瞬便到了司刑地牢,觉察有异,孙惠抬头,笑了,似是有些嘲讽:“你果然来了。”
“姑娘不是问我,为何杀人,这!不该!杀吗?”
离月半晌没说话,这世间因果循环,从来不是那么清楚说的清的,她此刻定是会怨天不公,可是,拗不过天,又能如何,终归.....
“你可以选择去死。”离月淡淡的,平静道。
死?她仿佛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狂笑不止,:“姑娘可真是特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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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惠虽惨,但是冤冤相报本就不是办法,只会让所有人都不得解脱,报仇不假,可来世还是要为自己的杀孽付出代价,一环扣一环永生永世。
离月转身欲走,身后幽幽响起:“若是姑娘有朝一日遭遇磨难,希望还能如今天般冷静自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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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由她口舌之快吧,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回头,面上无波澜:“对了,那颗红珠,对我无用,若是寻常人,寻常小仙子,说不定就栽了。”
离月心道,还想用红珠换魂取代她,有些妄想了。
摇摇头,只留下一个背影,微微侧头,道:“或者,换一种说法,命中苦难,苦不堪言,多不由己,可始终你自己,不是天在操控,你是有选择权的。”
或好或坏,或疯或魔,或释然或仇恨,这是可以选择的。
说到此处,离月心中不禁觉得宽慰,这些话才不失身份。
前些日子,鬼迷心窍了,才做出如此....如此.......想了想....不堪吗,好像不堪的只有自己。
哎,老脸哎,摸了摸脸,不然变个相貌,威严慈爱庄重些?
随手捏个诀闪身,一抬眼,走错地方了,这是院子里,远远看到,权寒刃立在门口,手抬起又放下,反反复复,离月吞了吞口水,却还是硬着头皮迎上去。
“早啊……殿下。”
权寒刃一怔,手杵在半空中,举也不是,放也不是,悄悄红了脸。
这一幕落在离月眼里,更是罪过,她不是傻子,七情六欲都在,这不是少男怀春是什么?
为什么,怎么就.........
苍天,谁来救救她?
不如将他的记忆去除一部分,修改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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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气氛越发尴尬,空气似乎都凝住
权寒刃破天荒开口:“你可用过早膳?”
“用过了。”
语气不带一丝感情,但面上仍是笑盈盈的。倒叫人分辨不清。
该回应的是客气,还是生气。
少年大抵涉世未深,道:“那便不打扰了。”
离月心虚的用一只眼的余光看向他渐远的背影,直到瞧不见身影才闪进了房间,这一闪到是让她又惊吓了一番,背部正撞上了一人。
风朝辰,此刻离月想把这厮掐死,但还是忍住了,道:“风........哥哥!”
这一嗓子有些响亮。还好没叫错。
急的风朝辰嘘了一声。低声说道:“小声点。”
“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大荒无极的山风。”风朝辰一本正经。
一点也不好笑。
“上次跟你说皇宫里无妖,巧了,你既来,便一起找找吧。”
“傻妹妹,我如何能留下?”
离月看着他,意味深长,有些不怀好意。
“好吧好吧,服了你,我便留下。”风朝辰无奈道。
“我问你件事”
风朝辰好奇:“何事?”
“就是,我...嗯……轻薄了一个少年。”
话一出口,四下无声。
“怎么轻薄,你,委身于他?你,与他...”
见他话要出口,离月道:“那倒没有!”
“哦,那便算不得什么,只是我话未言尽,你急着否认什么。”
她方才语气明明如此镇定,哪里急了。
“你想好怎么留下了?”离月对天界的规矩知之甚少,之大概明白些重要的,仙妖不可勾结,天命不可违逆,苍生不可不救之类的大义,再更精细的天条便不知了,是以初来人间,束手束脚,不敢乱用法力,控扰乱秩序。
“留下还不容易,换个身份罢了。”风朝辰一脸自信。
“你要换谁?要不,你把那皇帝老儿换了?”离月试探道。
“妹妹,说什么呢,怎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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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拭目以待吧,我走了。”
话音未定便走了,如果他没记错,皇宫里可以如此肆无忌惮使用法术?虽然她本人不久前也犯过,但本着偷偷摸摸的心态.......
“拭目以待”这个词从不那么靠谱的风朝辰嘴里说出来,颇让人心惊,有些惴惴不安。
会出乱子吗?应该不会,这想法蹦出来,又摇摇头,这厮连裂魂之术都随便敢使,怕是也没什么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