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那些侍女腿都快瘸了也要坚持着爬起来跑走,江揽月摸了摸下巴,寻思着这赵惊竹素日作风如此嚣张,怕是恶名远扬,怪不得那个黎什么昼不愿意娶她。
今天敢让侍女跪地上,婚后就敢让夫君跪搓衣板。
不过她也挺好奇那黎昼为何突然松口愿意娶这麻烦的大小姐,不过再怎么说,赵惊竹想嫁,她可不想嫁。
她不明白,本来在秘境呆得好好的,突然被弄来这里,连个身体都没有,是让她自寻死路吗?
江揽月努力回想着究竟发生什么,到最后只记起自己眼前垂着一只骇人的蜘蛛,眼睛通红,瞳眸像是有着无穷无尽的漩涡,转瞬间便把人摄入其中。
好不对劲,难道是那蜘蛛在作祟?
突然一阵困意来袭,她现在也没法求证到底是不是那倒霉玩意儿把她带进来的,干脆摆烂地往床上一趟,不想了。
她这一觉睡得很沉,直到日薄西山,侍女急匆匆来敲门,声音都带着喜悦:“小姐......小姐......黎公子来了,黎公子来看你了。”
什么?
江揽月原本睡得如死猪,被掌控身体的赵惊竹听到名字一个激灵惊醒。
只见她鲤鱼打挺翻身起来,急不可耐地往门外冲:“快,替我梳洗,要最时兴的发髻,再替我折束栀子花来别头上。”
一阵鸡飞狗跳后,赵惊竹满意地看着的珠钗琅环,头顶着的栀子花,小旋风一般冲出了房屋。
庭院中梨花树下伫立一个身影。
江揽月看到那个背影,莫名感到不对劲,这公子虽说人模狗样的,确实有把小姑娘迷得神魂颠倒的风姿,可身上却有股沉沉死气,并不像是生人该有的气息。
黎昼转过身来,面容苍白,嘴唇也毫无血色,但清俊挺拔的身姿依旧如玉如竹。他浅浅笑了笑,被眼前的赵惊竹一把抱住腰,她将脸埋入他胸前,嗓音委屈:“黎哥哥,你终于来看我了,我还以为你都忘了我呢。”
江揽月咂舌,这少女倒是不知羞。
不过她跟赵惊竹通感,此刻抱住黎昼,鼻尖涌入一股浓郁的香气,这香气又另有玄机,像是混合着腐臭跟其他东西,再混上赵惊竹头顶的栀子花香,江揽月忍不住反胃,哇一声干呕出来。
???
赵惊竹松开手,一脸不可置信地捂住嘴:“黎哥哥,呕......”
......
赵惊竹急得快要哭了:“我....我不是......呕.......呕......”
......
在心上人面前出丑,还是好几次,对于一个正值二八年华的少女是多么大的打击。
江揽月好想捂着鼻子,可偏偏赵惊竹一说话,呼气之间她就能闻到那股香臭混杂的怪味道,好上头。
“呜呜呜.....呕......呜......呕....”
赵惊竹哭着跑开了,她出了大丑,精心准备的一切,都毁于一旦了。
她坐在帐中哭得眼圈红红,几个侍女七手八脚地安慰,还有人拿冰块在她眼角下轻敷,以便消肿,江揽月也感觉到眼角下冰冰凉凉的,暗叹当大小姐的待遇就是好。
“呜呜呜.....黎哥哥肯定会嫌弃我的......”
有侍女轻哄她:“不会的,黎公子体谅小姐,说您定是身子不适才会那般。”
“看,这是黎公子送来的,说是助眠,让小姐好生养养身子。”
江揽月定睛一看,眼睛都瞪大了,这东西看起来就好贵,跟她穷酸的调性一点都不符。
熏炉上雕着一琉璃塔,流光溢彩,精致华贵,倒是很符合赵惊竹的调性。
果不其然,赵惊竹一脸惊喜雀跃:“好好看的熏炉,黎哥哥可真是有心.....等我......”
赵惊竹垂下头,颊上飞来一片红云。
几个侍女对视一眼,心照不宣,纷纷低笑起来。
江揽月直直地盯着那熏炉看,好好看,好像要。
夜半江揽月躺在床上的时候,总感觉有什么冰冰凉凉的东西在自己脸上摸来摸去,她不耐烦地拍走,困意来袭,那东西又恬不知耻地爬上来,碰了碰她脸颊。
干什么?干什么?还让不让人睡觉?没完没了是吧?
她睁开杀气腾腾的眼,想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敢如此作祟。
一睁眼差点被吓得魂飞魄散,妈的,这什么玩意。
距离她不过三寸的上方漂浮着一张巨大的诡异裂口人皮,见到她醒来,窃窃笑了起来。
这什么东西,长得这么丑,怎么还还好意思笑,对自己没有点自知之明。
她一边吐槽,一边飞身下床找防御之物。
可这屋里除了金钗衣裙外没别的东西,江揽月咬牙切齿地笑笑,这让她怎么打?赤手空拳打,最后成那诡面的囊中之物?
那怪物闻着味就过来了,江揽月想翻身跳出窗,没想到这窗子牢牢实实的,居然被封死了,靠,她要崩溃了,这到底哪个傻鸟干的?
没办法,她只能不断躲避诡面的攻击,衣袂翻飞间,一个袋子从她腰间掉了出来,口开,一声熟悉的怒吼声传来。
趴在窗棂的江揽月定睛一看,咦,这不是那傻兽么?
怎么跟着她一起过来了?
不知道是不是麒麟比那诡面长得还丑,反正把它吓得面容扭曲,扭头想跑路,被身后的麒麟一把扑倒,爪子按住它后脑,在尖锐的咆哮声中被一口吞了下去。
???
“你怎么什么都吃?”
江揽月飞身扑来掰开兽嘴,果不其然闻到一股熟悉的恶臭,她一边吐槽一边去扣麒麟嗓子眼:“你的嘴怎么还是这么臭,还乱成东西,肚子吃坏怎么办?”
“呕。”
麒麟被她扣得嗓子眼一紧,差点呕出来。它缩小体型,忙不迭从江揽月的魔爪中逃走。
它有点生气:“你干什么?把我放乾坤袋里,里边除了我,只有一堆破铜烂铁,一点吃的都没有,我都不吃不喝好几天,都快饿颠了。
江揽月想想也是,但还是为自己找补道:“我也没想到,你也传过来了。”
原来乾坤袋一直都系在自己腰间,只不过赵惊竹衣裙繁琐,所以她一直没发现。
麒麟真的后悔了,它真傻,真的,它眼光好差,居然跟了个这么离大谱的主人。