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这可怕的威压,加之树下鬼哭狼嚎的,乡余着实睡不着,闭上眼睛也毫无睡意。
不如,趁现在……
大尊座这资源不要白不要。
“咳。”乡余试图吸引大尊座的注意,“大尊座?小的有点小问题,希望您能替小的解答。”
“……”
“大尊座有没有收弟子的想法?”
“没有。”
乡余尴尬。她是没想到这大尊座会拒绝得这样果断。
“那……其他尊座呢?”乡余仍不死心。
“也没有。”蚩庸转过脑袋,坚定地看着她,“尊座收徒看天资,如你这般,做个杂役才是正道。”
这次换乡余无言了。
“但是,我看话本子上都讲,无稽山是个不看方法,只看结果的地方。”乡余试探,“那……有没有什么捷径,让咱这种人……走一下吗?”
“有。”蚩庸指了指树下,有只像披着一张干枯人皮的骷髅架子,正妄想爬上来。
“除非,你想变成那样。”
乡余奋力朝下张望,那干皮像是被刺激到了,嘶吼了一声。
“不想了,不想了。”乡余缩回脑袋,“话本子里不这样啊。她们不都挺春风得意的嘛。”
蚩庸轻咳一声,别过脸去。
黑暗还是有点用的,比如掩饰一下……脸红什么的。
“总之,这功练不得。”
这大尊座挺怪异的哈。
这下……叛逆的乡余又对这功……产生了兴趣。嘿,你不说,咱就偏偏想看。
“那,小的就听大尊座的。”
乡余搪塞着,闭上了眼睛。
果然,这世间,不管哪里都是看天资的地方。但这丝毫没有打击她拜师的积极性,有个……优秀的师父,自己也可以当个名门二代,不愁吃,也不愁穿。
加之,师父温柔可人,最好没有师娘的折磨,就更好了。
想着想着,乡余终是有点睡意了。
她眼神朦胧,虚着眼睛看了下那头坐着的蚩庸,因着睡意,声音也变得软软的:“大尊座,你不睡吗?”
蚩庸闻声身子一僵。
“嗯。”
“要不……你挨我近点?”
“嗯。”
蚩庸听话地靠近了点。
乡余满意地一笑。
这样她如果晚上睡觉太用力,绳子断了,他就能及时保护她了。
乡余闭上眼睛睡着了。
只留下深沉的黑夜和“大尊座”。蚩庸头一次发现,黑暗的作用还是挺多的。
脸红什么的,太损毁他的形象了。
………………………………………………
一夜无梦。
第二日只觉着腰酸背痛,口干舌燥。
她已经许久未沾水了。
“水,咳。口渴。”乡余虚弱地动弹了几下,才想起来昨日的可怕经历,只能求助,“大尊座,可怜……可怜,咳,小的……吧……”
她脱水了。
乡余求助半晌,迟迟未听见响动。
“大尊座?”
无人回应。
这大尊座不会抛弃她了吧?
乡余被这想法吓到了。那这绳子怎么解开?她真是个心大的。怎么什么人都信。
她反转了下手掌,试图解开那绳子。但她发现那不是普通的绳子。
是施了咒法的绳子。
乡余无可奈何,只能悲催地躺在树干上。
没想到,她逃脱了那么多鬼的魔爪,竟败在道貌岸然的大尊座身上。
可恨啊……
不知躺了多久,乡余脸上的泥都好似变成了她肌肤的一部分。
来个人啊。
乡余想要叫喊,却发现嘴皮子在高温的作用下,被泥土黏在了一起。
这下好了,求助五门。
乡余安详地闭上了双眼。等死吧。
不知过了多久,乡余模模糊糊地觉着有人在抚摸自己的唇。
她一个寒战睁开了双眼。
入眼的是淡漠的眉眼,那眉眼里满是认真。卷翘的睫轻扫,好似又掩住了眼里的什么。
乡余刚想开口。
“莫动。”
她只好闭嘴,任由蚩庸的指腹在她唇上摩裟。
乡余是个一沾水便精神百倍的家伙。眸子一下子就亮了,唇色瞬间鲜艳了好几个度,触感也变得温润如玉。
蚩庸的指腹滞了。
还在享受唇部按摩的乡余睁开眼,撞入他的眼帘。
蚩庸睫毛颤了颤:“你自己来吧。”
“我方才就想说这事,小的其实可以自己来,还劳烦大尊座侍奉小的,小的愧不敢当啊。”
他将乘着水的竹筒递给她,但……
“大尊座,帮帮忙呗。”乡余朝蚩庸使了下眼色。
蚩庸又是一个挥手,绳子松开了。乡余猝不及防,眼看着掉下了树去。
蚩庸翻身抓住了她。
也是这短短的时间,乡余担惊受怕地嘱咐蚩庸:“保护……好……水。”
虽然蚩庸动作幅度巨大,但筒里的水一滴未洒。
乡余看着竹筒。
她方才这样猜忌大尊座的为人是不是不太好啊。要不?
“大尊座,要不来点?”乡余将竹筒举向他。
蚩庸望着她真诚的眼眸。
脸上又不太对劲了。
“小的觉得,您那唇部按摩挺正道的。”
蚩庸飞身下树。
“哎。”乡余扒着树干朝下张望,“大尊座?”
一阵微风飘过。
“你快洗漱,本座等你。”
“真的不试试吗?”
站在远处的背影无动于衷。
“挺舒服的。大尊座?”乡余又试图说服。
那背影动也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